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僵坐在床上,看着秦屿手中提着的黑色布袋缓缓滴落血水。他俯身亲吻她额头,带着温度的唇却让她浑身发颤,\"这次要去的地方,可比忘川桥有趣多了。\"布袋突然剧烈扭动,露出半截染血的发梢——那分明是母亲的白发。
公寓的墙壁开始渗出水渍,墙纸上的蔷薇花纹扭曲成茧丝图案。秦屿扯开布袋,里面滚出颗泛着青光的玉珠,珠子表面浮现出苏晚的倒影,正诡异地朝她眨眼。\"这是缚灵茧的核心,\"他将玉珠按在她眉心,\"每次你以为逃脱,都是茧在重生。\"
剧痛袭来时,苏晚看见无数个自己在茧丝中循环往复:奔跑、反抗、被吞噬。玉珠化作流光钻入她识海,在记忆深处种下蛊虫。秦屿的声音混着蛊虫啃噬声响起:\"你妈妈当年为了封印你体内的'茧种',自愿被炼成祭品,可她不知道...\"
窗外的月光突然变成血色,整栋公寓开始下沉。苏晚被茧丝拖入地底,经过层层叠叠的茧房,每个茧房里都关着不同时空的\"自己\",她们的眼睛里全是秦屿的倒影。最底层的血池中,沉睡着无数个幼年秦屿,每个孩童胸口都插着镇魂钉,却在见到苏晚时同时睁开眼。
\"这些都是我的茧蜕,\"秦屿的声音从血池传来,他的身体分裂成无数蛊虫,在茧丝间穿梭,\"而你,才是真正的母体。\"苏晚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血液正化作茧丝,将所有茧房串联成网。母亲的魂魄突然出现,她的灵体布满裂痕,\"快毁掉玉珠!那是用你出生时的胎盘炼制的...\"
玉珠在识海中膨胀,映出更残酷的真相:苏晚的存在本就是为了滋养缚灵茧。秦屿不过是被茧寄生的宿主,真正的操控者,是她体内沉睡的\"茧种\"。当血池中的幼年秦屿同时伸出手,所有茧丝突然收紧,将苏晚拽入最深处的茧房。
这里悬挂着颗巨大的茧,茧壳上刻满她的人生。秦屿的本体从茧中钻出,竟是条人面蛊虫,它的腹部嵌着母亲的灵核。\"三百年了,终于等到你觉醒。\"蛊虫裂开血盆大口,\"当茧种吞噬所有茧蜕,新的茧王就会诞生...\"
苏晚握紧手中的锁片残片,碎片突然发出刺目金光。母亲的灵核冲破蛊虫束缚,与锁片融合成光刃。茧房在剧烈震动中坍塌,苏晚挥出光刃斩断血池中的茧丝根系。但在茧狱崩塌的瞬间,她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拉长,化作新的茧丝蔓延向地面——这次,茧丝上密密麻麻刻着的,是全世界所有人的名字。
当苏晚再次苏醒在公寓,秦屿正端着热牛奶站在床边。窗外的月光依旧清亮,可她知道,某个更深的地方,茧种正在悄然孕育。镜中的她,瞳孔深处闪过一丝蛊虫的幽光,而秦屿嘴角的笑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冰冷——因为这一次,整个世界,都成了茧狱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