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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

《大吴史?谢渊传》 载:“渊既整吏治、强边军、革新军备,功盖朝野,然‘以风宪司兼兵部事,权柄过重’,屡遭勋贵非议。渊遂上《辞功疏》三章,‘请罢都察院左都御史职,愿赴大同督建军仓,专司粮储’。帝萧桓‘览疏动容,谓 “朝局未稳,非卿镇之不可”,固留不许,加渊太子少保,赐 “忠勤报国” 金匾’。史称‘渊之辞,非避祸也,实欲避权臣之嫌;帝之留,非私恩也,乃知社稷之需’。”

功成不恋紫宸班,愿向边尘督米仓。

三疏辞荣明素志,九重留相固朝纲。

旧谗未息仍吹影,新誉方隆已避光。

莫道孤臣无退路,江山倚重有君王。

大同卫的军仓刚落成,谢渊踏着残雪巡查完最后一座粮囤,玄夜卫缇骑正在粮囤外钉上 “风宪司监” 的木牌,字迹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他望着远处边军操练的校场,新甲胄在夕阳下闪着银光,心中一阵释然 —— 镇刑司整肃、军备革新、边军重编,这三件压在心头的大事总算落地,九边烽燧平安,百姓渐得安宁。

回到京师风宪司值房,案上堆着各地送来的贺表,称他 “再造边防,功比再造社稷”。可谢渊却彻夜难眠,烛光在他鬓角的白发上晃动,他想起李穆倒台时 “权大遭忌” 的教训,想起英国公张懋在朝堂上 “权臣掌兵必乱” 的谏言,更想起萧桓日渐深重的眼袋 —— 帝心难测,功高震主自古皆然,自己身兼风宪司与兵部职,确有 “权过重” 之嫌。

次日清晨,他铺开宣纸,写下《辞功疏》的开头:“臣渊蒙陛下圣恩,掌风宪、督军备,赖陛下威灵、将士用命,九边稍安。然臣年过花甲,精力渐衰,且风宪、兵部二职集于一身,恐招‘权臣’之议,愿乞骸骨,赴大同督建军仓,专司粮储,为边军守最后一道防线……” 笔尖悬在纸上,墨迹晕开一小团,像他此刻复杂的心绪 —— 既盼功成身退,又放不下未竟的吏治清明。

《辞功疏》送入御书房时,萧桓正在批阅边军捷报,见疏中 “权过重” 三字,指尖顿在纸上。他想起谢渊在镇刑司整肃时的铁面,在李穆案中的果决,在军备革新中的细致,心中五味杂陈 —— 这位老臣确实权倾朝野,但每一分权都用在实处,从未私用。

早朝时的太和殿庄严肃穆,檀香在梁柱间缭绕,百官按品级分列两侧,靴底踏在金砖上悄无声息。萧桓将谢渊的《辞功疏》放在龙案上,鎏金的镇纸压着疏角,声音在高敞的殿内回荡:“谢大人请辞都察院左都御史,愿赴大同督建军仓,众卿议议吧。”

话音未落,英国公张懋已撩袍出列,乌纱帽上的金饰在晨光中闪烁。他躬身时,眼角余光飞快扫过谢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陛下,谢大人辞功实乃明智之举!风宪司掌百官监察,兵部掌九边兵权,二权归一于一身,自古便是国之大忌。前有镇刑司权滥之鉴,今若让谢大人久掌二权,恐招非议动摇国本。臣以为可准其辞,请陛下另择贤能任都察院左都御史,既全谢大人美名,又安朝野之心。”

他话音刚落,吏部侍郎立刻出列附和,袍袖扫过砖地带起细微的尘土:“英国公所言极是!谢大人整吏治、强边军,功盖当世,已然名垂青史。如今功成名就,理当荣归休养,何必再操劳国务?臣举荐山东巡抚李贤接任,此人清廉有余,可承风宪之职。”

“不可!” 户部尚书往前一步,朝珠碰撞发出清脆声响,“陛下,九边重编刚过半年,军仓制度才立雏形,正是新旧交替的关口。去年大同卫贪腐案,涉案官员盘根错节,若非谢大人亲赴前线,带着风宪官逐账核查,又借玄夜卫缇骑锁拿要犯,怎能连根拔起?如今旧吏余党还在暗处窥伺,若谢大人此时离去,恐前功尽弃!”

