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邢氏已经变得脸色苍白,身躯也微微害怕的颤抖起来。
崇祯皇帝看着她害怕的模样,不由得咧嘴一笑,继续说道:“夫人莫要害怕,这还是好一点的情况。最差的情况是,若是李本深当真反了,他害怕朕日后找他秋后算账,你猜他会不会绑了朕和你们孤儿寡母,直接投了满清建奴,或者如今还在西安的李闯大顺?”
“要知道,徐州离河南近在咫尺,河南境内,如今还有建奴和李闯的军队驻扎呢!夫人你嘛,可能在李闯那里还值点钱,朕贵为大明当今的皇帝,可是两头都能卖上天价的东西啊!最次他李本深凭借此功劳,也能封个侯爵!哈哈哈……”
说到此处,崇祯皇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听完崇祯皇帝的分析,对面的邢夫人越听越心惊,凭借她聪慧的头脑和对高杰外甥李本深的了解。
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若是狗急跳墙,真的反了,是有八成的可能,会直接绑了崇祯皇帝和她们娘俩儿,向西直接投了李自成的!
毕竟此人之前就是流贼出身,和李自成麾下的人马许多都是旧相识。
如今泼天的富贵就在眼前,怎么可能不让其心动呢!
人性从来都是经不起考验的!
更何况流贼出身的李本深,这个高杰的外甥,在其舅舅亡故后,对其舅母都敢动手动脚的轻薄,此人会有多高的道德标准呢?
想到这里,她不禁心中惊惶起来,看着对面坐着的崇祯皇帝,也对民间相传的高高在上的皇帝老子有了新的认识。
“看起来这人人羡慕的皇帝陛下,也不是随心所欲的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啊!那我们怎么办?”邢夫人在心底暗暗的想道,看着崇祯皇帝求助的眼神中,也夹杂了一些同情。
原本哈哈大笑的崇祯皇帝,被邢夫人奇怪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他抬手轻咳了一声,开口微笑的对着邢夫人说道:“夫人,朕接下来的话,能否让令郎回避一下?”
闻言,看着成竹在胸的崇祯皇帝,邢夫人惊惶的心情也微微平复了一些,她怀着异样的心情,低声答应了一声,就抱着高元爵走出门外,将其交给了院子中候着的一名婆子。
随即邢夫人走进屋内,并关上房门,半晌后,邢夫人脸色红红的走出门外,轻声将李邦华和高起潜也叫了进去。
几人在屋内待了一会儿,随即邢夫人单独走了出来,将所有她院内的很久之前,就跟着她的心腹侍女们和院内四处守护的这队玄甲营士卒也都叫了进去。
半晌后,李邦华带着高起潜还有一队士卒走出了总兵府,返回了徐州府衙内。
在总兵府内外四处监视的眼线,看到这一幕并不在意,只是例行公事的向所属各自的将领简单的禀报了一声而已。
与此同时,邢夫人款款走出院内,找到李本深安排在总兵府内监视自己的人员,开口对其说道:“劳烦小哥前去禀报李本深将军一声,就说今夜亥时(21时),请李将军秘密来内宅,夫人我略备薄酒,有些私人的话想要单独给李将军说说!喏,这是十两银子,你出去买些果蔬肉食,备一桌子酒菜,剩下的钱,就当是夫人我赏你了!”
说罢,邢夫人伸手从袖中拿出足足一锭十两重的白银,放在了这名侍从手中。
随后她对着这名侍从妩媚一笑,扭身走回了内宅。
这名中年侍从看着邢夫人婀娜的背影消失在了远处,低头狠狠地吸了一口带着香气的银锭,又狠狠地揉了揉裤裆,转身走出了总兵府,前去向李本深禀报!
当李本深听到这个有些暧昧的邀请后,兴高采烈的蹦了起来,口中恶狠狠的骂道:“哼,这个骚浪的小寡妇终于想明白了!还亥时请我过去,看老子今晚不把她给着着实实的办踏实了!老子就不叫李本深!”
随即他就命令这名侍从,按照邢夫人的标准,亲自去操办酒席,并在亥时初就送到总兵府内宅处去!
随即李本深在自己府内度日如年的等着时辰一刻一刻的走过去!
天色刚刚暗下去,李本深就有些猴急,他带着一队亲兵,在府内焦躁的转来转去,感觉小腹处的邪火烧的他身体燥热无比。
李本深本来想着早早就过去,但是一想到李成栋和胡茂桢的人马此刻都在总兵府外监视着,他也不想打草惊蛇,就只带了两名亲兵,换上百姓服饰,在戌时末,偷偷从总兵府后门处溜了进去。
是夜,月黑风高。
总兵府内宅深处的这间屋子,布置得异常华丽暧昧,红色的轻纱窗幔缠绕着,红烛高烧,熏香袅袅。
但是与这种缱绻的氛围不搭的则是,屋内高杰的灵堂依旧没有撤下去,红纱与白布交织在一起,营造了一种既诡异又暧昧的氛围来!
邢夫人褪去了素服,换上了一身质地轻薄的嫣红罗裙,云鬓半偏,薄施脂粉,猩红的香唇下,胸前露出了一大片腻人的雪白,此刻的她,妖艳妩媚,孤身一人的站在屋内。
她素手轻捻起三柱清香,放在烛火上点燃,对着高杰的牌位神色肃穆的拜了三拜,将清香插入香炉中,双手合十,暗暗的对在天之灵的亡夫,祷告了几句话。
随即,她转身端坐于软榻之上,面前案几上早就摆好了一桌精致的酒菜。
烛光下,她刻意修饰的容颜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凄艳之美,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冷死寂。
她的目光微微看了一眼屋内西北角挂着的一面巨大的山水画,原本忐忑的内心,也渐渐安定了下来。
在这幅巨大的山水画背后,是只有她和去世的夫君高杰二人知道的一间密室。
当初住进总兵府时,高杰就带人秘密修建了这么一间密室,以便日后若是有了紧急情况,一家人可以进入其中暂时躲避,里面放着一些粮食和兵器,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