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颜柯利教授办公室进行了一番“友好亲切”的交流，并被老教授以“孺子可教，未来可期，但切不可骄傲自满，物理学的道路上没有捷径”的谆谆教诲“勉励”一番后，秦风婉拒了老教授共进午餐的邀请。
开玩笑，跟“阎王立”吃饭？那不得消化不良？他还想多活几年，为祖国的科研事业添砖加瓦呢。
更重要的是，他脑海中【学神黑科技系统】发布的那个SSS级主线任务——【学海无涯，登峰造极】，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让他浑身充满了干劲。
平均绩点4.9？小意思！
精通三门外语？洒洒水啦！
ScI一区五篇，影响因子15+？努努力，问题不大！
解决重大理论难题？这个……可以有！
黑科技原型？这个必须有！
秦风感觉自己此刻就像一台加满了高标号汽油的超级跑车，引擎轰鸣，只待一声令下，便能绝尘而去，将所有对手远远甩在身后！
而想要完成这些堪称“变态”的任务，除了系统时不时的“灵光一闪”和“知识灌顶”，自身的知识储备和对学科前沿的把握，才是重中之重。
于是乎，秦风的目标非常明确——燕京大学图书馆！
这座号称亚洲最大的单体大学图书馆，馆藏之丰富，足以让任何一个求知若渴的学子流连忘返。对于秦风而言，这里简直就是天堂！是他完成系统任务，解锁黑科技，最终制霸学府，走向人生巅峰（顺便给太阳戴个腰带）的龙兴之地！
午后的阳光正好，透过图书馆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旧书的墨香、新纸的清香，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知识的沉静气息。
不愧是燕京大学的图书馆，即便是工作日的下午，里面依旧人头攒动。不过，与教学楼的喧嚣不同，这里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以及偶尔响起的、压得极低的键盘敲击声。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贪婪地汲取着知识的养分。
秦风的目标很明确——物理学前沿文献区，特别是凝聚态物理和材料科学相关的最新期刊。
他对颜柯利教授课堂上那道题的解答，虽然惊艳全场，但他自己清楚，那更多的是基于系统赋予的宏观框架和逻辑推演。很多细节，特别是实验层面和更深层次的理论模型，他还需要大量的文献阅读来填充和完善。
更何况，他心中那个关于“常温超导体”的大胆构想，如同燎原的星火，也需要海量的知识作为燃料。
在电子检索系统上迅速定位了目标区域——c区三楼，凝聚态物理与材料科学前沿。
秦风穿梭在一排排顶天立地的书架之间，目光飞快地扫过那些印着各种复杂符号和英文标题的期刊封面。《physical Review Letters》、《Nature physics》、《Science》、《Advanced materials》……这些在后世如雷贯耳的顶级期刊，此刻正静静地躺在书架上，等待着有缘人的开启。
“嗯，先找找最近一年关于高温超导机理研究的综述，还有关于新型拓扑材料的论文……”秦风心中盘算着。
就在他伸手去取一本最新一期的《physical Review b》时，另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也几乎在同一时间伸向了同一本期刊。
“嗯？”秦风微微一怔，侧头看去。
与他“抢书”的是一个男生，看起来和他年龄相仿，应该也是大一新生。
那男生戴着一副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而专注，略显凌乱的头发昭示着主人或许不太注重打理，但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或者说……技术宅的气息。他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格子衬衫，怀里还抱着几本厚厚的英文专着，看书名，赫然是《Solid State physics》和《principles of quantum mechanics》这种大部头。
此刻，那男生也察觉到了秦风，微微皱了皱眉，镜片后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和一丝……审视？
“同学，不好意思，这本我先看到的。”那男生的声音略显沙哑，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这本期刊天生就该属于他。
秦风闻言，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有意思，在燕京大学的图书馆里，还能遇到这么“个性鲜明”的同道中人？
“哦？是吗？”秦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指了指期刊上一个极不起眼的折角，“不过，我昨天似乎在这里做过一个标记。”
那男生一愣，下意识地看向秦风指的那个折角，随即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昨天确实也来过这个区域，但有没有动过这本期刊，他还真没什么印象。毕竟，他每天要看的文献资料太多了。
“巧合而已。”男生推了推眼镜，语气依旧平淡，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警惕，仿佛秦风是什么学术上的潜在竞争对手。
“或许吧。”秦风耸了耸肩，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个男生，是个纯粹的“技术型”人才，不擅长也不屑于人情世故。对于这种人，直接用学术实力对话，远比争论谁先看到书更有效。