朝堂顿时分为两派,赞同者与反对者各执一词,声浪在殿内交织。有人说 “权臣当避”,有人言 “国需重臣”,连殿外的风声都似带着焦灼。谢渊始终躬身立于班中,乌纱帽的边缘压着鬓角的白发,面对或褒或贬的议论,他脸上不见丝毫波澜,只在争论稍歇时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如深潭:“臣非求荣归休养,实因年过花甲,精力确难兼管二职。风宪司掌监察需明察秋毫,兵部掌军备需细致入微,臣近来常感力不从心。赴大同督建军仓,专司粮储一事,于国可固边军根本,于己可避权臣之嫌,实乃两全之策。”

谢渊请辞的消息像长了翅膀,半日便飞出宫门,在京师的茶馆酒肆间传开。镇刑司旧吏王三缩在 “聚贤楼” 的角落,就着昏暗的油灯啜饮劣酒,对面坐着的是李穆的旧部赵五,两人袖口都沾着油腻的酒渍。“听见没?谢渊要滚去大同了!” 王三压低声音,唾沫星子溅在桌上的花生壳上,“咱们得加把火,让他再也回不来!”

赵五往窗外瞥了眼,见玄夜卫缇骑从楼下经过,慌忙低下头:“怎么加火?他如今圣眷正浓。” 王三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几张皱纸:“我已写好帖子,就说他在大同军仓私藏三万两银子,还说他儿子在江南开绸缎庄,本钱都是克扣的边军粮款。再伪造封他与周毅的密信,说‘若辞功不成,便借军仓粮草起事’,塞给英国公府,保管能让他万劫不复!”

三日后的清晨,张懋捧着那封伪造的密信跪在御书房,锦袍前襟被泪水打湿,苍老的脸颊上沟壑纵横:“陛下!臣昨夜收到玄夜卫旧人密报,这是谢渊与大同总兵周毅的私信!” 他双手颤抖着递上信纸,声音哽咽,“信中说‘辞功是缓兵之计,待掌控大同军仓,便以粮逼宫’,陛下,谢渊恐有反心啊!他辞功是假,借机掌控边军命脉是真!求陛下明察!”

萧桓接过信纸,指尖捻着泛黄的纸角 —— 纸张做旧的痕迹太过刻意,边缘的磨损处整齐得不像自然老化,墨迹在阳光下泛着新墨特有的油光,与前次伪造 “逼宫信” 的手法如出一辙。他不动声色地翻过信纸,背面竟还残留着未干透的朱砂印泥痕迹,显然是仓促伪造。

“张懋起来吧。” 萧桓将信纸放在案上,声音听不出喜怒,“此事关乎重大,需彻查。玄夜卫,即刻去查这封信的源头,若属实,朕绝不姑息;若有人构陷,也需严惩不贷。” 张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还是叩首道:“陛下圣明!”

不出三日,沈炼便带着调查结果入宫。玄夜卫缇骑在王三的住处搜出了未用完的做旧纸张和朱砂印泥,赵五也已招供是受张懋门生指使。沈炼将供词与物证呈给谢渊时,见他正对着军仓图纸凝神批注,烛火在疏朗的眉骨上投下阴影。

“大人,王三、赵五已拿下,供出是张懋的门生主使。” 沈炼低声道,“需不需要将张懋一并参奏?” 谢渊放下狼毫,笔尖的墨滴落在 “军仓防潮设计” 的字样旁,他淡淡摇头:“查清楚即可,不必牵连太广。张懋不过是怕我留在中枢,断了他们复起的路。” 他望着纸上密密麻麻的批注,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臣请辞本是真心,流言如水上浮萍,根基不实,自会随波而散。咱们把军仓建好,把边军粮储守好,比什么辩解都有用。”

沈炼望着谢渊鬓边新增的白发,忽然明白这位老臣的底气 —— 功过自有公论,民心便是最硬的证据,又何须与宵小之辈缠斗?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案上的《军仓造价明细》上,每一笔都写得工工整整,透着磊落坦荡。

风宪司值房,烛火彻夜未熄。谢渊铺开洒金宣纸,狼毫蘸着浓墨,写下第二封《辞功疏》的开篇。案上堆着各地军报与吏治卷宗,边角已被反复翻阅磨得发毛,他却先从 “分权” 二字写起:“风宪司掌监察,当如明镜照奸;兵部掌兵权,当如利剑护边,二权若集于一身,镜易蒙尘,剑易生锈,非长治久安之策……”

写到接任人选时,他笔尖微顿,目光落在案角的《山东吏治考》上 —— 那是山东巡抚李贤的述职报告,字里行间透着 “审结积案三百余起,无一民怨” 的清明。他提笔写下:“都察院左都御史可任李贤,此人在山东‘拒请托、惩贪腐’,清廉刚正,可当监察之任。” 又翻出大同卫的捷报,周毅 “身先士卒斩敌首” 的批注映入眼帘,遂续道:“兵部尚书可任周毅,其久在边军,熟谙‘三实练兵法’,知将士冷暖,可掌兵权之重。”

