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窗帘缝隙中透进来，在地板上划出几道银白的线条。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江宸坐在床沿，手里还攥着那张被泡烂的纸条。沈悦站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折着窗帘的一角。
“他们知道我们在查。”她低声说，“但越是这样，越不能停。”
江宸轻轻点头，却没说话。她看着桌上的笔记本和手机，思绪还停留在昨晚那个黑衣人身上。他戴着银色腕表，耳钉形状特殊，像是刻意要留下某种印记。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去了图书馆。她们没有直接进馆，而是绕到了后门附近。那里有一台老旧的监控摄像头，镜头微微偏移，只能拍到门口一小块区域。
“宿管那边同意调取录像了。”沈悦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确认权限状态，“时间有限，只能看每天下午五点到六点半的记录。”
江宸点点头，打开平板电脑，开始逐帧回放前两天的录像。
画面有些模糊，光线也不均匀，但她还是很快注意到了一个身影——那人穿着一件印有“x大交换生项目”字样的外套，每次出现都在图书馆后门徘徊片刻，然后迅速离开。
“就是他。”她指着屏幕轻声说，“连续三天，都是这个时间。”
沈悦凑近看了看，眉头微蹙：“这件衣服……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江宸继续翻找录像，发现那人不仅出现在图书馆后门，还在教学楼、食堂等多个地点有过短暂停留。最引人注目的是，每次他经过的地方，几乎都与她们当天的行程重合。
“他在跟踪我们。”江宸的声音有些发颤，“而且不是偶然。”
沈悦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转身看向她：“我们要查清楚他是谁。”
接下来几天，她们开始留意校园里所有穿那件外套的人。起初毫无头绪，直到江宸在法学院楼下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是她。”她低声说，“就是那天在自习室看到的那个同学。”
沈悦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果然看到一个女生正从教室走出来，穿着那件标志性的交换生外套，走路时低着头，步伐很稳。
“她叫林婧。”江宸已经提前查过，“法学院大二学生，平时很低调，几乎没有社交圈。”
沈悦眯起眼，若有所思：“看来，我们得换个方式接近她。”
她们决定从林婧的日常轨迹入手。江宸利用课程表比对，发现林婧每天上午都会去第三教学楼上课，中午则会去食堂靠窗的位置吃饭。
“她总是提前五分钟离开教室。”江宸翻看着自己记录的观察笔记，“从不和别人一起走。”
沈悦想了想，提议道：“我可以找个借口接近她的室友，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计划很快展开。沈悦以社团招新的名义联系了林婧的室友，借机聊起了她最近的情况。
“她最近确实有点奇怪。”对方迟疑了一下才说，“经常一个人出去，也不怎么和我们说话。”
“有没有提到过什么人？”沈悦试探性地问。
“好像有个联系人叫‘S’。”室友回忆道，“她在手机上存的名字就是‘S’。”
沈悦心头一紧。那个字母——和昨晚黑衣人腕表上的刻字一样。
与此同时，江宸也在教室里找到了新的线索。趁着林婧离开座位的空档，她悄悄靠近她的课桌，发现上面贴着一张照片。照片已经有些泛黄，边缘卷曲，但仍能看出是一个女孩的侧脸轮廓——那分明是江宸。
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连忙退后几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回到宿舍后，她把这件事告诉了沈悦。
“她为什么会贴我的照片？”江宸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难道她早就认识我？”
沈悦皱眉沉思：“也许她不是冲着你来的，而是……有人让她这么做的。”
“你是说，背后还有人？”
“不排除这种可能。”沈悦缓缓点头，“但我们现在不能打草惊蛇。”
为了进一步确认林婧的动机，她们决定再做一次追踪。这次，她们换了个策略。
午休时间，沈悦故意在校道拐角处分发传单，吸引了林婧的注意。而江宸则绕到她身后，趁她低头看手机的瞬间，偷偷拍下了她锁屏界面上的一段信息。
那是一句简短的文字：“计划进行顺利，请放心。”落款是一个“S”。
江宸的手指微微颤抖。她迅速将照片保存下来，然后快步离开现场。
回到宿舍后，她把这张截图和之前收集到的所有信息整理在一起，摆在桌上。
沈悦拿起手机，反复查看那段文字，眼神渐渐变得凝重。
“这个人……真的只是想吓唬我们吗？”江宸低声问，“还是说，她是在执行某个命令？”
沈悦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熙熙攘攘的校园。
“不管她是受谁指使，有一点可以确定。”她缓缓开口，“她盯上我们，不是偶然。”
江宸怔怔地看着她，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不安。
夜幕降临，宿舍楼外的风又大了些，吹得树枝沙沙作响。远处的教学楼灯火通明，而她们的房间，依旧笼罩在一片静默之中。
江宸忽然想起一件事，转头看向沈悦：“你说……她会不会也知道些什么？关于……我以前的事？”
沈悦回过头，目光坚定：“如果她真的知道，那就说明，我们离真相更近了一步。”
窗外，一只飞鸟掠过，投下一道短暂的阴影。
而在某间昏暗的办公室里，一封刚收到的信息静静躺在电脑屏幕上：
“目标已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