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己是一个特别不喜欢血腥的人。
可是,在宰杀山鸡的时候,也并不会闭上自己的双眼。
只要一闭上双眼,就会受到师父严厉的责罚。
当然,师父在责罚自己之前,总会特别凶狠地骂上两句。
“他妈来个x的,一个大男人,干一个杀鸡的活儿,都想要闭上自己的眼睛。”
“那他妈的你这一辈子,就只有让坏人,永远都骑在你的脖子上。”
“把眼睛给我睁开!”
等到把眼睛,真正地睁开了。
师父的责罚,才会真正地到来。
“去!”
“把山鸡,拿到梅花桩上去杀!”
“同时,还必须要走动起来。”
“不但要走动起来,还要把鸡,给我杀了!”
在梅花桩上走。
同时,还要用刀,去抹鸡脖子。
断然不敢闭上自己的眼睛。
时间久了。
也就养成了一个,在杀山鸡的时候,从来不闭眼睛的习惯。
每次在宰杀山鸡的时候,都会眼睁睁地看着山鸡,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死法。
当然,脑袋让自己一刀给砍掉了。
山鸡也就不会发出哀鸣声。
也就是脑袋掉下来之后,从脖腔子上,喷出一股鲜血。
两条腿,紧接着狂乱地蹬两下。
两只翅膀,也会疯狂地煽动两下。
然后,就是两条腿,猛然一下蹬直了。
生命,也就从此终结了。
人也差不了多少。
两腿紧着蹬两下,两手虚空地抓两下。
最后,才是两只眼睛里,突然冒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寒光。
这样的寒光里,也可能是包含着太多的不忍。
也可能是包含着太多的无奈。
还有可能,是想尽自己最后的努力,再欣赏一眼,这个世界的美丽。
然后,就是无奈地闭上自己的双眼。
一连三个士兵,这样死在了郎娃的身边儿。
死的都是新兵。
都是作战经验,不足的士兵。
当战友的身体当中,喷射出来的鲜血,溅到自己的脸上。
或者是喷到自己的嘴里。
抑或是射到自己的眼睛里。
只要伸出手来,擦上一把脸。
或者是擦上一把其它的地方。
当自己的双眼,第一眼看到是鲜血。
而且,还是自己战友的鲜血。
总会扭过头去,看上一眼,那生命即将消逝的战友。
每一个新兵,都会像是被人施了魔法一样。
那胸中的豪气,也就会陡然升上来。
双眼里立刻就会充满了血。
再也不是缩在战壕里。
而是勇敢地把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就从沙袋的后面站了起来。
瞄准一个敌人,就狠狠地抠动了枪上的扳机。
如果,自己打出去的这一枪,正好报销了一个敌人。
可能,这个新兵继续生存下去的希望,还会非常大。
也非常有可能,在这支部队里,熬成一个老兵。
如果打不死敌人,敌人绝对不会再给他,开第二枪的机会。
随着敌人枪响,你总会看到,被击中的战士,身体准会被三八大盖射出来的子弹,那强大的惯性,给带着直直地向后倒去。
郎娃急眼了。
饶是中国人口众多,也禁不起这样的死法。
一仗下来,敌我伤亡的人数,是那1:3的比例。
照这样的打法,自己所在的这一个团,能够坚持多长时间呢?
郎娃的眼睛里,又冒出了那种蓝荧荧的猩红的光芒。
看了一眼敌人的重机枪阵地。
又看了一眼,正在逐渐地向着自己的阵地逼近的敌人。
马上开始大声地下达指令。
“大家不要慌,沉着冷静地给我射击。”
“听我的命令,让撤再撤。”
“否则,我们自己就把自己,暴露在了敌人的枪口下。”
人的毅力,也只有在这样危急的时刻,才能够体现出来。
基本上,每一个人,在听到郎娃的喊话声之后,都安静了下来。
开始沉着应战。
果然,死亡的人数,在固定的时间内,有着急剧的缩减。
可是,事实好像也要佐证,郎娃所说出来的话。
一个胆小的士兵,好像再也忍受不了战场上,这种恐怖的折磨。
擅自噢地大叫了一声。
扔掉了自己的枪支。
双手抱着脑袋,就蹿出了阵地。
玩命地朝着城门的方向跑了过去。
他认为,只要跑进了城门,就会有那绝对的安全。
那绝对的安全,只是他一个人的梦想。
无情地现实,马上就给他,做出来了有力地回击。
子弹专找胆儿小的人,好像这样的说法,让这个胆小的士兵,成了一个活生生的教材。
敌人没有给他活着跑到城门的机会。
一粒三八大盖枪的子弹,立刻穿透了这个胆小士兵的脑袋。
子弹,是从颅后打进去的。
至于说,是不是从脑门儿穿了出来,没有人看见。
大家所看到的情景,就是这个胆儿小的士兵,突然身体朝前,趴倒在了地上。
郎娃的眼睛更红了。
现在的敌人,毕竟已经逼近了第二道防线。
怎么样才能够保证,让第二道防线的弟兄们,安全地撤到第三道防线。
成了眼下,自己必须要考虑的事情。
如果,想不出一个特别的办法。
自己敢肯定,第二道防线的弟兄们,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撤到第三道防线。
只有展开一次反击。
也就是短距离的闪击战,把敌人的进攻,彻底地打下去。
才能够赢得一个短暂的时机。
让自己的弟兄们,安全地撤到第三道防线。
敌人的火力,太猛了。
想争得一个,时间非常短促的闪击。
必须要敲掉敌人的机枪。
特别是那一挺重机枪。
郎娃知道,如果想要阻止敌人的进攻。
只有把一挺重机枪,两挺轻机枪,给彻底地敲掉才行。
只是敲掉了机枪。
也就是能够暂缓敌人的进攻。
还不能够把敌人的气焰,彻底地打压下去。
如果想要把敌人的气焰,彻底地打压下去。
只有那短促的闪击,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郎娃知道,在这样密集的火力覆盖之下。
如果想要敲掉敌人的机枪,也就只有自己,才能够办到。
于是,也就紧了一下,自己手里的中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