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童位面当下,大商国力臻于鼎盛,武道昌隆,天才武者辈出,境内百姓安居乐业。反观各大诸侯领地,因拒绝接受大商提出的整合条件(其根本在于诸侯难以割舍自身权柄),加之受大商封锁政策所限,只能目睹大商繁荣而无从受益。诸侯们心知大商下一步必将针对自身,然当前大商国势强横,强者云集,诸侯们实感无力抗衡。更兼其各自领地内妖族肆虐,祸乱民生,致使诸侯们疲于应对,处境艰难。
朝歌大殿之上,哪吒虽年幼,却沉稳立于百官之首。过去一年余其所推行之政令举措,已令商王帝辛及满朝文武心悦诚服。此刻,他平静地听取大臣们汇报大商各地状况,内心则在思忖解决诸侯割据之策。待朝议基本结束,哪吒上前一步,郑重施礼,以平和的语调启奏:
“大王,臣有一事启奏,此事关乎人族整体福祉。”
“帝师有何要事?但讲无妨。” 哪吒甫一开口,原本肃穆的大殿氛围顿时为之一振。帝辛端坐主位,含笑示意。
“现今各大诸侯境内妖族横行,生灵涂炭。大商身为人族正统,责无旁贷。臣恳请大王下诏,征召大商境内武道高手及有道之士,组建‘灭妖军’。此军当开赴各诸侯领地,彻底荡平妖族之祸。待祸患消除,鉴于诸侯已失治理一方之能,灭妖军可顺势‘礼请’诸侯至朝歌安享晚年,此举亦彰显大王仁德之心。” 哪吒言语直白,毫不掩饰灭妖军的双重使命:首要为除妖安民,其次则为完成人族一统。他深知,大商若能统一人族,至少可延续数百年国运。此后,他便能卸下重担,回归陈塘关,享受本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而非每日天未明便立于朝堂,承受着远超其年龄的重压。
“帝师所言极是!妖族之患确需根除。然则,灭妖军统帅一职干系重大,帝师可有合适人选?” 帝辛见向来行事稳健的帝师此刻明言时机已至,当彻底解决诸侯问题,遂不待群臣议决,当即首肯哪吒提议,只着重询问统帅人选之德才是否相配。
“灭妖军统帅之职,臣愿亲任,恳请大王恩准。” 哪吒当仁不让地请命。他等待此契机已久——计划在凯旋途中佯染“重疾”,顺理成章返回陈塘关“养病”,休养十数载。待成年之后,便可离开此界,去往他方天地闯荡,追求快意恩仇、无拘无束的生活,彻底摆脱身为大商帝师所须谨守的言行桎梏。
“如此,便有劳帝师了!” 帝辛欣然应允。他对哪吒的实力深具信心,尤难忘怀当初携其返回朝歌途中遭遇:一头十数米高的凶悍猛虎咆哮山林之际,哪吒仅出一拳,便将之轰为齑粉。此景令帝辛确信,这位年幼的帝师绝非优柔之辈,实乃杀伐决断之人。故将扫荡妖祸、收服诸侯的重任交予哪吒,帝辛倍感安心。
“谢大王!臣在此立誓:妖族之祸不平,诸侯割据之局不定,誓不返还朝歌!” 哪吒朗声应答,语气斩钉截铁,充满决绝之意。此乃他身为大商帝师所行之最后一桩大事,故发此重誓,以昭示其必成之志。
“既有帝师此言,辛便在朝歌静候帝师凯旋佳音。” 帝辛含笑应允。知人善任本是其执政之道,既然哪吒执意亲掌帅印,帝辛自当顺势成全其请。
朝会既散,哪吒返回帝师府,即刻下令侍卫以最快速度将其征召告示传檄大商全境。
未及三个时辰,朝歌百姓已尽知此事。自认气血修为有成之武者与潜心修道之士,纷纷赶赴帝师府,申请加入灭妖军。此消息如野火燎原,不出五日,已传遍大商疆域。一时间,无数武者与道士自四面八方汇聚,奔赴朝歌。
陈塘关,城门口。
一名身着白衣、容颜绝世的女子自城外缓步而入。她环顾往来熙攘的百姓,眸光深处掠过一丝异样。
“这位姐姐可是初临陈塘关?我可为姐姐引路,不知姐姐欲往何处?” 此时,一个原本在道旁树下玩耍的孩童,注意到这白衣女子,便活泼地跑来,笑着询问。
“小小年纪便如此热心?甚好。”白衣女子嫣然一笑,绝色姿容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妾身听闻,名震大商的帝师大人故里便在陈塘关。妾身对帝师大人景仰已久,意欲拜见其双亲,小弟弟可否引路?”
