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以后的日子,京都以前最无人问津的西城街上,因为“悦心医馆”的建立,慢慢有了人气。
医馆旁边 ,在江林悦的“怂恿”下,江雪瑶在这里开了一个糕点店,天天忙得不亦乐乎。江林婉开了个奶茶吧,小福与猴子在江林悦的帮助下开了个小面店。
小福家大一点的孩子也主动每天来医馆打扫卫生,江林悦也高兴的给她们每天的工钱, 并教她们一些医药卫生常识。
一天傍晚,江林悦与阿竹坐在柜台后,一边嗑瓜子一边翻《蛊毒百解》,指尖还沾着早上给小孩挑蛊虫时的药粉。
大门口突然冲进个小厮,跑得满头大汗:
“大夫!大夫!我家公子被蛇咬了,脚都黑了!”
“慌啥?”
江林悦嚼着瓜子起身:
“先脱鞋看看——哟,这哪是蛇咬,分明是被‘七步倒’蛊虫咬的。阿竹,拿青盐和艾草来!”
阿竹应声从后堂出来,手里的药罐还冒着热气。
小厮瞪大眼:
“您、您咋知道是蛊虫?”
“瞧这牙印,三对小牙印排成三角,蛇哪有这口活儿?”江林悦用银针挑破伤口,黑血里果然混着细小的虫尸。
“说吧,你家公子去哪儿浪了?这蛊虫专躲在青楼胭脂水粉里。”
小厮脸红到耳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正忙着敷药,门口又传来马蹄声。萧齐逸穿着便服翻身下马,怀里抱着个油纸包:
“听说你这儿治蛊毒灵验,本......我家老嬷嬷非让我来送点心。”
江林悦挑眉,看着他耳尖发红的样子直想笑——自从西南回来,这厮每隔两三天就来“送点心”,比上朝还准时。
“放桌上吧。”
江林悦擦了擦手,打开油纸包——是糖蒸酥酪,上面撒着她最爱吃的松子碎。
系统突然提示:
“检测到酥酪里有微量蛊毒抑制剂,成分与晋王书房暗格内藏药物一致。”
抬眼看向正假装看药方的晋王,嘴角扯出笑:
“王爷有亲自调的药?”
萧齐逸咳嗽两声:
“就知道瞒不过你。最近京郊出现‘鬼打墙’事件,百姓走夜路会被引到乱葬岗,醒来后浑身爬满跳蚤大小的蛊虫。”
他掏出个锦盒,里头躺着只被拍扁的蛊虫,翅膀上竟有类似罗盘的纹路。
“有意思。”
江林悦用镊子夹起虫尸:
“书里讲这是‘引路蛊’,得用活人头发和坟土养七七四十九天。走,去乱葬岗看看。”
她冲阿竹喊:
“盯着医馆,近来要是有穿紫裙子的姑娘来看病,直接叫玄甲军扮的护卫锁后堂——那是太子余孽的标记。”
到了乱葬岗,周围弥漫着腐臭味,江林悦蹲在新坟前扒拉土,突然摸到块带字的青砖:
“楚徽十三年,江氏女,十七岁,难产而亡。”
她心头一跳——这是原主未曾谋面的姑祖母,据族谱记载是暴毙,原来竟是被埋在乱葬岗。
“系统,扫描青砖!”
江林悦喊道。
“叮——检测到青砖内藏有蛊虫虫卵,与京郊‘鬼打墙’蛊虫同源。”
江林悦攥紧青砖,指甲抠进砖缝里——江家女眷竟被用来炼蛊,这事儿要是让祖母知道,怕是气得要掀了乱葬岗的坟。
“看那儿!”
萧齐逸突然指向远处。
月光下,几个蒙着面的人正往坟头撒着什么,领头的人腰间挂着个葫芦,正是西南蛊族的标记。
江林悦摸出袖中的硫磺粉,往风里一撒,就见那些人脚下升起绿烟,露出藏在草里的蛊虫阵。
“出来吧!”
她大喊一声,短刀出鞘。
蒙面人见行踪败露,立刻甩出蛊毒暗器。江林悦侧身躲过,却见暗器擦着晋王手臂飞过,在他袖口烧出个洞——这毒竟比之前见过的都烈。
“没事吧?”
江林悦皱眉查看。
萧齐逸摇头,突然握住她手腕:
“小心身后!”
