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否聪慧,人们都能从中读出许多内容。
首先,冒国生作为省管干部,他的职位调动是由**组织部决定的,而组织部的背后又是谁呢?想到这里,众人顿时噤若寒蝉。
更深层次地思考,事情更加令人胆战心惊。
当有人开始指责祁同炜的时候,关于冒国生的去留还是未知数。
但只要事情涉及祁同炜,汉东的高层便迅速作出决定——罢免冒国生!
文件里只提到了免职的决定,并未给出具体的原因或后续安排。
然而,精明的人都明白,冒国生的政治生涯已经接近尾声。
“之前是谁说秦书记对祁同炜不满?”说话的人带着被利用后的愤慨。
显然,他们不过是被人操控的棋子,专门用来攻击祁同炜。
此刻,那些隐藏在幕后的主谋围坐一起,眉头紧锁,抽着烟。
“祁同炜这个家伙,真是阴魂不散!”赵瑞龙面色阴沉,怒斥道。
当初祁同炜离开临海时,赵瑞龙特意放烟花庆祝,庆祝的不是祁同炜升迁,而是他的离去!当时的赵瑞龙激动得差点落泪。
祁同炜一走,赵瑞龙在汉东又可以一手遮天,恢复往日风光。
再加上秦滔受到秦远方的限制,赵瑞龙这半年在汉东可谓顺风顺水,呼风唤雨。
然而,这种专横跋扈的状态仅仅维持了一年不到。
祁同炜的再次出现,让他的美梦彻底破灭,这让他怒不可遏,内心更是充满了难以言表的恐惧。
自上次祁同炜扭转局势后,他对祁同炜的畏惧便愈发强烈。
“绝不能让祁同炜再嚣张下去!”赵瑞龙身边传来低沉的声音,将他从失控的情绪中拉回现实。
“你的话毫无意义!”他轻蔑地回应道:“我比任何人都希望祁同炜死,只不过……”
稍作停顿,他又说道:“和你相比,我对祁同炜的厌恶或许稍逊一筹。
要说谁最恨祁同炜,那肯定不是我。”
赵瑞龙盯着侯亮萍,后者脸上写满了阴郁与杀机,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
这一切都源于祁同炜!如果不是他插手,现在担任高技术司副司长的应该是侯亮萍,而不是祁同炜!
赵瑞龙长叹一声,已然明白钟晓艾的背景实力,深知祁同炜今日的位置全因她的鼎力支持。
“亮萍,我知道你和祁同炜之间的纠葛,这才向家父推荐了你。”
侯亮萍恭敬低头,谦逊言道:“赵兄的大恩,我终身铭记。”
“很好。”赵瑞龙颔首赞许。
比起现任京州市经开区党工委副书记兼管委会主任的李达康,他更青睐侯亮萍。
毕竟,仇恨是推动人成长的强大动力。
虽然他不期待侯亮萍具备卧薪尝胆的毅力,但他确信,带着恨意前行,能够在这满布荆棘的路上走到最后。
赵瑞龙迈步向前,待到一定高度,嘴角轻扬,低声说:“更何况,有我家撑腰。”
他目光一转,看向侯亮萍:“亮萍,你比我更熟识祁同炜。
你认为,对付当下的他,我们该怎么做?”
如今的祁同炜已非当年临海县委副书记,身为发改委副司长的他,权势滔天,宛若执掌尚方宝剑。
要对付这种人物,简直难于登天。
而且,赵瑞龙的父亲赵立春正在隐忍等待,静候秦远方任期结束。
因此,赵瑞龙再也不能凭借家族势力压制祁同炜。
侯亮萍稍作思索,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赵瑞龙心中一喜,莫非侯亮萍已有对策?
赵瑞龙催促道:“你有何妙计,快快道来!”
侯亮萍淡然一笑,开始剖析:“回顾以往我们与祁同炜交手的经历,屡战屡败,不难看出一个事实——祁同炜善于化险为夷,总能找到漏洞反击,一击即胜。”
赵瑞龙好奇追问:“此话怎讲?”
侯亮萍缓缓道出:“设下圈套让他钻进来,难度极大,反而可能陷入他的圈套。”
赵瑞龙点头认同,确实是这样。
上一次针对祁同炜的行动,事后分析发现是他早有防备,反将计就计。
侯亮萍接着说道:“自那场失利之后,我潜心研究各种书籍,发现一个重要规律。
不论多聪明的人都可能掉进别人的陷阱,而这些人在失败之前都有共同点。”
“什么共同点?”