“帝师大人双亲如今居于总兵府内,姐姐请随我来。”孩童笑容不改,随即牵起白衣女子的手,引其前行。
“小弟弟如此乖巧懂事,真令姐姐心动。不如来做姐姐的童养夫可好?待你长大,便娶了姐姐,如何?”白衣女子牵着孩童的手,笑语盈盈,言辞恳切,令人难以拒绝。
“姐姐美意,本不忍推辞,”孩童亦笑着回应,无视女子瞬间微凝的神色,“奈何人妖殊途,实乃无可奈何。”话音未落,无数道无形剑气骤然涌现,如天罗地网般封锁了白衣女子周身要害,使其动弹不得,只得随孩童前行。
“你究竟是何人?!”白衣女子面色凝重,紧盯身旁孩童。万没料到自己甫入陈塘关便暴露行藏,更顷刻间受制于人,心中不甘,厉声质问。
“我?”孩童笑容依旧,“不正是你们妖族‘念念不忘’的大商帝师——哪吒么?你虽将妖气收敛得极好,可惜,在我眼中,依旧如暗夜明灯般刺眼。怎么,听闻我欲组建灭妖军,尔等便坐立难安了?竟妄想挟持我双亲相胁?是否太过异想天开?”此孩童正是哪吒为护双亲周全,特留于陈塘关的一具分身。察觉妖族欲行不轨,恰被其识破。哪吒心中暗哂:妖族不思正面决战,偏行此等拙劣诡计,实属可笑。
“不愧为大商帝师,一手缔造当世盛景的人族贤者。”白衣女子强自镇定,转瞬却又换上一副楚楚可怜之态,幽怨道,“不过,帝师大人料错了。姐姐并无那般深沉算计,不过仰慕大人风采,不远千里特来相见。小女子一片痴心,难道有错么?”其语气哀婉,显得无辜、可怜而又柔弱。
“来,我且静观你表演,看你如何以言语打动我。若不能说出个天花乱坠,近日天寒,我倒不介意添置一件狐皮围巾御寒。” 孩童(哪吒分身)听闻白衣女子之言,拉着她行至一株大树下,松开其手,背靠树干,语气悠然地说道。他确想看看这只狐妖能编出怎样动听的说辞,以求得一线生机。
“帝师大人说笑了。大人于大商乃至整个人族皆有不世之功。然则,缘何对我妖族如此绝情?小女子不过一介小小狐妖,见识浅薄,只知倾慕帝师大人,愿常伴左右。岂料大人竟这般冷硬,认定小女子存心戏弄。” 白衣女子(妲己)语带伤感,眸中泪光盈盈,一副泫然欲泣之态。
“若真伤心,便该哭出来。哭出来方好。来,若不能哭个泪流满面、涕泗横流,我如何信你所言?” 孩童(哪吒分身)淡然道。他留守陈塘关日久,难免有些寂寥,难得有妖族落于掌中,倒也不急于诛杀,反想瞧瞧她能耍出何等花样。况且陈塘关内分身非止其一,亦不惧此乃声东击西之计。
“帝师大人……与传闻中着实不同啊。” 白衣女子(妲己)面露尴尬。本欲营造的凄婉氛围,被帝师大人此言瞬间打破,令她颇感无奈——对手不循常理,徒呼奈何。
“且自报家门。另外,妖族究竟有何图谋?如实道来。” 孩童(哪吒分身)语气平淡,听不出丝毫情绪起伏。
“小女子名唤妲己,一心仰慕帝师大人。此番前来,只为向大人一诉衷肠,欲让大人知晓:无论大人如何行事,始终有一人,在背后默默关注大人。” 妲己目光温柔地凝视眼前孩童,含笑言道,语中充满敬仰与倾慕之情。
“哦?看来妖族已知晓我在陈塘关留有分身,这才特意寻来吧。” 孩童(哪吒分身)一语道破,“纵然你诉说得如何一往情深,亦无法动摇于我。恕我直言,我今年方四岁,尚未早熟至此。以你这般容貌,倒不妨去试着诱惑大王,或能成就一段‘从此君王不早朝’的佳话。” 哪吒毫无婉转,直言不讳,浑不在意妲己因此难堪的神色。
“帝师大人若看不上妲己,直言便是,何苦如此羞辱于我!” 妲己闻得孩童之言,顿时羞怒交加,双目泛红地瞪着哪吒分身。
“我无意羞辱,不过陈述事实。” 孩童(哪吒分身)不为所动,“此番战端,亦是尔等妖族率先挑起。安分寻一处深山老林潜心修行岂不美哉?偏要出来为祸苍生,肆意妄为。岂不知世间自有因果报应?尔等不思进取,终日只知烧杀抢掠,注定为天地所不容。回去转告你背后的妖族:要么举族归降,我可划出千里地域供尔等休养生息;要么举族来战,若败,则唯族灭一途。何去何从,皆由尔等自决。” 孩童语气依旧悠然,却也道出了本体之意:若能和平解决,自可免却生灵涂炭;若不能,大商亦无惧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