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顺子闭上眼,他在堵,他的白薇,一定会来的。
终于她来了。
几个人影飞身而来,稳稳落地。
“我来晚了。”白大夫快步走来。
小顺子发自内心的笑,怎么想掩饰都掩饰不掉的微笑。
“刚刚好。不晚。”小顺子看到长卿的那一瞬间,笑容收敛起来,从怀中掏出手帕,轻轻咳了两声。
“顺子公公,你有伤在身,好好在这坐着。”白大夫走上前,“我去去就来。”
白大夫转身对扶风说:“夜还是有些冷的,让人生堆火。”
看着白大夫一个身影就消失在厮杀中,小顺子侧过头对长卿说:“长卿,你带着这四大高僧一起来,是不放心白薇吗?”
“雪儿的功夫,没有几个人能伤她,我是放心的。”长卿坐在茶桌的另一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这是雪儿的养心茶,这还有炭炉一直温着,顺子公公用心了。”长卿说。
“咱家一直待白薇不薄,自然是用心的。”小顺子笑着说。
这句话。。。有些歧义。
“我听雪儿说了,在船上的时候,你保护她受了伤。”
“所以她不顾身体承受能力,强行冲散心脉间的寒气,只为今晚赴约。”
长卿语气有些生冷,看着扶风冷笑一声:“扶风,再有下次,你就不要娶静雅了。”
扶风。。。没有说话。谁让双方阵营关系微妙。
“白薇,她。。。现在身体如何?”小顺子明白了,不是她不来,是她心脉出了问题。
“放心,杀一晚上没有问题。”
“更何况,她还没有渡劫成功,她需要杀更多的人,以杀止杀。”
长卿意味深长的说。
她,需要杀人,以杀止杀,所以她才会出任务吗?
小顺子感觉她的谜题太多了,自己好像一直在她的边缘上,从未走进她的世界。
她的心脉,怎么会寒气入侵呢?小顺子一个眼神看向扶风。
“爷,昨天游湖的时候,白大夫下水救了人,兴许是湖水太冷,所以导致寒气入侵心脉。白大夫有令不能告诉你。”扶风低头小声说。
“咱家欠她的,日后会对她更好。”小顺子对长卿说。
为什么这个小太监说的话,都让人如鲠在喉。
“东厂就是她的灾难,妥妥的赔钱货,雪儿在东厂这两年都经历了什么?赔钱又赔命。要想对雪儿好,就给她自由。远离东厂,才能保她平安。”长卿不屑的说。
“咱家一直记得你的话呢,会好好护住她。长卿,白薇在东厂,你就放心吧。”小顺子丝毫不示弱。
两人的眼神已经打过一架了。然后谁也不理谁。
这俩人。。。千万不要说话了,再说就怕打起来。扶风在一旁直冒冷汗。
等月亮高悬,灯笼把整个东厂都照的灯火通明。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这些叛徒都是东厂内部摸查了很久一段时间才确定的。
随着弦思的落网和死亡,这场对弈终于来了。
厮杀。。。持续到了后半夜。
这时的夜空,群星闪耀,月光皎洁。
白大夫拖着星辰走来,剑尖在地面青砖上划出响声。她身上沾满血迹,脸上亦是血迹。
可是,在月光下,她竟笑的如此邪恶。
小顺子和长卿看着她,她目光如炬,望着那堆烧的正旺的火,一步一步走来。
终究是碍着长卿的面子,小顺子没有起身。
长卿已经快步走到白大夫跟前,接过她手中的剑。
“累了吧,来喝杯热茶吧。”长卿轻声说。
“不累,一点都不累,反而前所未有的解脱。”白大夫没有看长卿,走向那堆火。
今夜厮杀时,白大夫遇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剑法:李氏剑法。前朝将领李氏家族剑法。
这真是有些讽刺。
当年自己得李国栋少将真传,学得了李氏剑法。自己又恩将仇报,把他杀死。
如今遇到了他的族人,或者他的后代。。。总之自己是不会救他们的。
这天下,再大又如何,只能有一个王。
这世界真小,兜兜转转又回来了。只可惜,我与李氏家族不是一个阵营。
这时有人递来热水和帕子。白大夫站在火堆旁,洗净脸和手。这盆水被晕染了血色,越来越红。
长卿递上茶水。
白大夫一饮而尽。
“雪儿,杀够了吗?你玩心太重,该收收了。”长卿看出来她在这场厮杀中有所收获。
白大夫掏出手帕,“把星辰给我。”
长卿递给她星辰。
白大夫仔细的用手帕擦拭星辰。
“星辰,我不曾后悔当年的决定,亦如当年不曾后悔入魔。”
“前世尘缘已了,今生路就在脚下。”
“人要活在当下,此生唯有一路前行。”
“长卿,我不想杀人了,没意思。我想,我渡劫成功了。”
白大夫将那染满血迹的手帕抛向空中,看着它缓缓落入火中,化为灰烬。
65天,白薇,真正的你,终于回来了。
小顺子很是激动,她回来了。
她会不会不再像之前那样需要他?
想想就心痛。。。他承受不了她的疏离。
“雪儿,你强大了。”长卿从身后搂住白大夫,头抵在她肩头,“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我过的有多提心吊胆,多担心你。”
白大夫没有说话,盯着那堆火的火苗,把星辰向下一插,星辰的剑头就插入青砖中。
“我们回家吧,剩下的让他们自己收拾。你乖一点,闭关几天,好好调理身体。”长卿轻声说,并为白大夫系上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