赵瑞龙歪着头,一脸困惑地问。
“那就是被外界的因素干扰了自己的判断。”
侯亮萍点燃一支烟,低声说道:“对付聪明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他丧失理智。”
“而要让人失去理智,可以从几个方向入手。”
侯亮萍竖起手指逐一点数:“金钱、名誉、女人…”
赵瑞龙皱眉摆手,显得有些不耐烦:“这些不过是老生常谈!”
难道他以前没有尝试过这些方式去影响祁同炜吗?
结果都被祁同炜拒绝了!
“这就是祁同炜难以对付的原因。”
面对赵瑞龙的责骂,侯亮萍微微一笑,并不生气。
当然,他也不敢生气。
他非常聪慧,始终保持着对我们的高度警惕,且不受任何干扰。
这让他几乎立于不败之地,而我们的失利也在情理之中。
赵瑞龙狠狠地瞪了侯亮萍一眼:
“照你这么说,祁同炜还是对付不了?”
“不是。”
侯亮萍轻轻摇了摇头。
“如果你再废话连篇,我就把你派到乡下司法所去看报纸去!”赵瑞龙咬牙切齿地警告道。
侯亮萍立刻加快了语速:
“我只是说他几乎无可挑剔,并不是说他完全没有漏洞!”
“实际上,我对祁同炜相当熟悉!”
“在他心里,亲情占据很重要的地位。”
“他上大学的时候,是靠村民的意外资助才完成学业的!”
“赵公子,你觉得祁同炜发达之后,会忘记那些帮助过他的乡亲吗?”
赵瑞龙挑挑眉,迟疑地说道:“但之前他对村里人…”
“那是从前的事!”
侯亮萍冷笑一声:“祁同炜升得快,要做的事情太多。”
“他在地方任职时,公务缠身,自然没空顾及其他。”
“可是现在呢?”
“他衣锦还乡,带着大项目回来了!”
“我不信他会不帮助乡亲们脱贫致富!”
“这就是人性的缺陷!”
“也是祁同炜目前可能唯一的软肋!”
侯亮萍眼底闪过一丝阴沉:
“既然我们设计的圈套他不上钩。”
“那么他自己呢?”
赵瑞龙眼睛一亮,目光中泛着光!
“没错!”
他激动地拍腿,声音有些发抖:“一个人不可能完美无缺!”
听侯亮萍这么一分析,他忽然觉得祁同炜这次或许真的能解决家乡贫困问题!
“所以……”
侯亮萍自信地笑了:“我们现在只需要耐心等待。”
“等到他自己露出破绽,主动掉进我们布置的陷阱里!”
“时机成熟,我们再推他一把……”
侯亮萍嘴角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但如果他一直不往里钻呢?”
赵瑞龙犹豫了一会儿,不甘心地问道。
“要是他坚持不跳进来,那我们就早点与他达成协议!”
侯亮萍语气坚决:“这就说明祁同炜已经毫无瑕疵可寻。”
“跟这样的人对抗,结果只能是自食恶果!”
“既然如此,何苦自讨苦吃?”
赵瑞龙攥紧拳头,虽然心中满是不甘,但还没被仇恨彻底蒙蔽理智。
论背景,他远远比不上身为钟家女婿的祁同炜;
更别提祁同炜背后还有汉东秦家的支持。
即便不愿意承认,赵瑞龙也明白祁同炜比自己高出一截。
既然处处处于劣势,又找不到对方的弱点,继续纠缠下去岂不是绝路?
“另外,赵公子,我不得不提醒你。”
侯亮萍面容凝重,“倘若祁同炜按照我推测的方式行动,向乡亲伸出援手,那此次我们必须一举制胜!”
“绝不能给他留有任何余地!”
“不然一旦他缓过劲来,后果将难以预料!”
显而易见,侯亮萍是在暗暗批评早先赵瑞龙与秦滔的战略失策。
试想,身为 ** 书记与省长之子合力,居然未能将一个晓晓的县委副书记彻底扳倒,这确实令人费解!
归根结底,赵瑞龙与秦滔起初便心存顾忌,只求将祁同炜排挤出去,而非将其彻底清除。
这一念之差,反而给了祁同炜反击的空间,实现了绝处逢生的逆袭。
“我懂你的意思了。”
赵瑞龙表情沉重。
“若祁同炜出现漏洞,我会不惜一切代价确保他再无翻身的可能!”
侯亮萍听后满意地颔首。
“亮萍,你的话让我豁然开朗。”
赵瑞龙用力拍了拍侯亮萍的肩膀,没注意到他眼中闪过的一丝厌恶。
兴冲冲地道:“我已经跟我父亲说起你的调动问题。”
赵瑞龙看着侯亮萍眉飞色舞的样子,平静地说:“你得加倍努力,才能不负我们赵家对你的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