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石墙渗出细密的水珠,叶凡抬手抹过墙面,指尖触碰到刻在石缝里的古老阵纹——这是苍梧剑宗初代祖师以本命剑刻下的护山大阵根基,历经百年风霜侵蚀,不少纹路已淡如游丝。
“这里。”林昭月的剑尖挑起一道银芒,在“生门”方位点出三点寒星,“太初剑典残页里说,剑阵需得‘三光映剑心’,生门若只留单脉,遇强则折。”
她话音未落,腰间剑穗轻颤,那截桃枝编的穗子突然泛起淡粉光晕,与叶凡内天地里的老桃树遥相呼应。
叶凡闭目凝神,天人合一的天赋如潮水般漫过识海。他能“看”到内天地里的小池塘泛起涟漪,老桃树的枝桠正将一缕缕青气注入他的指尖——那是天道之力在推演阵图。
前世他曾见过十二古派的护山大阵,此刻将记忆中的阵眼分布与太初剑典的剑势相融合,掌心渐渐浮现出金色纹路,与石壁上的旧纹重叠。
“昭月,引气。”他突然睁眼,眼底有星芒流转。
林昭月立刻拔剑,“太初”二字的剑鸣响彻密室,七道剑气从她剑尖迸发,分别刺入东南西北中五方和生、死二门。每道剑气触到石壁的瞬间,都化作细小的剑形光纹,沿着叶凡勾勒的金痕游走,将原本断裂的阵纹重新串联。
密室温度骤降,叶凡额角渗出冷汗。内天地的空间在微微震颤,老桃树的新叶被吹得簌簌作响——这是他第一次同时调动内天地与天道之力推演大型剑阵。“还差...中央枢机。”
他咬了咬牙,指尖按在石墙最深处的“太极”阵眼上,内天地里的九霄环佩突然共鸣,一道青色光流顺着他的手臂涌入石壁,将所有阵纹染成青金双色。
“成了!”林昭月的剑嗡鸣着归鞘,她望着重新焕发生机的阵纹,眼中满是震撼,“这哪里是加固?分明是用太初剑典重铸了护山大阵的魂魄!”她伸手触碰最近的剑形光纹,指尖传来熟悉的剑势,仿佛在与另一个自己对话。
叶凡抹了把汗,内天地的空间又扩张了一寸。他能感觉到,这道剑阵如今不只是防御,更能将敌人的攻势转化为剑气反哺阵中众人——前世他遭暗算时,正是缺了这样的“反哺”手段,才会被围杀至陨落。
“走,去见陈长老。”他扯了扯林昭月的衣袖,剑穗上的桃花香混着石壁的潮气,让他想起方才内天地里老桃树绽放的第一朵花苞。
演武场的月光被云遮住一半,陈长老正背手站在银杏树下,银白胡须被夜风吹得翘起。见两人过来,他转身时腰间的青铜剑穗发出轻响:“月丫头,你师父说你在密室待了三个时辰,我还以为你又偷偷去冰魄洞了。”话虽责备,眼中却满是关切。
“陈爷爷,我们重布了护山大阵。”林昭月拉着他的衣袖往密室方向走,“叶大哥用...用很厉害的方法,把太初剑典和原来的阵纹融在一起了。”她说到“叶大哥”时耳尖微烫,陈长老的目光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顿了顿,没有说话。
密室内,当陈长老看到青金双色的阵纹时,青铜剑“铮”地出鞘三寸。“这...这是太初剑势!”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在“生门”的剑形光纹上轻轻一触,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后退半步,“好个‘以剑养阵,以阵饲剑’!月丫头,你师父要是看剑,得把他藏了二十年的九转回元丹都掏出来!”
李剑锋带着几个外门弟子匆匆赶来时,正撞见陈长老拍着叶凡的肩膀大笑。“叶公子,”他抱拳时腰间的铁剑撞在石阶上,“方才巡山队来报,西峰的望火楼发现三波可疑人影,其中一波带着王霸的‘玄铁狼旗’!”
叶凡的瞳孔微微收缩。前世他曾见过王霸的手段,那老匹夫最善用毒雾掩杀,若护山大阵没布完时被他摸到近前……他转头看向林昭月,她正盯着石壁上的阵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穗——那里还留着他编桃枝时的指痕。
“李兄弟,带二十个凝气境弟子守北峰;陈长老,您去守山门,若有敌袭就引他们进生门。”叶凡的声音沉稳如钟,内天地里的老桃树突然结出一枚青果,那是他推演到关键时的征兆,“昭月和我守中央枢机,必要时...启动反哺。”
林昭月突然握住他的手。她的掌心有剑茧,却暖得惊人:“我信你。”
月光重新漫进密室,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石壁的阵纹泛起微光,像无数小剑在沉睡中舒展剑身。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的一声,惊飞了枝头的夜鸦。
“去再检查一遍枢机。”叶凡拉着她往密室最深处走,九霄环佩在腰间轻鸣,内天地的青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大。林昭月的剑尖划过石壁,一道细小的剑痕里渗出星光——那是太初剑典与天人内天地共鸣的印记。
密室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