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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文学 >  辞京华 >   第48章 决绝

枯骨岭的案子很快告发,吏部左侍郎和工部右侍郎得知儿子死讯便开始卯足了劲要查儿子死因,悲痛欲绝地在圣上面前嚎啕大哭一番,吵得圣上他老人家总不得安宁,于是乎老皇帝不得不亲自下旨让锦衣卫查办此案。

皇帝钦点的案件镇抚司责无旁贷,沈赫第二日就去了“枯骨岭”。

可“枯骨岭”除了死者的血迹,谷中破败的符箓,那把八卦伞也被人弃如破履扔在地上,连个鬼影都看不到,更不要说有什么可以追踪凶手的痕迹了。

很快十日过去,作为当事人严世蕃也不知是不是吓破了胆子,头疼发作夜夜噩梦,很快憔悴得面色灰白,眼底也发着两团浓重的黑色。高楼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建好,想要高枕无忧怕是要有段时日,严世蕃是一刻也忍受不了这样的鬼日子了,也不管严嵩劝阻,趁着佟文喜提出散心的建议,一溜烟儿便下了江南。

严世蕃离京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愁的自然不用说了,失去家里看重的孩子侍郎们就是想严世蕃留下配合查案也不敢啊!谁敢指使严侍郎呢?虽然严世蕃官居工部左侍郎,官位和他们差不多品级,可就是工部尚书也不敢大声使唤他,谁人不知严侍郎父亲是当朝首辅?严世蕃自己更有小首辅之称,想要支使他?那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所以侍郎们就是眼看着案子耽搁也不敢去皇上那里提出异议。

“枯骨岭”的案子还好说,毕竟就是问一百遍严佟两人也是一样的说辞,无非就是半道上鬼拦路,那些公子哥怎么死的他们没看见,谁救的他们一无所知,对破案一点有用的线索也没有,走了就走了,严首辅可就惨了,没了儿子指点,很多皇上的心思都猜不着,比如这次“枯骨岭”的案子,侍郎们虽不敢对严侍郎离京有异议,但也不妨碍他们向皇上哭诉,圣上烦了就批下来几个字——“巍峨叠嶂”?

这是个什么鬼?

单凭几个字谁能知道圣上想的什么?还是徐太师出面安抚侍郎们,告诉他们圣上的意思是山鬼作祟就不要烦他老人家了,锦衣卫不是正在查着的嘛,你们几个再喋喋不休就休怪圣上动怒了!

儿子没了还有其他的儿子,惹怒圣上乌纱帽不保不说还可能为此丢了性命,几个侍郎即使悲痛万分也不敢再去皇帝那里没事找事。皇帝得了安生,对徐太师十分赞赏,对严阁老就略显冷落了。五月离七月中元节还有不过两个月,祭天的青词得提前准备好,朝中但凡有些这方面造诣的都已经呈上青词,希望得到皇帝陛下的采纳,因为只要是祭祀典礼上用了谁的青词,就可以预见谁会得到皇帝陛下的欢心。

严阁老听内监总管王公公说,皇上阅过徐太师呈上的青词后高兴得拍案叫绝, 不用说,这次中元节祭祀又是徐阶那老匹夫得了势,可惜蕃儿这个月来不务正业不说,经“枯骨岭”一事变得心神不宁,不知怎么的竟倒腾起盖高楼,哪有心思琢磨青词?严阁老气得牙痒痒,然而他老眼昏花也无可奈何,前些年他或许能写得出让人惊艳的青词,这几年年纪大了,那些华丽辞藻都被他用了个遍,翻来覆去大差不差的,圣上也就有些腻味了。偏偏徐阶那厮写的青词别具一格,把皇上想要修成正果的请求通过青词祭文荐予天听时,写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有些对圣上的溢美之词就是严阁老写了足足二十多年青词也不敢这样赤.裸直白。圣上自是满意的,对严阁老也不似以前那样热络,于是徐太师就像是圣上后养的小妾,虽然还是对严阁老信任有加,但也给了徐太师平分秋色的机会。

