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岚家中的冰层初现裂痕,微光悄然渗入。而在城市另一端,杨家人的狂欢才刚刚开始,并迅速演变成一场针对“失败者”陈默的、肆无忌惮的猎杀。
离婚判决的生效,在杨父、杨伟眼中,非但不是结束,反而是新一轮“讨伐”和“榨取”的信号枪!他们根深蒂固地认为:
陈默不知孕事:法庭上陈默质问杨雪孩子是谁的,被孙莉打断,后来陈默又陷入麻木,他们便一厢情愿地认为陈默被伪证打击懵了,或者懦弱不敢深究,根本不知道孩子是张强的!这让他们在心理上占据了绝对的“道德高地”——你陈默“出轨”对不起我女儿在先,我们找你麻烦天经地义!
陈默懦弱可欺:陈默在法庭上最后的麻木放弃,搬家时的“仓皇逃离”,在他们看来就是懦弱和心虚的表现!离了婚,没了法律上的夫妻关系束缚,陈默这个“窝囊废”只会更加逆来顺受,正是他们发泄怨气、甚至继续榨取(比如逼他“主动”分担债务)的绝佳时机!
债务是“尚方宝剑”:虽然法院判给了杨雪,但他们笃定陈默出于“愧疚”或者“怕事”,会继续默默承担!就算他不承担,他们也可以用这个理由不断骚扰,站在“讨债”的“道德”制高点!
于是,在杨雪搬入新爱巢享受“新生活”,张强也乐见其成(他巴不得杨家把陈默彻底踩死,好让杨雪死心塌地)的默许甚至暗中支持下,杨父和杨伟这对“父子兵”,开始了对陈默新住处的疯狂骚扰!他们打听到陈默搬到了城西更偏远的棚户区,更加确信他是穷途末路,好欺负!
第一次正面冲击:打砸与老兵招牌
一个阴冷的下午,一辆出租车卷着尘土停在陈默新家的巷子口。杨父坐着轮椅,被杨伟推了下来。杨伟手里还拎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木棍。
“陈默!滚出来!缩头乌龟!你以为躲到这狗窝里就没事了?!”杨伟的咆哮声打破了棚户区的死寂。他抡起木棍,狠狠砸向陈默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
“砰!砰!砰!” 破旧的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板开裂,门栓变形。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法院判了债归小雪,你他妈就想赖账?!没门!今天不把钱吐出来,老子砸了你这狗窝!”杨伟一边砸一边骂,唾沫横飞。
杨父坐在轮椅上,拍着扶手助威,声音嘶哑却中气十足:“陈默!你个忘恩负义的畜生!我女儿嫁给你倒了八辈子血霉!你害得老子坐轮椅(他选择性遗忘),害得小雪受苦,现在还想赖账?!老兵告诉你!没这个道理!出来!”
巨大的砸门声和叫骂声惊动了附近的住户。几个老人和带着孩子的妇女惊恐地探头张望,看到杨伟凶神恶煞的样子和轮椅上骂骂咧咧的老头,都吓得缩了回去。
屋内,陈母正带着陈念恩在灶披间择菜,巨大的砸门声和污言秽语吓得陈念恩“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紧紧抱住奶奶的腿。陈母脸色煞白,浑身发抖,死死搂住孙女,又惊又怒,却不敢开门。
“报警…快报警…”陈母哆嗦着对旁边一个闻声过来看情况的邻居老太说。老太慌忙点头跑开了。
就在杨伟准备踹开那摇摇欲坠的门时,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是辖区派出所的民警老吴(又是他!)接到报警赶来了。
“住手!干什么呢!”老吴停下车,厉声喝道。
杨伟一看警察来了,气焰稍敛,但依旧梗着脖子:“警察同志!我们来找陈默!他欠钱不还!法院判了债归他前妻,他现在躲起来想赖账!我们是来讨债的!”他晃了晃手里的木棍,“他还害得我爸坐轮椅!我们是来讲道理的!”
“讲道理?”老吴气笑了,指着被砸得裂开的木门和门里隐约传来的孩子哭声,“拿着棍子砸门,把老人孩子吓得够呛,这叫讲道理?!法院判决书是最终依据!债务归属写得清清楚楚!你们这叫寻衅滋事!再闹,跟我回所里!”
“哎!警察同志!你这话就不对了!”杨父在轮椅上叫嚣,搬出他的法宝,“我是老兵!我讲道理!陈默那小子不是东西!法院判了债归小雪,可小雪现在怀着孕没能力还!他陈默作为男人,难道不该主动承担吗?他躲起来算什么?我们来要个说法,天经地义!”他试图用“老兵”身份和“孕期前妻”的弱者形象博取同情。
“天经地义?”老吴脸色一沉,毫不客气,“法院判决就是最大的天经地义!有异议你们去申请强制执行!跑到人家门口砸门威胁老人孩子,这叫要说法?这叫违法!我管你是老兵还是什么!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再不走,别怪我依法采取强制措施!”他手按在了腰间的警械上,语气严厉。
看着老吴强硬的态度和手按警械的动作,杨伟有点怂了。杨父还想倚老卖老,被杨伟低声劝住。他们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扇破门,丢下一句“陈默!你给老子等着!这事没完!”,骂骂咧咧地上了出租车走了。
老吴安抚了惊魂未定的陈母和陈念恩,又严厉警告了围观的邻居几句,才驱车离开。
屋内,陈念恩还在小声抽泣。陈母抱着孙女,老泪纵横,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恐惧和屈辱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这刚刚获得的、以为安全的“新生”,瞬间被蒙上了厚厚的阴影。她知道,这仅仅是开始。杨家父子,就像两条甩不掉的鬣狗,闻着味就来了。而她的儿子陈默,下班回来,又将面对怎样的狼藉和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