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小姐,刚才我们都听到一声大叫。”姚婉嫆见苏绘不回答她,再次出声。
“刚才我们看到好几只松鼠,想抓两只回去玩,结果跑得太急,我两个丫鬟还摔了一跤,可是很遗憾,一只也没抓到。”苏绘耸耸肩,一脸无奈。
“梅林里有松鼠?我们怎么没看到?”姚婉嫆知道她在撒谎,可是人家说得无懈可击。
“我运气比较好,没办法。”苏绘夸张地说道。
姚婉嫆那温婉的表情都快要装不住,眼神死死盯着苏绘。
苏绘也毫不示弱地看着她,而且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好了,既然不是遇到危险,我们的游戏还是继续吧。”姚婉嫆深吸了一口气才道。
她嘴里的牙都快要咬掉。
到底怎么回事?
这么精心的安排,她也能躲开?
还是哪里出了岔子?
一时想不明白的姚婉嫆想找人问都找不到,她已经让那替她办事的丫鬟快速离开了梅园。
她也怕万一被苏绘发现不对劲,来个人脏并获。
贵女们又继续在梅林里找自己那首诗的后几句。
“小姐,我们的计划只剩最后两计了,要安排上吗?”姚婉嫆的丫鬟,雀儿小心翼翼地问道。
“去通知下一步计划,我就不信,她次次都能躲过。今天本小姐非要毁了她不可。”姚婉嫆越来越烦躁。
同时她也意识到,苏绘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一个乡下来的,她是如何避开她的一步步算计的?
难道有人在暗中帮她,或者她本就有那本事?
想到她的外祖父是个私塾先生,又曾教出苏茂这样的榜眼,说明他是个有本事的人。
如果苏绘从小被他一手教导,还真有可能有那个脑子。
再想到她今天画的那幅画,这种可能很大。
失算了。以为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乡巴老,结果却如此难对付。
但她不会放弃任何机会。
苏绘带着两个丫鬟认真寻找自己的竹签,好不容易找齐,结果她是最后一名。
不过无所谓。
姚婉嫆通知大家去东阁用午膳,午膳后各自找一间房休息,约好下午未时中回京。
结果等苏绘睡醒起来,发现一个人都没了。
“哼,这点把戏都耍,这么明目张胆,就不怕我给她传得满京城都知道吗?这么没有教养,连表面功夫都不装了。还丞相家的嫡出三小姐。”苏绘愤恨地抱怨。
“小姐,怎么办?我们没有马车,怎么回去?”巧儿哭丧着脸,愁苦得不行。
这里是城外,连马车都雇不到。
“没事,才十里路而已,步行快一点的话,也就半个时辰。
进了城我们再雇车把我们送到苏府。”苏绘无所谓。
人步行速度一般一小时九到十里。这点算不得什么。
想到前世,爸爸让她每天早上必需去跑步,一跑就是十公里,也就一个小时多点。
充满雄心的苏绘领着自己的两个丫鬟走出梅园,准备步行回城。
而姚婉嫆坐着马车,优哉游哉地走在十几两马车的最前面。
今天出来的小姐们,家里的父兄官职都在丞相之下,所以她理所当然成为众人争捧的对象,走在最前面理所当然。
“小姐,您说苏二小姐为什么愿意配合我们的计划?”雀儿没想明白。
小姐是安排她去与苏二小姐说的。
想给苏大小姐一个小小的教训,把她丢在梅园,让她自己走回去。反正一个乡下来的,走路又不是什么大事。
苏二小姐还没说什么,那个苏家的表小姐顾惜玉就替苏二小姐答应了,而且那急切的样子,好像迟了就怕被拦住似的。
不过她还是等苏二小姐点了头才回转来复命。
“那个没脑子的,你以为她会喜欢那乡下来的?一来就占了嫡大小姐的身份,苏媛能高兴?”
“小姐说的是。难怪她站在我们这边。”
“不过她还不至于蠢到让苏绘出事,也就是出出气而已。”姚婉嫆脸上挂起讽刺的笑容。
突然,马车一顿,然后狂奔起来。
“哎哟。”主仆俩一下被这突如其来的速度给甩得向后撞去。
两人的头都在后车壁上狠狠地撞了一下,差点没晕过去。
这还只是开始。
接着,马车的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颠簸。
“小姐,马疯了。小的控制不住。”外面马车夫大叫道。
可是被摔得七昏八素的姚婉嫆什么话也说不出。
好不容易抓住马车中间的小几,结果又一次被甩开。
主仆两人如球一般在马车里滚来滚去。
“该死的。”姚婉嫆咬牙大骂,可是还没等她骂完,马车又一甩,雀儿甩过来压到她身上,肚子被压得差点爆。
“该死的奴婢,快起来。疼死我了。”
可是雀儿在不停晃动的马车里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而车外,马车夫想尽力拉紧缰绳,可是一双布满老茧的手都勒出血,马也没停。
两个护卫好不容易追上来,想要去控制疯马,可是马跑得太快。
他们只是一般的护卫,不是武功高强的武士。
路不是直的,一会儿一个弯,一会儿一个拐,这里还没上官道。
两个护卫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在又一个拐弯处时,马车夫被成功甩下了马车。缰绳还在他手里缠着。
结果被马拉着又跑了一段距离,他才成功解脱缰绳,可是半条命已经去了。
而马车里的姚婉嫆和雀儿,此时已经不知撞了多少次车壁。
但还没晕。
“刘哥,怎么办?”一个护卫急得大冬天满头大汗,跨下的马被他催得都快要马失前蹄。
“快,斩断套绳。“姓刘的护卫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再这么跑下去,小姐迟早会出大事。
两人又一鞭子抽在跨下的马屁上,马发了疯般追着拉车的马。
几经风险,终于追到疯马旁边,两人同时举刀把绳子斩断。
马车失去了动力,车轼直接掉到地上,突然停止,在惯性的作用下,马车直接翻了,结果旁边正好是一个小斜坡。
马车直接滚了下去。
还没滚到底,半途雀儿被甩出了马车,身子继续往下滚。
马车在滚动中,不断解体。
最终姚婉嫆也从马车里甩出来,刚好到底。
解体的一个木头正有一节深深地扎进了她的大腿里。
疼得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头一歪,晕死过去。
而那匹疯马早不知跑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