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盈盈断然拒绝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
她亲手创办的星云化妆品公司,承载着十几年的心血与汗水,绝不可能轻易拱手让人。
回想起那段灰暗的日子,柳家将他们一家三口扫地出门时,萱萱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
父亲柳春东遭受沉重打击,整日借酒消愁,对家庭不闻不问。
为了维持生计,她不得不到便利店打零工,靠着微薄的薪水艰难支撑。
后来萌生创业念头,却苦于没有启动资金。
是柳春东在柳家老宅门前跪了整整一天一夜,老爷子为了保住颜面,才施舍般扔出十万块钱。
正是这十万块钱,让柳盈盈开启了化妆品代销之路。
她从最基础的地推做起,一点点积累资金与人脉,终于创立了属于自己的品牌。
如今的星云化妆品公司,早已成为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又怎会轻易放弃?
这些年,她每年都向柳家输送数百万资金,当年那十万块钱的恩情早就还清了。
可如今柳家竟贪心不足,妄图夺走她的心血结晶。
柳元一脸志在必得的样子,振振有词道:
“这公司是爷爷出资创办的,凭什么你说不给就不给?连长辈的话都不听,还有没有规矩了?要不是柳家扶持,你哪能有今天?”
这番话听得柳盈盈心头火起,却更让坐在太师椅上的老爷子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张特意定制的太师椅,摆在正厅最显眼的位置。
每次家族会议,老爷子都高高在上地坐着,看着晚辈们毕恭毕敬地站在下面,享受着被众人仰望的快感。
也正因如此,他越发偏爱会讨好自己的柳元,一心想把化妆品公司交给他打理。
在老爷子眼里,柳盈盈终究是个外嫁女,只有把公司交到柳家男丁手中,他才能放心。
柳春东忍不住开口劝阻:“爸,这公司是盈盈一点点打拼出来的,您这样做不公平。”
可老爷子根本听不进去,大手一挥:“别废话,我已经决定了,过完年就让小元接手。”
柳元夫妇在一旁喜形于色,忙不迭地感谢老爷子的栽培。
见柳盈盈依然不肯松口,柳元恼羞成怒:
“柳盈盈,你这是公然违抗长辈!要是再不听话,就别怪我们动用家法!”
听到\"家法\"二字,柳盈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紧紧搂着女儿萱萱,深知柳家那些供奉的手段有多狠辣。为了女儿的安危,她最终只能妥协:
“公司可以给你们,但从此刻起,我跟柳家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柳家大宅。
柳春东和妻子王文婧紧跟其后,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留给老爷子。
曾经那个让他眷恋的家,如今只剩下冰冷的算计和无情的压迫。
而屋内,柳元还在添油加醋地说着风凉话,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离开柳家大宅后,柳盈盈让珊珊立刻驱车前往医院。
虽然萱萱身上只是皮外伤,但她实在放心不下,坚持要带女儿做一次全面检查。
“真的要把公司交出去吗?”
珊珊握着方向盘,语气里满是担忧。柳盈盈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声音透着无尽的疲惫:
“我没有别的选择。”
只要想到柳家那些心狠手辣的供奉,想到他们可能对萱萱下手,她就不寒而栗。在柳家,亲情永远比不上利益。
当年父亲还是家族继承人时,就有不少人暗中算计;如今失势,他们更是毫无地位可言。
柳盈盈清楚记得,小时候亲眼目睹一位族弟因触怒老爷子,被供奉当众勒死在后院的场景。
怀中的萱萱似乎察觉到母亲的不安,安静地依偎着,不再哭闹。
看着女儿乖巧的模样,柳盈盈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们别想轻易得逞。珊珊,等回去后,我们立刻把核心业务和财务全部剥离,让柳元拿到的只是个空壳。”
珊珊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好主意!我马上安排。”
腊月二十八,A城街头洋溢着浓浓的年味,街道两旁挂满了喜庆的红绸和新年标语。
陆见秋开着那辆不起眼的雷克萨斯,在商场外等待唐雨。
作为贴身助理,李泰几次提议换辆豪车,都被他婉拒了——现在的身份确实不适合太过招摇。
十分钟后,唐雨从商场里走出来。精心打扮过的她妆容淡雅,气质出众,完全不减当年班花的风采。
看到陆见秋身上略显寒酸的旧衣服,她忍不住皱眉:“你就穿成这样去?那些老同学现在可势利得很,肯定要笑话你。”
陆见秋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还是之前在唐雨店里拿的,做工粗糙,连线头都没处理干净,脚上那双不知名的板鞋一看就是地摊货。
但他毫不在意:
“这样挺好,穿惯了粗布衣服,太讲究的反而不自在。我就是想去看看老师,其他人怎么看无所谓。”
眼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半,而约定的聚会地点——A城最高档的酒楼,至少还需要半小时车程。
唐雨本想拉着他去商场换身衣服,见他态度坚决,只好作罢。
与此同时,A城酒楼外,一辆宝马缓缓停下。
柳盈盈身着笔挺西装,踩着黑色高跟鞋,优雅地下车。
虽然已经二十八岁,但岁月似乎格外眷顾她,精致的五官配上白皙的肌肤,举手投足间尽显女强人的魅力,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这次受邀参加母校答谢宴,完全是出于无奈。
为修建新教学楼,学校向校友们发起募捐,柳盈盈慷慨解囊八百万,成为最大的资助人。
尽管最近被柳家的事搅得心烦意乱,可架不住班主任再三劝说,她只能来走个过场。
刚走进酒楼,无数目光便聚焦在她身上,这种被人打量的感觉,让她十分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