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洗。
灭明握住她手腕的力道越来越紧，眼神也随之冷了下来。
笑着质问她。
“臣跟您背靠背。”
“您却想着怎么弄死臣，这不好吧。”
岁雪瞳孔微缩，片刻后迅速反应过来，压下心头心虚，脸都不红一下的就开始胡言乱语。
“哪有想弄死你的意思。”
“这是情趣，你懂什么？”
那人闻言，眉头一跳。
“哦？”
他扬声哦了一下，指尖自她的手腕缓缓上滑，握住岁雪攥住簪子的手，似笑非笑道。
“情趣？”
说罢，他伸指握住簪子。
“这玩意，要如何情趣？”
“臣不懂。”
“首领不如给臣示范一下。”
岁雪嘴角抽搐，憋住嘴角扬起的弧度。
怎么情趣，她也不知道。
但是总之这个时候千万别笑出声。
笑出声就圆不回去了。
她清清嗓子，脑子飞速运转。
灭明则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片刻后，岁雪夺过簪子，一本正经的戳了戳他的喉结。
他喉结随之滚了滚。
岁雪一本正经道。
“其实我一直觉得灭明你的喉结很性感，所以今天一直很想找机会这样子戳来玩玩。”
“但是直接伸手吧，就太暧昧了，我便寻思着，不如用点道、具？”
“恰好，这簪子质地不错，我又随身携带，自然是对你生出了些邪念了。”
岁雪面不改色的扯淡。
“不过呢，我又怕你觉得我太唐突，就一直很纠结的把簪子攥在手心，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呢。”
说罢，岁雪朝他眨巴眼，故作无辜的歪头。
灭明眸色一沉，顺势握住她拿着簪子的手，皮笑肉不笑。
“是么？可臣怎么觉得，统领分明是想把簪子往臣咽喉里捅呢。”
杀气在他幽深的眸底翻涌。
“不过，臣就比较好奇。”
“首领刚才不是想动手吗？怎么突然又不动手了？”
说罢，深深望了她一眼。
……
岁雪嘴角抽搐。
果然啊，聪明人就是难忽悠。
怎么这么细微的情绪变化他都能知道。
自己总不能告诉他，突然停手是因为系统说你不是目标吧。
岁雪叹了口气，扶额。
“灭明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再对你动手就是了。”
窗户纸都捅破到这份上了，岁雪也懒得演戏，大大方方道。
灭明闻言，抱臂歪头，侧着身子看她。
“那臣可要多谢首领不杀之恩了。”
“只是……”
他话音一顿，轻笑出声。
“只是，今日的仇，臣记下了。”
……
怎么就记下了。
岁雪嘴角再次抽搐。
不是，这不公平，他不能这样。
自己虽然想杀是想杀啊，但是自己这不没下手呢么。
没下手，当然就不算啊。
怎么能就这么记她一笔。
岁雪失笑，抬头与他对视。
“灭明，这不对吧。”
“我这还没动手呢，你就记我一笔账，这，我亏了吧？”
说罢，她讨好似的搓搓掌心，眨巴眼，似是撒娇道。
“要不，这次先算了？”
话音方落，就传来系统的提示音。
【系统提示：灭明好感+1】
他眼尾一扬，指腹轻按上她的眉心，轻把她推远了些。
“臣和您背靠背，您和臣耍心眼。”
“被臣发现了，却还不让臣记仇。”
“不对的人，是您吧？”
岁雪一怔。
他居然非但没有抗拒，反而还加了好感？
这么厉害。
胆子就大起来了。
她伸手牵着灭明的胳膊，轻轻晃了晃。
“要不，这次就算了吧，好不好嘛。”
灭明低头扫了她的手一眼，忍不住唇角微勾。
“您怕不是忘了，臣都知道了，您并非臣儿时喜欢的那个人了。”
“既然又不是从前了，再这样撒撒娇，臣非但不会心软，反而……”
话还没说完，他瞳孔微滞。
只见岁雪居然直接抱着他的手臂，脑袋靠在他的掌心上，眨巴眼。
感受到她温软的脸颊，心跳不可控制的漏跳一拍。
她胆子倒是挺大的，自个儿眼巴巴的就凑上来了。
如此暗道一声，嘴上却还是说着。
“首领真是不知羞。”
“臣都说了不喜欢您了，怎么还扑上来。”
【系统提示：灭明好感+1】
再次传来灭明加好感的提示音。
眼见他嘴硬心软，岁雪瞬间摸清了拿捏他的套路。
索性暗笑一声，脸颊顺势蹭蹭他的掌心。
“我相信灭明人帅心善，定然是不会介意我的厚脸皮。”
灭明手心一僵，失笑道。
“如果说，一个随时想要伤害你性命的人。”
“都准备动手了，结果不巧被你发现。”
“事情败露之后，她开始死活不认账，甚至还撒起娇来求你原谅她。”
说到这里，灭明笑意更浓。
“这种情况下，如果是你的话，要怎么原谅她？原谅得了她吗？”
“恐怕，只有疯子才会原谅她吧。”
岁雪闻言，对上他的视线。
本想天花乱坠的胡诌一通，但抬头的时候竟惊讶的发现。
他眼底的冰霜融化些许。
她愣住。
而后暗自吐槽一声。
他分明就很吃这一套啊。
为什么要装作不喜欢的样子。
思及此，岁雪胆子更大了，把脸颊埋的更深了点，话锋一转，回应他。
“那按照这么说，她也挺疯的。”
“明知道你聪明冷酷，不会轻易原谅她，也不喜欢她。”
“却还对着这样的你撒娇求情，不也挺疯的吗。”
话一说完，岁雪这才发现好像确实是。
他们俩好像那个什么，双向奔赴的病情。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还有灭明。
看着掌心上拱来拱去的岁雪，他竟然不讨厌。
甚至还有点欢喜。
果然，是最近事情太多了，太忙了吧，脑子都出问题了。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这时，掌心里的岁雪还在讨好道。
“我第一次来兽世的时候，就觉得灭明你是最帅的。”
“虽然咱俩现在闹掰了，互相背刺了，但不影响，呃……不影响你我之间亲亲爱爱呀。”
岁雪粘糊的说完最后那四个字之后，自己都差点吐了。
也是没想到，自己说这话的时候，也太嗲，太粘腻了。
但她更没想到，灭明居然真的还挺吃这一套的。
他好听的嗓音道。
“罢了，且原谅你了。”
“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吧。”
反正他接下来也要继续对付她的。
今日的事记不记账上都不重要啊。
反正大家都是敌人了。
留她蹦哒一段时间，也没什么。
抱有这样的想法，他忍不住随手揉了揉岁雪的脑袋。
算了算了，来都来了，那就顺手摸个头。
毕竟摸个头也没什么。
代表不了什么。
窝着的岁雪听到这话一怔，抬头，挑眉问道。
“你不是说只有疯子才会原谅我么。”
灭明闻言，也挑眉。
“虽然你不是岁雪，但我们也认识一段时间了，没看出来我是疯子？”
那倒是看出来了。
岁雪点点头。
心头总算放松下来。
眼见目的达到了，岁雪也不撒娇了，直接起身。
看着迅速空荡的掌心，灭明愣了一秒。
……
目的达到了就不给脸子了是吧？
变脸真快。
早知道就钓她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