最末,他附上一页《家产清单》,字迹比正文更显郑重:“京师宣南坊宅一所,乃祖上传下的三进小院;京郊田三十亩,租予军户耕种,岁入仅二十石;长子谢明在乡务农,次子谢亮在县学教书,皆未入仕。大同军仓账目现存风宪司档案库,可由玄夜卫缇骑、户部主事共同盘查,臣身无长物,唯有书籍千卷。” 写完搁笔,烛火在清单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像他坦荡无遮的心境 —— 功名利禄皆过眼,唯有清白留人间。

疏章送入御书房时,萧桓正对着暖阁里的炭火出神。展开清单看到 “长子务农,次子教书”,他忽然想起前年冬日,自己赐给谢渊的 “御制貂裘”“内帑银五千两”,后来玄夜卫密报,貂裘被谢渊改做了二十件棉甲送边军,银子全捐给了大同军属的 “抚孤堂”。指尖抚过 “身无长物” 四字,炭火的暖意从掌心漫到心口,萧桓提笔在疏上朱批,墨迹力透纸背:“卿之赤诚,朕已知之。然朝局未稳,镇刑司余党在暗处串联,勋贵中观望者十有三四,九边军仓刚立规制,非卿镇住中枢,恐旧弊复起。此疏不准。”

可谢渊并未止步。三日后,第三封《辞功疏》又送入宫,字迹比前两封更显恳切,墨迹中甚至带着几丝颤抖 —— 原是他彻夜伏案,旧疾复发。疏中写道:“臣非避事畏难,实因‘功高震主’之戒如鲠在喉。陛下信任臣,臣感佩涕零,然信任不可恃,人心易变,唯有制度可恃。若陛下不许臣赴大同,愿留风宪司一职,专司监察,辞兵部尚书事,以明‘分权制衡’之心……”

这封疏章在朝堂掀起更大波澜。早朝时,连一向支持他的户部尚书都忍不住在退朝后追上他,朝珠在袖中轻轻晃动:“大人何必如此执拗?陛下正倚重您,九边、中枢都离不得,此时辞兵部,岂不遂了张懋等人的愿?”

谢渊站在太和殿的丹陛下,望着远处宫墙的积雪,晨光在他鬓角的白发上镀了层金边。他缓缓摇头,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尚书,陛下信任是私恩,律法分明是公器。私恩不可久恃,公器方能长久。风宪司掌监察,兵部掌兵权,本就该各司其职、相互监督,若由一人兼领,今日臣可凭公心行事,他日换了他人,未必能如此。分权不是避权,是为了让制度立得住,让朝局长得稳啊。”

寒风卷着碎雪掠过丹陛,吹动他的袍角,却吹不散他眼中的坚定。他知道,自己争的不是一官半职的去留,而是 “权力必须制衡” 的规矩,是能让吏治清明、边军稳固的长久之道。

萧桓在御书房召谢渊夜谈,烛火摇曳,映着两人鬓边的白发。“玄夜卫查了,那些谣言是张懋的人散布的。” 萧桓递过密报,“你真要走?” 谢渊躬身:“臣不是走,是换个地方效力。大同军仓是边军命脉,臣去督建,可保粮储无虞,也避了‘权臣’之嫌,一举两得。”

“你以为朕留你,是怕没人办事?” 萧桓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雪中的宫墙,“镇刑司废了,李穆清了,可勋贵的根子还在,他们盼着你倒,盼着旧制复起。你在,他们不敢动;你走了,谁镇得住?李贤虽廉,却少了几分雷霆手段;周毅虽勇,却不懂朝堂博弈。”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朕给你分权,风宪司掌监察,兵部另择尚书,但你要任‘太子少保’,领‘风宪总监’衔,随时参赞军务,这样既避了‘专权’之名,又能镇住局面,如何?” 谢渊望着萧桓眼中的信任,喉头哽咽,终是叩首:“臣…… 遵旨。”

虽未获准辞功,谢渊仍坚持赴大同督建军仓。他带着风宪司属官,在大同卫选址、画图、监工,事事亲力亲为。军仓按 “防潮、防火、防盗” 三标准建造,地基铺三层青砖,仓顶覆琉璃瓦,四周挖护城河,玄夜卫缇骑昼夜巡逻。

有粮官建议 “多建粮仓,虚报规模”,谢渊当即斥责:“军仓是保命仓,每一块砖都要实!虚报一尺,边军就可能少一口粮!” 他亲自验收砖石,用锤子敲打墙面,听声音辨虚实,不合格的当即返工。军属们见他寒冬腊月仍在工地巡查,送来热汤,谢渊接过却分给工匠:“他们更辛苦。”

