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府衙内。
刘宗周老大人一通大呼小叫,也惊动了其他在府衙办公的官吏来。
新任的德州知州急匆匆的走出来,在一旁也劝说这位老大人道:“刘老大人,您刚从济南回来,有什么大事,非要这样劝谏陛下啊!”
“哼,别以为老夫不知道,陛下在内宅和谁睡觉,如此大失体统的事,你们居然都不劝阻陛下一下,简直枉为人臣!”刘宗周立马将矛头对准了德州新任不久的知州,开口指责起来。
那名知州只能苦笑,刘大人你说的轻巧,人家可是皇帝老子啊!还不是想和谁睡就和谁睡,自己一个七品芝麻官,怎么劝谏?有那个胆子吗?
而且陛下授意做主成立的“府民司”,已经从他这位县太爷手里将德州城的一部分权力都分走了,自己也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还要积极配合皇帝陛下,让这个新成立的部门,加快运行起来!
这位县太爷心里也苦啊!
而刘宗周老大人一旦开了头,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他继续瞪着知州说道:“一个南京来的艺伎,就算此女是花魁,又怎么能配的上我大明九五之尊的陛下呢?而且我还听说,这个艺伎在南京城,就已经跟过人了!都不是完璧之身!这更是荒诞至极!我大明皇家的脸都要丢完了!!”
“而且,我大明皇帝挑选秀女,都有一套严格的规则,一切都要符合礼制,怎么能如此胡来!陛下说让其为妃嫔就是妃嫔了?还让一个在太常寺待过几天的艺伎,整日围在陛下身边!”
“哦,老夫知道了,一定是那个阉党余孽阮大铖,故意找的这么一个红颜祸水,企图让崇祯吾皇沉迷于酒色,不理国政,他们这些小人好乘机兴风作浪!真是岂有此理!我一定要找陛下,就算拼上老夫这条老命,也要冒死进谏!!”
这名刘御史,别看其身体老迈,喷起人来可是一点也不含糊,那张嘴,如同那个着名火器“一窝蜂”一般,开了火就不会停止,骂完这个骂那个,真是让在场的众人大开眼界!
一旁站着的常春这时也算是开了眼,看着大堂内的刘老大人转着圈的骂人,不由得在心底暗暗同情起还未到场崇祯皇帝来。
每天面对着这么一群严格规范皇帝,以圣人标准言行要求皇帝陛下的道德言官,也挺无奈的!
正在刘宗周老大人向四面八方开骂的时候,一道声音从堂后传来。
“何人在堂内喧哗啊?”
众人齐齐转过头来,只见崇祯皇帝穿戴整齐,缓缓从后面是走了出来。
“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一齐行礼。
而刘宗周老大人,行礼完后,又清了清嗓子,准备对崇祯皇帝进行劝谏!
“陛下,臣有一言,要谏于万岁!夫……”
刘宗周正准备将之前说的那些话,润色一遍,继续复述出来。
早就在后面听到一二只言片语的崇祯皇帝立马伸手叫停,他有些头疼的说道:“停停停!刘御史,你说的话,朕已经知道了,朕日后会注意的!”
听到崇祯皇帝如此之说,刘宗周依旧不依不饶,他继续开口道:“陛下切莫不能嘴上说说,臣一片为国的苦心,日月可鉴,望陛下慎独处事,如此方才为我大明之表率啊!子曰:……”
眼看这位老大人又要长篇大论,崇祯皇帝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立马出言打断了他的话语,开口道:“蕺山先生,别子曰了,刚好你来这里了,我们即刻出发,朕要去曲阜,去看望看望在我大明德高望重的‘衍圣公’一门人!”
说到这里,崇祯皇帝语气冰冷,在场的众人的心底都是一凛。
“啊?陛下要去衍圣公府?”听出崇祯皇帝语气不善的刘宗周,不禁失声叫道。
“嗯,今日就出发,刚好蕺山先生你也回来了,咱们即刻就从德州,出发曲阜!”崇祯皇帝语气急促的说道,随即他抬头冲着站在一旁的常春说道:“常春,按照朕之前的布置,你准备一下,点齐玄甲营的人马,在城外等朕!”
“是!”
常春憋笑抱拳,立马走了出去。
“蕺山先生,你也快下去准备吧,朕即刻就要出发了!”崇祯皇帝随后冲着站在一旁,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的有些茫然的刘宗周,眨了眨眼,促狭的说道。
“啊!是!是!臣立刻下去收拾!”刘宗周此刻也顾不上劝谏陛下了,匆匆行礼后,也快步走了出去。
崇祯皇帝哈哈一笑,随后又给德州知州叮嘱了几句,也走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全副铠甲玄甲营士卒,在崇祯皇帝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朝南行去,而李性忠带着他麾下的士卒驻守德州,黄得功和郑鸿逵也带着兵马,被崇祯皇帝安排其在后面向南而行。
如今德州之战已经结束,满清暂时和流贼在山西打的胶着,暂时不会分出兵力继续攻打山东。
所以,也就不用集结大军,长期逗留于此了,毕竟每名士卒多待一天,就会消耗一天的粮饷,还是让他们慢慢回应天府的驻地待着吧!
坐在马车内的崇祯皇帝,掀开帘子回望着越来越小的德州城,思绪万千。
此刻德州城内还有很多人留了下来,继续完成他们未完成的事业,千头万绪,在此就不一一诉说了。
其中主要第一就是李胜负责的发展壮大专门管理府兵的府民司机构。
第二就是由李香君和阮大铖主要负责的“小报”,看看能不能通过这种小报,把自己眼下最缺的银子弄来。
而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是如今整个山东省,最大的地主——整个曲阜县的“衍圣公”一府的孔胤植家了。
崇祯皇帝放下车帘,不禁在脑海中回想起“衍圣公”一门的信息来。
“衍圣公”是为至圣先师孔子的嫡长子孙的世袭封号,最早的这个称号始于宋仁宗,宋至和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