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之战结束后的第三个月,镜渊大陆迎来了久违的和平。五大灵脉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璀璨,各族百姓在重建的家园中安居乐业,孩子们在洒满阳光的广场上追逐嬉戏,商贩的叫卖声、工匠的敲打声、诗人的吟唱声交织成一片生机勃勃的乐章。
楚离站在镜渊学院的守护塔顶,望着下方热闹的景象,指尖的混沌之力随着灵脉的律动轻轻起伏。凤舞端着两盏清茶走上塔顶,火鞭在她身后化作一缕火苗,轻轻舔舐着栏杆上的露珠。
“在想什么呢?”凤舞将茶盏递给他,“这三个月来,你每天都要站在这里看半个时辰,再看下去,眼珠子都要粘在广场上了。”
楚离接过茶盏,温热的触感驱散了指尖的微凉:“我在想,和平会不会太脆弱了。”他指向远方的山脉,“上次在命运之谷,黑袍人临死前说过,‘黑暗只是换了种方式沉睡’,这句话总让我不安。”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风从塔顶掠过,风中夹杂着微弱的黑暗气息。楚离脸色微变,运转混沌之力捕捉那股气息的源头——气息来自西方灵脉的方向,却比以往的黑暗力量更加隐蔽,像是……藏在光明之下的阴影。
“叶澜和萧逸尘去西方灵脉巡查了,会不会出什么事?”凤舞握紧火鞭,火焰瞬间窜起半尺高。
两人刚下守护塔,就看到小姨抱着一卷竹简匆匆跑来,竹简上的符文正散发着微弱的红光——这是学院最高级别的警报信号。
“西方灵脉出事了!”小姨的声音带着喘息,“叶澜传讯说,灵脉周围的村庄突然出现了‘失神症’,村民们像丢了魂一样,眼神空洞,而且……”她顿了顿,“他们的眉心都有一个黑色的小点,和黑袍人魔杖上的符文纹路一致。”
楚离和凤舞对视一眼,立刻召集人手赶往西方灵脉。当他们抵达灵脉附近的溪云村时,眼前的景象让人心头发紧——村民们面无表情地坐在自家门口,手中机械地做着重复的动作,孩子们则围成一圈,用石子在地上画着诡异的符文。
叶澜正站在村口,眉头紧锁地观察着村民:“他们的身体没有受伤,但精神力像是被抽走了。我试过用剑气刺激他们的识海,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了回来。”
萧逸尘蹲在一个孩子面前,吹奏着安抚心神的笛音。笛声掠过孩子的耳畔,孩子手中的石子停顿了一下,眼神有了一丝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空洞。
“这不是普通的精神控制。”萧逸尘收起玉笛,指尖沾着一点从孩子眉心取下的黑色粉末,“这粉末里有黑暗力量,但更诡异的是,它在吸收灵脉的光明灵气,像是在……培育什么东西。”
楚离走到村中心的老槐树下,发现树干上刻满了与村民眉心相同的符文。他将手掌按在树干上,混沌之力缓缓注入——符文突然亮起,一股冰冷的意识顺着他的手臂钻入脑海。
“……献祭光明,唤醒沉睡的暗影……”
断断续续的低语在楚离识海中回荡,他猛地抽回手,掌心已经多了一道黑色的印记。“这些符文是一个阵法,”他沉声道,“用村民的精神力作为引子,吸收灵脉的光明灵气,转化成黑暗力量。而阵法的核心,应该就在灵脉深处。”
众人赶到西方灵脉的核心祭坛时,祭坛周围的石柱上已经爬满了黑色的藤蔓,藤蔓上开着血色的花朵,每朵花的花蕊都像是一只紧闭的眼睛。祭坛中央,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正用骨杖敲击地面,每敲一下,血色花朵就睁开一只眼睛。
“又是你们。”斗篷人转过身,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竟是溪云村的老村长!他的眉心同样有一个黑色的小点,眼神却充满了狂热,“大人说过,你们会来阻止我们献祭,但这是命中注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大人?”凤舞火鞭一甩,火焰烧向黑色藤蔓,“黑袍人不是已经死了吗?你口中的大人是谁?”