江林悦转身,就见姑祖母的坟头裂开,爬出个浑身是蛆的蛊尸,手里攥着半块绣着江家纹的帕子。
系统提示:“检测到蛊尸被‘血契蛊’操控,需用江家血脉解除。”
“对不住了姑祖母。”
江林悦咬牙割破指尖,血滴在帕子上,蛊尸竟缓缓跪下,从嘴里吐出个木牌,上面刻着“蛊奴”二字。
萧齐逸接过木牌,脸色铁青:
“这是太子府以前的‘人蛊’标记,当年被先皇明令禁止,没想到......”
话没说完,蒙面人突然吹响骨哨,乱葬岗所有坟头都开始晃动。
江林悦拽着晋王狂奔,身后传来蛊尸们的嘶吼声。
就在他们快要被蛊尸追上时,江林悦突然停下,从怀里掏出一把特制的香粉撒向蛊尸。这香粉是她结合医馆的药材研制的,能暂时克制蛊虫。蛊尸们果然行动一滞,江林悦拉着晋王躲进一旁的破庙。
破庙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江林悦喘着粗气,开始思索对策。
“这些人用江家女眷炼蛊,背后肯定有大阴谋。”
晋王脸色凝重,江林悦点头,突然,她发现破庙的墙壁上有一些奇怪的符号。
“系统,扫描墙壁奇怪符号!”
“扫描完毕,这些符号与蛊术有关,似在指引下面有密室!”
两人顺着符号的指引,在破庙的地下通道中发现了一个密室。
密室里摆满了各种蛊虫罐子,还有一些关于蛊术的古籍。
正当他们查看时,身后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一个黑袍人缓缓走出,正是那些蒙面人的首领。
“你这是自投罗网了。”
黑袍人冷冷说道。
江林悦警惕地看着黑袍人,手中紧握着短刀,萧齐逸也站到她身旁,做好战斗准备。
黑袍人阴恻恻一笑,抬手一挥,密室里的蛊虫罐子纷纷打开,无数蛊虫倾巢而出,朝着他们涌来。
江林悦迅速从怀里掏出几包药粉撒出,部分蛊虫被药粉克制,行动迟缓。但仍有不少蛊虫突破药粉防线,眼看就要近身。
萧齐逸抽出佩剑,与江林悦背靠背,准备奋力抵挡。就在有些招架不住时,江林悦突然发现黑袍人的破绽。
瞅准时机,一个闪身绕到黑袍人身后,短刀架在他脖子上。
“说,谁指使你用江家女眷炼蛊的?”
江林悦厉声质问。
黑袍人却冷笑一声,突然自爆,一股强大的气流将他们冲到远处。江林悦和萧齐逸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再回头看黑袍人已化为一滩血水。
不过,在血水之中,江林悦发现了一枚玉佩,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姓氏。
她捡起玉佩,心中暗自思索,看来这背后的主谋还另有其人。
江林悦仔细端详玉佩,虽姓氏模糊,但能看出有皇族标记。
晋王凑过来,脸色一变:“这是皇室旧物。”
两人意识到,此事牵扯到皇室。突然,密室开始晃动,似有机关被触动。
急忙往出口跑,却见通道被巨石堵住。
江林悦心急,四处寻找机关,忽然发现地上有块石头颜色不同,踩上去后,墙壁上出现一幅画,画中有个神秘手势。
“叮咚,宿主,这手势是解开机关的关键。”
江林悦依样比划,巨石缓缓移动。逃出密室后,再看乱葬岗方向,一切又归于平静。
难道一切是这领头黑衣人的操控,黑衣人没了,尸蛊们又回到乱葬岗了吗?
江林悦决定先回医馆。
走到山脚下时,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将姑祖母的青砖埋进路口的大青石下,用玉佩刻下镇邪符:
“愿您来世,不再受此苦。”
回到医馆时,天已破晓。阿竹迎上来,手里攥着张字条:
“有个小乞丐塞给我的,说给江小姐。”
字条上是歪歪扭扭的血字:
“今晚子时,城西城隍庙,有人要见你,带蛊王卵。”
落款是个画得歪歪扭扭的蛊铃——正是西南那个救过的小女孩的记号。
“去吗?”
萧齐逸皱眉。江林悦摸了摸铅盒里的白光卵,它最近总是莫名发热,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她点头:
“去。但得先做些准备——阿竹,把上个月炼的‘蛊虫诱’装几瓶,再给晋王换身耐烧的衣裳。”
“我穿什么......”
