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易传宗沉浸在内心的思索之中时,门外的秀芝同样心乱如麻。
她在门前局促不安地来回踱步,内心反复权衡着是否要敲响这扇门。犹豫良久,她终于下定决心,缓缓抬起手,轻轻叩响了房门。
“当当当”,那清脆的敲门声,在这静谧的深夜里,宛如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易传宗猛地从沉思中惊醒,他的双眼瞬间睁开,本能地朝着门口望去,紧接着目光又落在了手腕上的表盘,已然晚上12:30了。
他心中暗自揣测,想必是秀芝姐。他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疲惫与无奈,说道:“秀芝姐,你还没睡呀?”
说着,他缓缓起身,移步至房门前,轻轻打开房门,又关切地问道,“不用等我,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呢?”
秀芝脸上满是关切之色,轻声细语地说道:“传宗,都忙好了吗?忙完就赶紧去洗漱休息吧!你今儿个忙了一整天,肯定累得够呛。”
易传宗轻轻应了一声:“嗯,刚忙完。秀芝姐,你不用等我,你先去睡就行。”
此时此刻,易传宗的内心尴尬到了极点,面对秀芝姐,他着实有些不知所措。
秀芝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说道:“传宗,我已经烧好水,水温也兑好了,你快去洗漱吧!”
易传宗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真诚地说道:“谢谢你,秀芝姐,我这就去。”
易传宗言罢,径直步入卧室,将自己的睡衣取出。他目光落向盛着烧好热水的水盆,旋即稳稳端起,迈向洗漱间。
途中,他向秀芝耐心解释道:“秀芝姐,东边第二间房便是洗漱间,日后洗漱就来这儿。想必你也留意到了,茅房设在外面。虽说屋内也设有一处可供方便之所,但咱们尽可能使用外面的。毕竟屋内那处……”
秀芝连忙回应:“好的,传宗,我知晓了,今日我已然看过。”
实际上,易传宗对个人领地的意识颇为强烈。即便是一些价值并不高昂的物件,他内心也会不由自主地萌生出一缕占有欲,极不情愿让那些尚未获得他认可的人肆意动用。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爷爷对于原主以及易传宗,皆给予了全心全意的培养。
家中非但不缺钱财,而且颇为富足,在对他们的培养上,爷爷可谓是倾尽全力,毫无保留。
正因如此,易传宗内心多少有些洁癖,实在忍受不了环境脏兮兮或者家里杂乱无章的状况。
此刻,他正在洗漱,水面升腾起的热气,已然将墙上的镜子氤氲得模糊不清。
他不经意间转头,看向镜子里朦胧的自己,心中暗自思忖:“事已至此,既然已经成婚,那就尝试好好相处吧!倘若实在无法相处融洽,届时再做打算。
常言说得好,‘堂前教子,人后教妻’,希望秀芝姐能够符合自己的期望,毕竟他并不想更换妻子,也不愿以离婚的方式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子。
虽说如今常听闻休妻另娶之事,且以往多是包办婚姻,但在易传宗看来,那些说法纯粹是无稽之谈。
想想看,当人家前妻在家中任劳任怨伺候老小、承担生育之责时,又有谁会提及包办婚姻呢?
对易传宗而言,婚姻意味着责任,而非随意抛弃。只盼秀芝姐能够理解并对得起自己这份心意。”
易传宗洗漱时虽有些拖沓,但也很快即将结束。他刚迈出浴室,便瞅见秀芝姐身披大衣,在外静静等候。他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仔细回想来到此地后,自己确实鲜少如此频繁地叹气。
自得知这桩婚姻,从定亲到成婚,短短五日,一切都犹如一场儿戏,恰似儿时与小伙伴玩闹的过家家游戏一般。他内心不禁暗自琢磨:“今晚这漫长时光可如何度过呀?”
就在这时,秀芝看到他走来,立刻迎上前,关切地说道:“传宗,洗好啦?”
说着,她轻轻拿起竹篮,又温柔地说道:“把你的换洗衣物放这儿吧!我拿去帮你清洗。”
易传宗赶忙回应道:“秀芝姐,明天再洗吧!今日大家着实太过疲惫,况且时间也已经很晚了。再者,咱家目前许多物件都尚未备齐,明日处理也来得及。”
秀芝连忙点头,轻声说道:“好的好的,传宗,那就把脏衣服放在竹楼,明日再洗,你快上床休息吧。”
于是,易传宗在前头徐徐前行,秀芝则在后面亦步亦趋。此刻的秀芝,脸颊泛起如霞般的红晕,心跳犹如擂鼓般剧烈,内心满是紧张与娇羞。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一楼的主卧。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两米乘一米八的架子床,床的两侧各置有一个床头柜。旁边还有一个黄花梨木的梳妆台,以及一面墙的顶天立地的黄花梨大衣柜,尽显低调而奢华的气质。
床头灯同样以黄花梨打造,房顶上的吸顶灯造型精巧,灯罩仿佛由某种名贵花草精心装饰而成,散发着典雅的韵味。
屋内摆放的栀子花和茉莉花,正幽幽地散发着馥郁的芬芳。床上铺着的,正是瑞珍和瑞珠姐今日铺就的红色龙凤呈祥四件套,搭配着轻柔的蚕丝被与两个松软的枕头。
易传宗脱了鞋,从容地登上床,缓缓掀开被子了进去,秀芝在后面顺手关掉大灯,这边易传宗随手开启小夜灯,秀芝过来轻轻拉上窗帘,也上床躺了下来。
二人并排躺在床上,易传宗紧紧闭着双眼,心中尴尬之感如潮水般翻涌。
然而秀芝却觉得此刻氛围格外温馨,她笃定凭借自己的勤劳与善良,必定能够打动易传宗,与他一同携手,安稳地度过往后的日子。
虽说自己在见识与学识方面远不及易传宗,但她已然下定决心,往后易传宗所言,自己必定言听计从,全心全意地对待他。
秀芝一直凝视着身旁躺着、一动不动的易传宗,察觉到他对自己似乎毫无兴致,心里不禁泛起一丝难过。
但她转念一想,或许传宗今日实在太过疲惫。这般思忖着,她便缓缓朝着易传宗的方向挪了挪身子,随后轻轻伸出手,搭在易传宗的手上,温柔地握住。
实际上,易传宗并未入眠,他只是满心尴尬,不知如何面对眼前的情形,内心实在想要躲开这份尴尬,却又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