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医馆内外一片狼藉。战斗的余温还未散尽,空气中还残留着铁锈味与药香交织的气息。
我站在门槛上,望着屋脊上那道黑影消失的方向,心中警铃大作。幽冥阁……果然不是泛泛之辈。他们盯上的东西,绝不会轻易放手。
“你受伤了吗?”苏清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关切。
我回头,看见她正蹲在地上检查倒地的敌人,眉头紧蹙。她的发丝被风吹乱,脸上沾了些许尘土,却掩不住那一份冷静和坚定。
“没大事。”我活动了下手腕,真气在体内流转一圈,确认无碍,“倒是你,刚才那一记定神贴用得太猛了,额头有擦伤。”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一扬:“比起你一个人干翻十几号人,这点小伤算什么?”
我耸耸肩,走到她身边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她额角那道细小的伤口。她本能地往后缩了一下,却被我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别躲。”我语气轻佻,“再不处理会留疤的。”
她瞪我一眼,但没再挣扎,只是低声嘟囔:“谁稀罕这张脸。”
我挑眉:“哦?那我可以随便划几针练手咯?”
她脸色一变,立刻伸手捂住脸:“你敢!”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一边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一边运转真气。天枢灵戒微微发热,一道温和的灵气顺着我的指尖流入针身。
“这针叫‘归元引’,专门用来疗伤止血。”我一边说着,一边将针尖轻轻点在她伤口边缘。
她闭着眼睛,睫毛微颤,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
“疼吗?”我问。
“还好。”她声音轻得像风。
我笑了笑,继续运针。真气引导下,她的伤口迅速止血,皮肤恢复如初。
“好了。”我把针收起,顺手抹了点药膏在她额头上,“以后别这么拼命了,你是医生,不是战士。”
她睁开眼,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可我不想每次都只能躲在你身后。”
我沉默片刻,忽然咧嘴一笑:“那你得先学会打架。”
她白我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变态啊?”
“变态?”我挑眉,“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你自己猜。”她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
我跟着站起来,目光落在她身上。月光下的她,少了平日里的冷峻,多了几分柔和。这一刻,我忽然觉得,或许我真的有点喜欢上这个女人了。
“走吧,回屋里。”我说。
她点点头,转身往医馆里走。我跟在她身后,脚步轻缓,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轻松。
进了屋,烛火摇曳,映照出满室药柜与针灸模型。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草药气息,让人莫名安心。
她坐在靠窗的木椅上,低头整理被打翻的药材盒。
“你不累?”我问。
“还有好多事要做。”她头也不抬地说。
我走过去,一把将她手里的盒子接过来放在桌上。
“你现在最该做的事,是休息。”我盯着她的眼睛,“不是工作狂也能当借口。”
她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我已经习惯这样了。”
“那就从现在开始,改掉这个习惯。”我拉过另一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不然哪天你累倒了,我还得给你扎针醒神。”
她瞪我一眼:“你巴不得?”
“怎么可能?”我摊手,“我可是很温柔的人。”
“哈。”她嗤笑一声,“温柔?你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我靠在椅背上,眯起眼睛:“那你也得承认,这只狼救过你的命。”
她顿了顿,眼神软了下来:“谢谢你。”
我摆摆手:“谢就不用了,等你什么时候能自己保护自己的时候,再说吧。”
她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烛光映在她脸上,给她镀上一层淡淡的暖意。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像是连空气都变得柔软。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这一幕挺美的。
“其实……”她忽然开口,“我不是不想学武,只是没人愿意教我。”
我挑眉:“你想学?”
她点点头:“我想能和你并肩而战。”
我笑了:“你确定?”
她认真地看着我:“确定。”
我伸出手,掌心向上:“好,那从明天开始,教你基础吐纳和经脉感知。”
她犹豫了一下,把手放在我掌心。
我们十指交握,温度透过肌肤传递,心跳仿佛同步。
“不过有个条件。”我忽然说。
她疑惑地看着我:“什么条件?”
“每天必须喝我煮的补气汤。”我说得一本正经。
她翻了个白眼:“你当我三岁小孩?”
“对,你就是。”我点头,“否则也不会傻到在这种时候拒绝一个男人的好意。”
她怔住了,脸颊微微泛红,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我凑近她耳边,低声道:“今晚之后,我想你会更明白一件事——”
话音未落,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异响,像是什么东西砸在屋顶上,又迅速滑落。
我们同时抬头,眼神交汇,瞬间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危险,还没结束。
我站起身,袖中银针已悄然滑入掌心。
“看来今晚注定是个热闹的夜晚。”我轻声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迅速起身,拿起一旁的针囊,眼神重新变得锐利。
“这次,我不躲。”她说。
我点头,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夜色依旧浓重,远处树影婆娑,仿佛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机。
可这一次,我们不再孤军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