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悠悠掏了掏耳朵,弹了弹并不存在的耳屎。
嗤笑一声:“交代?交代啥?许大茂,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孩子们去给你拜个年,讨个吉利钱儿,那是风俗!怎么着?你许大茂家大业大,兜里揣着鼓囊囊的票子,给院里孩子发点压岁钱,心疼肝儿颤了?抠门儿也不能抠成你这样吧?还堵被窝?谁瞅见了?你那破被窝值几个钱?值得孩子们惦记?”
“你……你强词夺理!耍无赖!”许大茂气得浑身哆嗦,指着傻柱的手指抖得像秋风里的树叶,“三位大爷!你们听听!你们给评评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易中海揉着太阳穴,刚想开口和稀泥,一个尖利刺耳的声音猛地炸响,像砂纸刮过铁锅:
“哎哟喂!我的老天爷啊!这还有没有王法啦!” 贾张氏像一颗炮弹从人群后排冲了出来。
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就嚎开了,“欺负人啊!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我孙子棒梗儿多老实的孩子啊!就是去给他许叔拜个年,讨个喜钱儿,那是看得起他!怎么就成了抢钱了?啊?”
她干打雷不下雨,一双三角眼却恶狠狠地剜着许大茂,“许大茂!你个黑心肝的!我们东旭走得早,留下我们这一家子老弱病残,你个大老爷们儿,过年给孩子仨瓜俩枣的压岁钱都舍不得?还倒打一耙!你安的什么心啊!是不是看我们家好欺负啊!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
她越嚎越起劲,声音在院子里回荡,震得人脑仁疼。
秦淮茹紧跟着就出场了。
她眼圈瞬间就红了,咬着下唇,一副泫然欲泣、受尽天大委屈的模样。
她怯生生地走到贾张氏身边,想扶又不敢扶的样子,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和颤抖:“妈…妈您快起来,地上凉…别气坏了身子…”
她抬眼看向三位大爷和众人,泪光盈盈,楚楚可怜:“大茂,柱子…大过年的,别这样…棒梗儿他…他就是个孩子,不懂事…要是惹许大哥大茂你不高兴了,我…我代孩子给你赔不是了…” 说着,身子还微微晃了晃,仿佛随时要晕倒。
这一套“白莲花”组合拳下来,不少街坊,尤其是大妈们,脸上都露出了同情之色。
傻柱一看秦淮茹那梨花带雨、委曲求全的样子,心头那股“保护欲”和“仗义劲儿”噌地就顶到了脑门。
他“腾”地一步跨到秦淮茹和贾张氏前面,像堵墙似的挡着,指着许大茂的鼻子,嗓门比贾张氏还洪亮:“许大茂!你听见没?秦姐都这么低声下气给你赔不是了!你他娘的还是不是个爷们儿?跟个半大孩子较什么劲?跟孤儿寡母过不去你算哪门子本事?有能耐冲我何雨柱来!”
他撸起袖子,一副要拼命的架势,“不就是钱吗?棒梗儿拿了你多少?我何雨柱赔你双倍!行不行?别在这儿欺负老实人!”
说完就坐在了椅子上说道:“要钱,给我磕头啊。三孩子给你磕头才拿到的钱,这头不能白磕吧。”傻柱见许大茂和三大爷没反应,继续说道:“光想要钱不想还头那哪成啊。三大爷,许大茂你们怎么把头给我磕了,我怎么把钱退给你们。”
经过傻柱这么一闹腾,场面瞬间更加混乱。
贾张氏的干嚎、秦淮茹的啜泣、傻柱的怒吼、许大茂的气急败坏搅成一锅粥。
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三位大爷彻底麻爪了,互相看着,谁也压不住场子。
刘海中试图拿出官威拍桌子,声音却被淹没在噪音里。
易中海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更深了,透着深深的疲惫。
他看看脸红脖子粗的许大茂,又看看油盐不进的傻柱,只觉得脑仁儿一蹦一蹦地疼。
这大过年的,谁不想消停?可这俩活祖宗……他张了张嘴,刚想用他那套“和为贵”、“邻居情分”的老调子先压压火气。
就在这沸反盈天、眼看就要上演全武行的当口,一个不高不低、却异常清晰平稳的声音,像一把冰锥,刺破了喧嚣:
“大过年的,吵吵嚷嚷,扰了年节清净,也坏了咱们四合院的名声吧?”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乱哄哄的场面为之一静。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人群后面,沈浪不知何时站在那里。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坐在地上的贾张氏、泫然欲泣的秦淮茹、怒发冲冠的傻柱和脸红脖子粗的许大茂身上。
贾张氏的干嚎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噎了一下。
秦淮茹的啜泣声也小了下去,偷偷抬眼打量沈浪。
傻柱撸起的袖子顿在半空,皱眉看着这个“位高权重”的邻居。
许大茂也暂时忘了骂人,心里犯嘀咕:这沈浪想干嘛?
沈浪本来不想掺和四合院里的破事,这不是早晨过来给父母磕头拜年么,见父母不在,听院里孩子们说是三位大爷在中院搞什么团拜会,他就过来了。
刚来就见到了这个场面。本着早解决早完事,让父母早回家不挨冻的宗旨,就随手解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