老村长狂笑起来,骨杖指向祭坛上方:“黑袍人不过是先行者,真正的大人是‘暗影之主’!他沉睡在灵脉的根基里,只要我们用足够的光明灵气献祭,他就能苏醒,到时候……”
话音未落,祭坛突然剧烈震动。血色花朵全部睁开眼睛,射出黑色的光束,在祭坛上空汇聚成一个巨大的黑影。黑影没有具体的形态,却散发着比黑袍人强大百倍的黑暗气息。
“楚离……”黑影中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我们终于见面了。”
楚离握紧光明神剑,混沌之力在体内疯狂运转:“你就是黑袍人背后的势力?”
“势力?”黑影发出嗤笑,“我是黑暗的本源,是这片大陆诞生时就存在的阴影。黑袍人、深渊之核,都只是我苏醒的工具。”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而你,混沌之心的持有者,将成为我最好的祭品!”
黑影猛地扑向楚离,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全场。村民们像是被操控的木偶,纷纷站起身,朝着众人扑来。
“叶澜,保护村民!”楚离大喊一声,挥剑斩向黑影,“萧逸尘,用笛音封锁祭坛的能量流动!凤舞,烧断那些藤蔓!”
金色的剑气与黑影碰撞,激起漫天光屑。叶澜长剑出鞘,剑气在村民周围形成一道屏障,既不伤害他们,又能阻止他们靠近;凤舞的火焰如狂舞的火龙,将黑色藤蔓烧得噼啪作响,但藤蔓像是有生命般,烧毁一段又长出一段;萧逸尘的笛音变得急促,音波在祭坛上空织成一张无形的网,试图切断黑影与灵脉的联系。
激战中,楚离发现黑影的力量虽然强大,却离不开祭坛的支撑。他瞅准一个间隙,将混沌之力注入地面,灵脉的光明灵气被他引动,化作一道金色的锁链,缠住了黑影的身躯。
“蠢货!”黑影怒吼,挣脱锁链的瞬间,突然化作无数黑色的丝线,钻进了那些失神的村民体内。村民们的眼睛瞬间变得漆黑,力量暴涨,朝着叶澜的屏障疯狂撞击。
“不能伤他们!”叶澜的剑气变得犹郁,屏障顿时出现裂痕。
楚离心中一动,突然想起萧逸尘说的“粉末吸收光明灵气”。他运转混沌之力,将自己的光明灵气化作细密的光点,撒向村民——光点落在村民眉心的黑色小点上,小点发出滋滋的响声,村民们的眼神出现了剧烈的挣扎。
“就是现在!”萧逸尘的笛音陡然拔高,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村民的识海中。
村民们痛苦地抱住头,眉心的黑色小点渐渐淡化。黑影被迫从村民体内逃出,重新凝聚成形,却比之前稀薄了许多。
“你们惹怒我了!”黑影彻底爆发,灵脉周围的地面裂开,无数黑色的触手从裂缝中钻出,卷向祭坛上的众人。
楚离看着那些触手,突然明白了暗影之主的弱点——它需要依附灵脉的能量才能存在。他冲凤舞使了个眼色,凤舞立刻会意,将混沌炎狱的火焰凝聚成一点,射向灵脉祭坛的基座。
火焰击中基座的瞬间,基座上的符文亮起红光,灵脉的光明灵气突然逆向涌动。黑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迅速缩小。
“我还会回来的!”黑影留下一句怨毒的嘶吼,化作一缕黑烟钻进灵脉深处,消失不见。
随着黑影的消散,村民们眉心的黑色小点彻底消失,眼神恢复了清明,只是对刚才发生的事毫无记忆。
楚离站在祭坛旁,望着灵脉深处的黑暗,心中清楚——这不是结束。暗影之主的出现,意味着黑暗的根源比他们想象的更深,而这场看似平息的和平下,正涌动着更危险的暗流。
“我们得重新检查所有灵脉。”楚离转身对众人说,“暗影之主能藏在西方灵脉,说不定其他灵脉也有隐患。”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溪云村的屋顶上。孩子们又开始在村口追逐,村民们忙着修补被破坏的房屋。楚离望着这来之不易的安宁,握紧了手中的光明神剑。
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新的试炼已经开始。但只要他和伙伴们并肩作战,只要守护的信念还在,就一定能守住这份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