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皮带在空中炸响,末端与空气摩擦,一阵白烟袅袅升起。
这要是抽身上去了,不得把屁股都抽开花……赵继歌没想到岳松涛直接当着他的面学以致用。
吾命休矣……岳红嫣急忙跑到赵继歌身后:
“看在我给你做饭吃,还跟你分享话本的份上,救我一命,求你了。”
“算了,孩子还小,不懂事。”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赵继歌很配合,一把按下准备起身的岳松涛。
“嗯?”
感受到肩头的力道,岳松涛眼神瞬间清澈,他没想到赵继歌仅凭肉身力量,就压他无法动弹。
关键是赵继歌又中毒又带伤的,这还是人?
岳松涛非常老实的坐在凳子上——要是不给赵继歌面子,他还真能把自己打个半死。
粗鄙的武夫其实非常有眼力见,嘴硬归嘴硬,但谁也不想平白无故被扇嘴巴子。
主打一个从心......这不叫怂,这叫尊重强者。
“行了,你也坐下吧。”赵继歌扭头示意岳红嫣落座。
“嘻嘻~”岳红嫣嬉皮笑脸,“谢谢!”
瞧见岳红嫣这知道错误但死不悔改的模样,赵继歌跟岳松涛两人齐齐抽了抽眼角。
待人都落座后,赵继歌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我在你们这养伤,白吃白喝也不好,能不能给我安排个活计?”
“赵老弟这是哪里话,你安心养伤就行了,不用操心这些。”岳松涛有些着急,以为赵继歌在跟他见外。
知晓内情的岳红嫣小声提醒:
“爹,他刚刚吃了三盆面,合计一锅半,而且看他的架势,应该是还没吃饱。”
岳松涛:“?”
但想到赵继歌的实力,岳松涛立马反应过来:
这个食量,可能还不是赵继歌的极限,毕竟他现在也不是巅峰状态。
念及至此,岳松涛咬咬牙:
“区区一点吃的而已,赵老弟帮了治安司大忙,又给我解了不少疑惑,现在还带着伤,怎么好意思让他卖身还债!”
“卖身还债?”赵继歌有些懵逼,“啥玩意,你们是干啥的?”
“没啥,没啥。”岳红嫣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就开拳馆的,教我们家祖传的岳家拳。”
那就好……赵继歌放下心来,他还以为要卖沟子。
“看你们的意思,应该是需要武道教习,我干这活没问题。”赵继歌很认真,“我虽然不会你们家的祖传拳法,但可以学,我学东西很快的。”
“以赵老弟的能力,在我女儿的拳馆当教习,可以说是屈尊了。”
岳松涛劝道:
“你可以来我们治安司,我给你安排个闲职,啥都不干等着吃皇粮就行了。”
“反正你现在还伤还没好,体内还潜伏着剧毒,那么拼干啥。”
“岳老哥的好意我理解,白吃白喝没什么不好,但当教习对我来说,更加的得心应手嘛,这种程度的活动也不耽搁养伤。”赵继歌婉拒了岳松涛的提议。
“你别后悔就行。”岳松涛瞧见赵继歌心意已决,也没多劝,露出了难以启齿的表情。
不对劲,相当不对劲……赵继歌总觉得岳松涛的语气跟神情中,带有一丝丝怜悯之意。
他试探性问道:
“有问题?”
没等到岳松涛的回答,岳红嫣站起身打了个哈哈:
“怎么会有问题呢,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收拾住的地方。”
说完,岳红嫣将嘴唇蠕动,想告知赵继歌真相的岳松涛,连拖带拽的扯出了屋子。
看着二人的背影,赵继歌只觉得莫名其妙,随手拿起岳红嫣送来的话本,看清封面上的字后,顿时升起了兴趣。
不一会,房间里传出震惊的人声:
“这踏马也太野了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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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拒巫城外,艾家庄园。
“玉杰,你说城主最后那话是什么意思?”