“同学也是对凝聚态物理感兴趣？”秦风主动开口，打破了略显尴尬的气氛。
那男生抬眼看了看秦风，似乎有些意外他会主动搭话，但当他看到秦风手中同样拿着几本凝聚态物理领域的前沿期刊时，眼神中的警惕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好奇。
“嗯。主攻方向是强关联电子体系和非常规超导。”男生言简意赅地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矜。显然，他对自己的研究方向颇为自信。
“哦？强关联电子体系？”秦风的眼睛亮了起来，“那同学对最近提出的关于铁基超导体中‘轨道选择性莫特相变’的理论模型有什么看法？”
秦风直接抛出了一个相当前沿且具有争议性的话题。这个理论在2000年左右，还处于激烈的讨论阶段，涉及复杂的量子多体问题，即便是很多研究生，也未必能说得清楚。
那男生听到这个问题，镜片后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显然没想到，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的新生，竟然能问出如此专业的问题！
“轨道选择性莫特相变？”他沉吟了片刻，眼神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这个理论确实很有启发性，它试图解释铁基超导体中不同d轨道电子行为的差异性。但我认为，它在处理电子间库仑相互作用和洪特耦合的竞争关系时，似乎过于简化了。而且，实验上，如何精确地探测这种轨道选择性，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他的回答虽然也点出了一些关键，但秦风敏锐地察觉到，他对这个理论的理解，似乎还停留在比较表层的阶段。
“你说得有道理。”秦风点了点头，语气平和地说道，“不过，关于库仑相互作用和洪特耦合的处理，最近有几篇预印本论文提出了一种基于动力学平均场理论（dmFt）结合第一性原理计算的新方法，似乎能够更精确地描述这种竞争关系。至于实验探测，或许可以考虑利用角分辨光电子能谱（ARpES）配合自旋极化技术，来直接观测不同轨道电子的能带结构和费米面拓扑结构的变化。”
秦风的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在那男生的心中炸响！
动力学平均场理论？角分辨光电子能谱？自旋极化技术？
这些名词，他虽然在一些顶刊论文中见过，但对其具体的原理和应用，还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而眼前这个新生，竟然能将它们如此娴熟地运用到对一个前沿理论的讨论中，并且提出了具有建设性的实验设想！
“你……你怎么会……”那男生张了张嘴，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惊讶，转变为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撼，甚至还带着一丝……挫败感？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同龄人中，已经是凝聚态物理领域的佼佼者了。没想到，今天在图书馆随便遇到一个新生，其知识储备和学术视野，竟然远在自己之上！
“你是哪个系的？哪个专业的？”男生忍不住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物理系，理论物理专业，秦风。”秦风淡淡一笑，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秦风？”那男生听到这个名字，猛地瞪大了眼睛，镜片都差点滑下来，“你……你就是那个在颜柯利教授课上，解答了那道变态难题的秦风？！”
显然，秦风在“理论物理导论I”课堂上的壮举，已经如同飓风一般，在物理系新生中传开了。
“如果颜教授出的那道题，指的是关于bEc和负能量密度场相互作用的那道，那应该就是我了。”秦风不置可否地说道。
“嘶——”那男生倒吸一口凉气，看向秦风的眼神，瞬间从审视和警惕，转变为一种……狂热的崇拜！
“大神！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那男生激动得语无伦次，之前的冷淡和自矜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我叫凌然，也是物理系的，不过我是凝聚态物理方向的。秦风同学，不，秦神！以后请多多指教！”
说着，凌然竟然对着秦风深深鞠了一躬。
秦风哭笑不得地扶起他：“凌然同学，不必如此客气。学术讨论而已，互相学习。”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凌然，是个典型的“技术宅+学痴”，一旦遇到在学术上能碾压他的人，立刻就会化身狂热小迷弟。
“不不不，秦神，你刚才对‘轨道选择性莫特相变’的理解，以及提出的实验方案，简直是……醍醐灌顶！我之前一直对这个理论的细节有些困惑，听了你的一番话，茅塞顿开！”凌然的眼睛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我们……我们能找个地方详细聊聊吗？我对你说的那个dmFt结合第一性原理计算的方法非常感兴趣！”凌然一脸期待地看着秦风，那眼神，活像一只看到了肉骨头的小狗。
秦风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也是有些好笑。不过，对于这种纯粹热爱学术的同道中人，他还是颇有好感的。