对此严阁老也不把不满表露出来,毕竟圣上多疑,他一个阶下臣子可不敢对圣上喜好说三道四,尤其听闻王总管说皇上对蕃儿在“枯骨岭”遇鬼之事表现出嫌弃,严阁老就不得不夹起尾巴小心伺候着。

圣上好修仙,对鬼煞极为忌讳,遇鬼则代表着撞到污秽之物,不发配蛮荒一辈子都算好的了,皇上又怎会让污秽之人在面前晃悠?要不是念在自己侍奉圣上多年,蕃儿可能早就被皇上打发到外地做官去了。

或许蕃儿去江南避避风头也好,只是苦了严阁老了,一大把年纪小心伺候着皇帝,做谦恭卑微却要每天看着一旁徐阶满脸得意的样子。

蕃儿离京最得意的就是裕王一派了吧?严阁老低着头握紧袖中的拳头,耳朵里满是皇上和徐阶的笑声,他们正谈论着徐阶青词里形容皇上德行道高的部分,真是好一派君臣和睦景象。

看来不单是徐太师,皇上对蕃儿离京也是持乐见态度的。笑声落在耳朵里很是刺耳,严阁老把头埋得更低了,强忍着心中不快不敢露出不悦的神色。

什么时候自己和徐太师位置竟然变了?他记得明明以前都是他和圣上有说有笑,站在一旁小心谨慎的是徐阶那厮呐!

***

自从搬来院子后面的小房子就成了晏雪行的药房,年前晏雪行干过一个多月行医,那时小房子堆了很多草药,杨莲生来了以后草药就堆得更多了。

平时沈赫很难有时间在白天里回来,“枯骨岭”的案子断了线索,这种有鬼神色彩的案子圣上基本不会过问,严世蕃和佟文喜离京后侍郎们来镇抚司找过几次,可无头案总来回推脱在查,至于何时能破案?那就只能看天意了。

踏入后院,药房里传来一些动静,沈赫过去一看,果然是晏雪行在整理药材。

晏雪行手里支着戥子在称地黄,突然感觉屋里暗了暗,往外看去,是沈赫倚在门边挡住了光线。

:“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晏雪行把药材倒入包纸,又抓起一把白术,头也不回问道。

来京城几个月了,沈赫都是夜里才回来,白天出现在家里着实令晏雪行有些意外。

沈赫走到跟前,药材柜子前柜台上铺着几张包纸,里面已经抓了许多不认识的药材,把一片黄色根茎的药材放到鼻尖,一股甜香扑鼻而来,把药材丢回包纸里,又盯上了药材里一条条雪白的虫子,正要伸手去拨弄,手就被人“啪”地打了一下,疼得沈赫立刻缩回了手。

:“别给我捣乱!”晏雪行瞪了一眼沈赫,怕他把药材弄混,干脆走出柜台作势要把沈赫推出门去。

沈赫转身一把将他抱住:“我就不能和你待一会儿吗?”

前些日子沈赫回来得晚,因为莲生的伤晏雪行也总要熬药到深夜,身上乏得很,粘在床上就各睡各的,已经好几天没型防了。沈赫想得紧,干脆抱着晏雪行落在一边的椅子,任由他坐在自己腿上。

午后的阳光炙热,从窗边透进来落在沈赫脸上,年轻光洁的脸庞斥.罗的煜忘一眼望穿,发光的皮肤眸子几乎透明,这是沈赫,他跋涉千里奔赴的人啊!此时眼神迷蒙,犹如一颗待人攫取的宏枚,沈赫又怎能辜负?不知不觉间喉头发干,鼻息吐在他的脸庞,宴雪行忍不住攀上他的胸口,伸手勾住他的脖颈,那唇便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遇浪汗津衫,姐洛办依裳,

诉首富红梅,春风不解意。

恣意寮发狂,碳落禹溪间,

京觉裕楚立,止住一晌欢。

沈赫身上似有火烧,热得灼人,看进彼此深深的眼眸,努力压下心投煜.火,沙哑着声音道:“等到晚上……?”