“别废话,”
江林悦塞给他件浸过朱砂水的袍子。
“今晚可能要放火,你总不想被烧出个窟窿吧?”
萧齐逸无奈苦笑,却在接过袍子时轻声低语:
“林悦,无论如何,我会护着你。”
江林悦心头一暖,却故意挑眉:
“得了吧,王爷还是多护护自己,别回头又被蛊虫咬了屁股。”
“林悦,还是姑娘,别说不文雅的话。”
萧齐逸脸红。
江林悦白了他一眼,古人就是中规中矩,转身去配药,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
窗外,晨光正一点点爬上医馆的匾额,“悦心”二字被照得发亮,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乱局虽未终,但有这人在旁,似乎什么都能扛过去。
到了子时三刻,城西城隍庙的风铃准时响起。江林悦推开庙门,就见供桌上摆着半块桂花糖,正是她给小女孩的那种。
糖块下压着张带血的纸,上面画着个流泪的蛊铃——这是求救信号。
“系统,扫描四周!”
“叮——检测到地下有活人气息,东南方三丈处有暗门。”
江林悦搬开香炉,露出刻着蛊虫的石板。刚要踩上去,晋王突然拉住她:
“我先下。”
他抽出佩剑,跳进暗门,却在落地瞬间闷哼一声——地上铺满了带倒刺的蛊虫陷阱。
“没事!”
萧齐逸抬头喊:
“是以前的旧陷阱,蛊虫早死了。”
江林悦跟着跳下,就见暗室中央绑着个浑身是伤的少女,正是西南救的那个小女孩。
她嘴里塞着布,眼里满是恐惧,手腕上戴着个银镯子,正是蛊族圣女的信物。
“嘘——”
小女孩摇头,示意他们看墙角。那里缩着个老妇人,脸上爬满皱纹,却穿着江家早已过时的服饰。
江林悦瞳孔骤缩——这妇人竟和族谱里的太奶奶画像一模一样!
“你......”
“我是你太奶奶的妹妹,”
老妇人开口,声音像砂纸磨过石板。
“当年假死躲进蛊族,就是为了守住这个秘密......”
她咳嗽着指向小女孩,
“她是新一代蛊族圣女,而你......”
话没说完,暗室突然剧烈震动,无数蛊虫从墙缝里钻出来,带头的竟是带着罗盘纹的“引路蛊”。
老妇人突然扑过来,用身体挡住蛊虫:
“快走!去西南蛊族禁地,那儿有能彻底灭蛊的......”
她的话被蛊虫的嘶鸣声淹没,江林悦咬牙抱起小女孩,和萧齐逸冲进密道。
密道尽头是片竹林,月光下立着块断碑,上面模糊刻着“江氏之墓”。
小女孩突然清醒过来,指着碑后:
“那里......有太奶奶留给你的东西......”。
江林悦扒开杂草,露出个铁盒,里头躺着本泛黄的日记,第一页写着:
“悦儿亲启,若见此书,吾家女已承大任。”
她翻开日记,手突然颤抖——里头夹着张血书,上面写着:
“蛊王卵分阴阳,白光为治,黑光为乱,而平衡之道,在于人心。吾家女若遇困局,可往西南蛊族圣湖,以血为引,见吾真容。”
系统提示音骤响:
“检测到圣湖方向出现强烈能量共鸣,与玉佩及蛊王卵匹配。”
江林悦握紧日记,看向萧齐逸:
“看来,咱们得再去一趟西南了。”
萧齐逸点头,却忽然伸手替她拂去头上的蛊虫残骸:
“这次,我定不让你孤身犯险。”
小女孩拽了拽江林悦的衣角,从脖子上摘下蛊族图腾项链:
“姐姐,带着这个,圣湖守卫见了会放行......还有,那个老妇人说,黑光卵不能毁,得用爱来感化......”
江林悦一愣,忽然想起羊皮书残页上的“以心换心”,难道所谓灭蛊,从来不是靠武力,而是......
她摸了摸铅盒里的白光卵,又想起晋王袖口的药香。远处,雄鸡开始报晓,竹林在晨光中沙沙作响。
江林悦握紧小女孩的手,忽然笑了——管它什么圣湖秘辛,什么阴阳平衡,她江林悦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走夜路,更何况......
她抬头看向萧齐逸,对方也正看着她,眼里有晨光流淌。
更何况,她在这从来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