“也好。”秦风点了点头，“我知道图书馆三楼有个研讨间，现在应该没人。”
“太好了！秦神请！”凌然激动地一挥手，差点把他怀里抱着的几本大部头给甩出去。
于是，在周围其他学生或好奇、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中，秦风和凌然，这两个刚刚认识不到十分钟的物理系新生，便勾肩搭背（主要是凌然单方面勾着秦风的肩膀，以示亲近）地走向了研讨间。
“哎，你们看，那不是今天在老阎王课上大出风头的那个秦风吗？”
“是他！我靠，他旁边的那个不是号称我们这届凝聚态方向第一人的凌然吗？听说这家伙傲得很，平时都不怎么搭理人的！”
“啧啧，学神的朋友圈，果然也是学神级别的！我们这种学渣，只能在旁边瑟瑟发抖了。”
“我怎么感觉，我们跟他们读的不是同一个大学，甚至不是同一个物理系……”
一些正在埋头苦读的学生，被两人的动静吸引，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看向秦风和凌然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研讨间内。
秦风和凌然相对而坐。
“秦神，关于那个dmFt方法，它在处理强关联体系中的局域电子关联效应时，具体是如何操作的？它与传统的平均场理论，比如哈特里-福克近似，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凌然迫不及待地抛出了自己的问题，如同一个嗷嗷待哺的雏鸟。
秦风微微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桌上的纸笔，开始在纸上勾勒起来。
“要理解dmFt，我们首先要从安德森杂质模型讲起……”
随着秦风的讲解，一个个复杂的公式、一张张清晰的示意图，如同行云流水般从他的笔下流淌而出。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独特的磁性，清晰而富有条理。他将那些艰深晦涩的物理概念，用一种深入浅出、举重若轻的方式，娓娓道来。
凌然听得如痴如醉，时而眉头紧锁，苦苦思索；时而恍然大悟，连连点头；时而又忍不住提出自己的疑问和见解。
两人之间的讨论，越来越深入，越来越激烈。
从铁基超导体的配对对称性，到拓扑绝缘体的量子自旋霍尔效应；从石墨烯的狄拉克费米子，到冷原子气体中的Feshbach共振……
他们讨论的话题，几乎涵盖了当时凝聚态物理最前沿、最核心的几个领域。
那些在普通学生看来如同天书般的名词和理论，在他们口中，却像是老朋友一般熟悉。
时间，在两人热烈的讨论中，不知不觉地流逝。
窗外的阳光，从最初的明媚，渐渐变得柔和。
研讨间内的气氛，却越来越炽热。
秦风发现，这个凌然，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物理天才。他对物理问题有着极其敏锐的直觉和深刻的洞察力，虽然在知识的广度和深度上，暂时还无法与开了挂的自己相比，但其学习能力和钻研精神，绝对是顶尖的。
很多秦风点到即止的地方，凌然都能迅速领悟，并举一反三，提出一些非常有见地的想法。
“如果……如果能将拓扑能带理论与强关联电子效应结合起来，研究拓扑莫特绝缘体中的新奇量子物态，会不会是一个很有前景的方向？”凌然的眼睛闪闪发光，语气中充满了兴奋。
“这个想法很有意思。”秦风赞许地点了点头，“拓扑与关联的结合，确实是未来凝聚态物理发展的一个重要趋势。不过，理论上如何精确描述这种体系，实验上如何制备和调控高质量的样品，都是需要解决的难题。”
“没错没错！”凌然激动地一拍大腿，“但我相信，只要方向是对的，这些困难迟早都能克服！”
看着凌然那副对科研充满无限热情的模样，秦风的嘴角，也露出了一丝会心的笑容。
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能遇到这样一位志同道合的伙伴，确实是一件幸事。
当然，这位伙伴，未来也可能成为他最强劲的竞争对手。
不过，那又如何？
真正的学神，从不畏惧挑战！
“咚咚咚！”
就在两人讨论得热火朝天之际，研讨间的门被敲响了。
一位戴着老花镜，头发花白的图书管理员阿姨，探进头来，略带歉意地说道：“两位同学，不好意思，图书馆快要闭馆了。”
秦风和凌然这才如梦初醒，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
“啊？这么快？”凌然一脸的意犹未尽，仿佛还有千言万语没有说完。
“多谢提醒，我们这就走。”秦风礼貌地对管理员阿姨说道。
两人收拾好东西，走出研讨间。
“秦神，今天真是……受益匪浅！”凌然依旧处于兴奋状态，看向秦风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敬佩，“我感觉比我过去一年学到的东西还要多！”
“凌然同学客气了，我也从你的很多想法中得到了启发。”秦风微笑着说道。这倒不是客套话，凌然的一些独特视角，确实也让他对某些问题有了新的思考。
“秦神，我们……我们能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吗？以后我还有很多问题想向你请教！”凌然掏出自己的小灵通（在这个年代，这玩意儿也算是高端货了），一脸期待地看着秦风。
“当然。”秦风报出了自己的宿舍电话号码。手机？那玩意儿他还真没有，主要是觉得现阶段用处不大，而且太贵。
“太好了！”凌然如获至宝般将号码存好，“秦神，以后我们就是战友了！一起在物理学的道路上披荆斩棘，攻克难关！”
“战友吗？”秦风看着凌然那张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的脸，心中微微一笑。
或许吧。
也可能是……一生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