沈赫却管不了那么多,谁叫他胡乱寮波来着?伸手拉过他一阵乱吻,唾液在两人口中交替粘连,裕.忘烧得晏雪行根本不能思想,眼看就要失控,突然一道脆亮的声音打断:“师父,总督大人来了…”

晏雪行猛地推开沈赫,顾不得衣衫凌乱跳起来,惊魂未定地看着门口的人。

房中旖旎未散,两人脸红似火,蓝星始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毕竟这样的情景崆峒小朋友又不是第一次见,虽然是自己亲近的人,蓝星始还是有些接受无能,于是沈叔回了一句“知道了”,蓝星始愣了愣神赶紧退了出去。

倒腾了这么久药材,晏雪行身上的墨香被药香取代,怎么样都是好闻的,沈赫吸了吸鼻尖残留的气息,意犹未尽看着晏雪行落荒而逃。

陆秉是来送药材的 ,今天晏雪行没有去张院正那里,陆秉打探到他们研制出新的药方,杨莲生脸上的伤疤还好办,身上筋骨断了却不是那么好治的。

找不到医治的方法,杨莲生有可能这辈子都得卧床了。杨姑娘才二十多岁,日子还长远着呢,晏公子与她情同手足肯定不会愿意,听张院正说药方还差三味珍贵的药材,陆秉马不停蹄就给送来了。

可惜只找到其中两样,剩下一样珍宝藏在宫里,平常人轻易得不到。晏雪行看了桌上的千年血参和云山赤蛇一眼,分明是陆秉为了讨好自己,可他能有什么可图的呢?

晏雪行摇摇头:“千年血参万金难求,云山赤蛇生在云山之巅更是难寻,如此珍贵的宝物贫道愧不敢受。”

:“晏公子此话生疏了,赫儿本督从小看大,与绎儿堪比骨肉至亲,道长与赫儿情投意合…不要说天材地宝了,只要本督能办到,做什么事都是愿意的。”

晏雪行挑了挑眉,听陆秉这话的意思竟是看在沈赫份上?可堪比骨肉毕竟也不是骨肉,千年血参和云山赤蛇这样的珍宝更不会轻易就送给他这样一个并无关系的人,要说陆秉并无所图他是不信的。

正要说些什么,沈赫从外面进来,和陆秉见了个礼便站在晏雪行身后,眼睛瞟到一旁的蓝星始,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冒失小鬼!搅和本使的好事!

:“可惜没能给道长找来海龙骨,这是深海之物,是当年王植被杀时总督胡大人进贡给皇上的,独此一支,就藏在宫中的藏宝阁,呃…这是皇上的东西 ,老夫就没办法了。”陆秉语气很是惋惜,听着倒像是真情实意愧疚自己没能弄来海龙骨送给晏雪行一样。

晏雪行难得有些动容,多年前对陆秉不好的印象被他这些日子的示好有所动摇,他可是亲眼看到陆秉送给严世蕃百年人参和一般的东珠,要知道千年血参和云山赤蛇可遇不可求,加上世无仅有的海龙骨可以生新骨换新肌,就差能起死回生了,可不是百年人参和东珠能比拟的。

陆秉把这样的宝物送给自己,这是不是就说明在陆秉眼里,自己比严氏父子的关系要重要得多?

晏雪行往东边厢房看了一眼,那里住着莲生。虽然那只是一副莲生的身体,她不记得他,不知道她对他有怎样的恩情,可是他记得,即使现在莲生是个破碎的瓷瓶,粘连起来也回不到从前,他也不愿意莲生继续这样下去了。

:“陆都督说得对,海龙骨是皇上的东西我们妄想不了,既然如此,血参和赤蛇也就用处不大,贫道不敢受陆大人如此大礼。”晏雪行对陆秉的称呼变得客气,既然没有办法得到海龙骨,单单其他药材用处不大,也不想就此领了陆秉的情。

听到晏雪行拒绝,陆秉面露难色。

这可是世间少见的珍宝啊!就是治不了杨莲生自个食用也能练武事半功倍,延年益寿呢!看来没有海龙骨,这个人情还送不出去了?

:“想要得到海龙骨也不是没有办法。。”陆秉咬了咬牙,试探着说道。

晏雪行:“……?”

