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紧锣密鼓的加班,酸笋工厂总算在半月之内建成。
黄妙妙心砰砰直跳,她记得就是在公社庆贺的第二天,冯斌为了救姜榆,被捕蛇人说可能右腿坏死,冯家以此为要挟,哭闹冯斌将来不好娶老婆,逼迫姜榆嫁过去。
事情过去太久,详细细节黄妙妙已经记不起来,只知道当时情况混乱,无论姜榆怎么说赔偿不行。
后来冯家传出冯斌接受不了右腿坏死,有轻生的想法,冯家大闹酸笋工厂,说是不解决冯斌的事,就不允许她制作酸笋,姜榆才终于妥协点头。
黄妙妙心急如焚,到底要怎样,才能让自己替代姜榆呢?
而且她还知道,冯斌的腿后来经过市里医院的重新诊治之后,并不会有大碍。
想来想去,黄妙妙觉得最有可能帮助自己,最不希望姜榆嫁给冯斌的人,应该是楚宵。
而且楚宵家世好、本领大,能够助自己一臂之力的同时,还不怕冯家找麻烦。
怀着复杂、忐忑的心情,黄妙妙将楚宵堵在路口:“我有话想和你单独说。”
楚宵冷淡的眼眸扫过她:“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见他提腿就走,黄妙妙忍不住高声道:“如果我要说的事和姜榆有关呢?有人要算计她。”
楚宵猛地回头:“你说什么?”
他气势极强,脸部冷硬,极不好说话的样子,黄妙妙忍不住害怕的咽了口口水。
编造着谎言:“你知道冯斌是喜欢姜榆的吧?但是他们一家都知道娶姜榆不容易,所以决定采取特殊方法。”
楚宵锐利的眼神审视着她,似乎在怀疑她话里的真假。
“你是如何得知?又为什么告诉我?”
黄妙妙害怕极了,生怕自己被看穿。
她却不知道,她随口编造的谎言,却是恰恰猜中了事实。
“我偷听到的,那天晚上我去找冯艳,正好听到他们一家人密谋这事,至于为什么告诉你……”
她像豁出去了一样咬唇道:“自然是因为我想要嫁冯斌,我受够了每天下地开荒的日子,只有嫁人能改变我现在的生活,整个安和乡,除了你,也就只有冯斌能让我看上。”
她说着苦笑一声:“可是你对我始终不假辞色,怎么示好都没用,那我自然就只能换目标,所以,楚宵,我们要合作吗?”
楚宵没说话,只是冷冷扫视她,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实性。
黄妙妙还在激他:“就算我说的是假的,你敢赌吗?”
楚宵呼吸一顿,确实,他赌不起。
有关姜榆一丝一毫的意外,他都不想去赌。
“他们的计划是什么?”
知道他这是已经答应合作的意思,黄妙妙勾唇,心彻底放下,有楚宵帮忙,就不用担心筹谋失败。
“当时我在屋外,没听得太清,只知道他们的计划是明天,地点在酸笋工厂。”
“所以你的目标,是将你自己换成姜榆?不怕冯家知道不娶你,或者说迫不得已娶了你之后,怨恨你?”
“反正到时木已成舟,只要我好好过日子,他们还能怨恨我一辈子不成?”
黄妙妙心想,反正是意外,冯家哪能真怨恨她。
自己好歹也是城里来的知青,到时候冯斌情况危急,自己主动说要嫁,冯家应该感动才是。
她却不知道,她随口的猜测,恰是人家的算计,到时候冯家还真有可能不要,或者说迫不得已娶了之后,对她态度恶劣。
楚宵眯眼冷哼:“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会去求证。”
等他离开,黄妙妙像是泄气一样的大汗淋漓。
这人太可怕了,难怪自己上辈子不管怎么示好,他都无动于衷。
所以这辈子她要转换目标,冯斌虽然家世不如楚宵,但冯斌自己能干啊!
等自己嫁过去,今后冯斌的一切成就,都有她一半的功劳,再给冯斌生两个儿子,满足冯家要孙子的心愿,她在冯家的地位将无可撼动。
姜榆酸笋工厂厂长的职务算什么?哪里比得上一省首富夫人风光无限?
想到未来的美好生活,黄妙妙激动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
楚宵回到知青所之后,气压低沉。
他又想起了刚来安和乡时那个荒诞却又让他无比窒息和后悔的梦,梦里,他眼睁睁看着姜榆嫁给了别人。
难怪他一见冯斌,就无比讨厌。
现在回想,梦中的那个背影,确实和冯斌很像,极有可能是上天给他的警示。
所以不管黄妙妙是另有目的也好,顺水推舟也罢,他绝不能放松警惕,绝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你怎么了?吃饭了。”
酸笋厂建成,已经很久没有吃大锅饭的安和乡大摆宴席,姜榆扫视一圈没看见楚宵的身影,便来找他,见他神情冷峻的站着,眼神思绪繁杂,不由担心他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
“对了,大队长说明天要和你一起去采购酸笋缸。”
听到这句话,楚宵猛然想到,冯斌是不是故意挑选自己不在的日子?
“酸笋缸要什么尺寸不是你最熟悉吗?”
“我要和邢思敏将卫生打扫出来,等会儿我将尺寸说给你听,你去也一样。”
楚宵没有立即答应下来,也没有反对,现在换人,他怕冯斌听到动静改换时间,自己更加被动。
知道冯斌要对姜榆用卑鄙手段之后,楚宵在宴席上便特地多观察了一下冯斌。
他发现今天的冯斌确实少了许多关注姜榆的眼神,偶尔看过来时,也都是带着势在必得,和些许愧疚。
这越发让楚宵坚信了黄妙妙的说法,如果没有算计,又哪来的愧疚?
楚宵眼底闪过寒芒,既然你要用卑鄙手段,那就彻底断了你的念想,成全黄妙妙。
于是次日一早,他跟姜榆说自己不太舒服,让姜榆自己去采购酸笋缸。
姜榆一点怀疑都没有,觉得楚宵不会和她撒谎,还交待他好好休息,询问要不要带一点药回来,就匆匆忙忙去和大队长汇合。
大队长和楚宵每次出发都很早,因此除了同睡的许红霞,没有一人知道今天去市里的是姜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