消息传回京师,张懋在朝堂冷嘲:“谢大人放着中枢高官不做,跑去搬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萧桓却在御案上写下 “务实” 二字,对近侍道:“这才是谢渊,不恋虚名,只办实事。”

张懋不甘心,唆使御史弹劾 “谢渊督建大同军仓,耗费银十万两,远超预算,恐有贪腐”。弹劾疏呈上时,谢渊恰好回京述职,他不慌不忙地呈上《军仓造价明细》,每一笔开支都有工匠、玄夜卫、地方官的三方签字,还附上 “琉璃瓦防雪压,较普通瓦贵三成,但可保十年不漏” 的说明。

“十万两中,三万两用于加固地基,防北疆冻土塌陷;两万两用于护城河,防土司奸细纵火。” 谢渊指着账册,“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可请户部、玄夜卫共同查验。” 户部尚书当场点头:“臣已核过账目,属实。” 萧桓将弹劾疏扔在地上:“无凭无据,诬陷重臣,该当何罪?” 御史吓得跪地认罪,张懋脸色铁青,再不敢多言。

秋收时节,大同军仓正式落成。仓房五十间,可储粮百万石,每间都有通风口、温度计,玄夜卫的 “粮储月报” 制度上墙,注明 “每月初五盘查,军民代表可旁听”。周毅率领边军将士前来参观,见粮仓坚固、粮堆饱满,激动得跪地:“有这样的军仓,弟兄们打仗再无后顾之忧!”

谢渊站在仓前,望着 “实仓固边” 的匾额,对周毅道:“军仓是死的,人是活的。要让士兵参与监仓,让军属监督粮饷,才能长久。” 他还制定《军仓互查法》:“大同、宣府、延绥军仓每季度互查,防地方官勾结作弊。” 此法后来写入《大吴军法》,沿用百年。

年终考核,谢渊再次请辞,萧桓却下旨:“加谢渊少傅衔,仍掌风宪司,兼领军仓监事。特赐‘剑履上殿’,入朝不趋,以示优宠。” 旨意一下,朝野震动 —— 这是开国以来文臣少有的殊荣,既是对谢渊的肯定,也是对勋贵旧党的震慑。

张懋等人见萧桓如此信任谢渊,再不敢妄动,甚至主动配合风宪司查案。吏部按谢渊建议,推行 “官员异地轮岗制”,防止 “盘根错节”;户部清查 “勋贵占田”,将多占土地分给军属,民心大安。谢渊虽未完全辞功,却以 “分权不夺权,务实不务虚” 的智慧,化解了 “权臣之嫌”。

清明时节,谢渊再次赴大同巡查,见军仓粮满,边军操练正酣,烽燧炊烟准时升起,心中一片安宁。玄夜卫送来京师消息:“陛下将您的《辞功疏》与《军仓法》刻石立碑,立于太学,供百官效仿。”

谢渊站在长城上,望着南来的春风吹绿草原,想起萧桓的话 “江山倚重有君王”,忽然明白:真正的功,不是权位高低,而是能为江山留下制度,为百姓留下安宁。他对身边的缇骑道:“回奏陛下,臣愿留任,直到吏治清明、边军稳固,再无辞功之由。”

春风拂过,吹动他的袍角,远处的军仓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像一座永远矗立的丰碑,见证着一位老臣 “功成不居,务实报国” 的赤诚。

片尾

《大吴会典?风宪制》 载:“谢渊辞功,帝‘固留不许,加少傅衔,赐剑履上殿’,立‘风宪司、兵部、军仓分权制衡之制’,‘风宪掌监察,兵部掌调度,军仓掌储粮,互不相统,皆对帝负责’。大同军仓‘成于渊之手,储粮百万石,终德佑朝无亏空’,‘九边军粮充足,边患止息’。

《大吴史?职官志》 补记:‘渊之辞功,非消极避世,实乃 “以退为进”,既明君臣之分,又立制度之规,故 “帝信之愈深,朝局赖之愈稳”。’

卷尾

《大吴史?德佑本纪》 论曰:“德佑中兴,谢渊居功至伟,然其最难能可贵者,非整肃之威,非革新之力,而在‘功成不恋权,位高不忘本’。三疏辞功,显其‘避权臣之嫌’的清醒;赴边督仓,显其‘务实报国’的赤诚;分权制衡,显其‘立长久之制’的远见。

帝萧桓知其赤诚,故‘固留而不疑’;朝局赖其威望,故‘整肃而不乱’。二者相得,方有‘吏治清明、边军稳固’之局。史称‘渊之辞,成于帝之留;帝之留,成于渊之忠’,诚哉斯言!盖治国之道,不仅在能臣之贤,更在君臣之相知相信,此德佑中兴之根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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