:“宴道长出身仙门,当年就是您赠予无字天书……圣上得到天书后,多次得上天庇护降下祥瑞,若道长能随老夫进宫面圣,说不定皇上留您参悟仙书帮助圣上修炼仙丹,到时用不用海龙骨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吗?”毕竟当年害得人家仙门付之一炬,陆秉心虚地偷看晏雪行一眼,见他神色不变才把自己最终目的说了出来。

血参和赤蛇算得了什么?到了陆秉这个位置,世间宝物何其多?去了这两样其他宝物也会来,现在他要的是圣上的信任,他断了一只手,又不会写青词,圣上的心思多变,时间长了,被厌弃是迟早的事,他必须在那之前让绎儿牢牢握住锦衣卫这面旗,它是圣上的耳目,更是陆秉的领地,是他陆家的领地!

陆秉的提议晏雪行默认了。他不能眼看着莲生躺在床上一辈子,她够命苦的了,他不想她余生活得一点生趣都没有。要是随着陆秉进宫,其中有多少是被他利用的部分?不过能轻易得到海龙骨,又能帮助陆秉巩固手中的权力,他也并非不愿意,因为他记得沈赫说过,只要陆绎顺利接手锦衣卫,他就跟他回昆州去,那里有他们的梧桐山庄,有真正属于他们的家。

可进宫不是说进就能进的,一切都要等陆秉打点好,皇上那里要等合适的时候说合适的话,要知道皇上生性多疑,可不是个随便能信任别人的帝王,冒失将晏雪行带进宫去,会适得其反也说不定。

晚饭难得人齐全,平时沈赫总是深夜回家很少有在家吃晚饭的机会,晏雪行有时亲自熬药到深夜,晚饭经常小孩一个人吃,今天总算家里两个大人都坐在了桌边,小孩啃着师父夹过来的鸡腿,小眼睛看看师父,又看看沈叔,嗯,这才像吃饭的样子嘛!平时就他一个,冷冷清清的。虽然这种时光有点短暂,小孩还是莫名地觉得开心。

:“贫道吃好了。”晏雪行首先把碗筷一放就往东边厢房去了。

等晏雪行走出门口,小孩忙凑进沈赫跟前,见沈叔碗里的米饭也见了底,而自己碗里还剩下的大半碗米饭,小孩有些发愁,刚刚吃太多肉,这会估计是吃不完了。

昏暗的厢房里只点着一盏烛火,床上微有起伏的丝帛被子颜色暗沉,如果不是看见一张脸枕在床头,乍眼看去还以为床上无物呢。

那张脸在昏暗的烛火里依稀可见斑驳的浅痕,她的脸色苍白,空洞的眼神像两个窟窿,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死一般安静。

站在一旁的丫鬟看见晏雪行进来,福身向他行礼。

桌上的饭菜分毫未动,青菜叶子变了颜色,荤菜肉眼可见一层油脂凝固表面,这是饭菜放凉了。

晏雪行眉头一皱:“小姐她又没吃饭吗?”

站在一旁的小丫鬟支吾着回答:“小姐她…一天没吃过饭了。”

躺在床上的人充耳不闻,她的呼吸轻得几乎没有,甚至身上的丝帛被子也看着没有一丁点起伏。

:“莲生…”晏雪行走到床边轻轻地唤她,见她没有反应又唤了一声,莲生张了张嘴,许久喉咙里才发出一个干涩的声音:“晏大哥…”

满是伤痕的脸庞瘦得凹陷下去,被子下面也不知道是怎样一副瘦骨嶙峋的身体,看着就像是困在荆棘里的小羊,瘦得让人心疼到想要流泪。

:“姑娘怎么不吃饭呢?”晏雪行满眼心疼,转头吩咐丫鬟重新端来热气的饭菜。

莲生摇头阻止,眼神十分凄苦,丫鬟露出为难的神色,忙用眼神询问晏雪行。

:“宴哥哥,你就不要为难欢儿了,是莲生不想吃…”杨莲生的声音很轻,奄奄一息般无力。

感觉有什么压得胸前发闷,泪水不自觉地充满了眼眶,晏雪行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看着莲生眼角的泪水淌过脸颊,他明白莲生这样说的原因,莲生她…这是在绝食!