回到家的艾仁奇坐在前厅,面色凝重的与艾玉杰交换信息,希望艾玉杰能帮他拿个主意。
艾玉杰虽然没在现场,但经过大概艾仁奇的大概描述,再加上出的主意成功的把艾仁奇捞出来,此刻正是自信心膨胀期,信心十足的分析道:
“其实很简单,岳松涛这么一闹,可以说是把城主架在火上烤,哪怕最后岳松涛率先妥协,他的威望也不如从前了。”
“因此,城主肯定是不爽岳松涛的,但说到底,岳松涛也只是把事情闹大,根本原因在爹您身上。”
“何以见得?”艾仁奇急忙发问。
说到这个,艾玉杰生出恨爹不成器的感觉:
“您不如好好想想,如果昨晚您没有反抗,而是直接让岳松涛把你带回去,没发生后面那些事情,我们是不是照样能把你捞回来,而且能捞的让岳松涛无话可说,哪怕他最后闹到城主府,下不了台的只有他一个。”
“所以,事情闹成这样,你的责任才是最主要的。”
听艾玉杰这么说,艾仁奇急忙辩解:
“理是这么个理,但你想想,如果咱就这么服软,当着那群牛马的面被带走,以后还怎么管他们?”
“问题其实出在那个突然蹦出来的武夫身上,如果没有他拦截,我就成功逃脱了,哪怕岳松涛想秋后算账,我们应对之策早就想好了。”
“只要把咱们请过来的那些江湖武夫都遣散,再威胁那群牛马不要乱说话,像城主说的那样咬死我是被劫持的,他能有什么办法。”
“不管怎么说,问题是您没跑掉。”艾玉杰的语气中带了几分指责之意。
“是啊,我没跑掉,最后事情还闹成这样。”艾仁奇无奈承认,“我想的挺好的,但事情就是不按照我的想法走……”
“事情已经发生了,您现在自责也没用。”艾玉杰宽慰道,“要不是我们提供书契外,还拿出让城主无法拒绝的条件,再加上岳松涛让他下不来台,否则他还真不一定愿意硬保您,八成是跟岳松涛拉扯,减轻您的罪责。”
想通关键之处的艾仁奇连连点头:
“有道理,照你这么说,其实咱们跟岳松涛都让城主不满,那现在该怎么办?”
“事情闹成这样,岳松涛同样对城主不满,肯定不会管城主对他什么看法。”艾玉杰十分肯定,“但咱们得想办法解城主的气,他自己不也是这么暗示的嘛,不然以后他不给咱们擦屁股该咋办?”
“你的意思是,城主要咱们替他敲打岳松涛?!”艾仁奇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没错,爹您先坐下。”艾玉杰示意艾仁奇要淡定。
荒谬至极……艾仁奇听到这话,怎么可能坐得下去:
“这不是在开玩笑嘛,我们拿什么敲打岳松涛,更何况他现在正等着我主动送上把柄。”
“非也!”
艾玉杰十分自信:
“您不如想想,我们对比岳松涛,又有什么优势?”
艾仁奇仔细思考片刻,不确定的回答:
“钱?”
“没错。”艾玉杰点点头,“我们只需要思考如何用钱,在敲打岳松涛的时候闹得全城皆知就行了。”
“同时,就像城主说的那样,又要让岳松涛无可奈何。”
“道理我都懂,如何实施才是关键。”艾仁奇绞尽脑汁也没想到怎么完成这个操作。
艾玉杰没有卖关子,胸有成竹的说道:
“岳松涛她女儿不是开拳馆的吗,花重金找人把她的场子以踢馆的名义砸了不就行了。”
“要是岳松涛插手阻止怎么办?”艾仁奇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艾玉杰摆摆手,示意他放心:
“这是阳谋,踢馆属于同行之间的切磋,律法也没有禁止,因此岳松涛没法管,他要是没忍住把人抓进治安司,那他的风评会变成什么样呢?”
“面对叫嚣,岳红嫣不接就是怕了,有的是人笑话她,如果敢接,就她跟她那拳馆里的教习,怎么可能打得过我们请的人。”
“刀剑无眼,拳脚无情,在切磋中失手把人打死打伤,也是合理的,大不了就赔点钱嘛。”
“好主意!”艾仁奇不知道自家儿子的脑子怎么长的,比他的好使多了。
艾玉杰想了想,又补充道:
“既然要办,那就要办的漂亮,让大家都知道惹到城主会有什么后果。”
“行,就按你说的办。”艾仁奇表示赞同,“以备不测,让王管家去喊上风雷观的道长,伪装成踢馆的武夫,一同出手。”
得到肯定的艾玉杰当即告别艾仁奇,着手准备相关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