治疤痕方法是很疼的,先用药水揭去旧疤,再涂上平疤生肌的药膏,而且不是一次就能完成,等疤痕再次结痂又要用药水洗软了伤疤表面,揭去疤皮再涂上药膏,如此类推直到疤痕越来越小,皮肤能长得和原来的一模一样,看不出任何的痕迹。

现在揭了三次旧疤,莲生脸上的痕迹已经很小,经历的疼痛却是难以置信的,很多次晏雪行亲自帮她洗去疤痕时,虽然莲生身体不能动弹,但撕心裂肺的哭声好几次让晏雪行差点停止手上的动作,那相当于一层一层地剥皮!切肤之痛如何?这就是了!

可他不能让莲生顶着一张满是疤痕的脸回去昆州,到时老师问起,他又该如何回答?

想当年他才十三四岁,四季如春的气候能对师父病情有所帮助才辗转千里到了昆州,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独自带着疯癫的师父到了异乡,如果不是老师仗义相助,他还真不知道年少的自己该怎么办。在天山道观时日子平淡,身为天山道人最小的弟子也没吃过什么大苦头,要不是老师的帮助,他也不能继续练武读书的平常生活,更不要说莲生对他们师徒本就恩情似海。

他想尽可能地让莲生恢复原来的样子。可治疗让莲生苦不堪言,脸上小小的几道疤痕已经让她疼得死去活来,她身上的疤痕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用药膏愈合了,想要和原来一模一样不可能,但总算疤痕颜色不深,遮在衣服下面倒也看不出来。

只是经脉尽断很麻烦,没有海龙骨就没办法让她重新站起来。

就是她忘记前尘往事,他照顾她一辈子也未尝不可,可是自从经历治疤痕的痛苦,她知道了自己脸容丑陋,逼迫丫鬟拿来镜子让她看到了自己的样子,癫狂过后更是难以接受,日复一日地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这是怎样的煎熬啊!她连翻身都做不到,只能勉强动动手指,她很清醒,但脑中一片空白!除了治理伤疤的痛苦,记忆里一无所有!白日里除了两个战战兢兢的丫鬟,夜晚那个说是她亲人的宴哥哥才会出现在她面前,可他表露出的担忧让她失望,她是不是一辈子都是这样了?她不想这样!她想念外头的阳光,雨水,和鸟鸣,即使见到那个让她莫名愧疚的人,她也希望自己是站着的,微笑着的。

可是她不能,有时丫鬟和院里的两个老人孩子吃力把她抬到轮车上,让自己能出去院子里透透气她也觉得为难,自顾自地觉得,她这个废人就不该连累任何人!

日子越是过去,她腿上的知觉越是褪去,她愈发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办法站起来了,每天盯着昏暗的床顶她很绝望,她想死…或许对她来说多活一天都是煎熬。

:“宴哥哥,…让莲生死了吧!”莲生哭着说出句话,像是一刀割在晏雪行的心上。

晏雪行红了眼眶,哽咽着请求她再坚持一下,说他已经找到了可以让她站起来的方法,他甚至将她拥入怀里,泪水抑制不住地滴落打湿了莲生额头的发丝。

宴哥哥他竟这么伤心,感知打湿额头的泪水莲生更觉得心中凄苦,什么是生不如死?这就是啊!

最终莲生还是吃下了米粥,晏雪行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一调羹一调羹把粥喂给莲生,丝毫没有发现门口站着的人,更不知道他们此时的动作有多暧昧…

就像一个深情的丈夫,在不离不弃地照顾他的妻子。

沈赫知道不该这样想,可他不能忽视心里的沉重,即使他可怜杨莲生,却也无碍心中妒忌得快要发狂,他干脆转头离开,不断地在心中安慰自己。

阿雪跋涉千里只要一句话的解释两人就能冰释前嫌,他相信阿雪对他的心意,阿雪对杨莲生绝对超出不了兄妹之情…

可是白日里的约定成了空言,直到夜里一更响起,沈赫也没等到晏雪行回来,辗转反侧他想去东边厢房看看,但不知道去了见到晏雪行要说些什么。

…让他丢下杨莲生不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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