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个呼吸之间,这艘战船就被打得千疮百孔,燃起熊熊大火,失去了战斗力。
李恒站在摇晃的甲板上,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他的旗舰已经被打得残破不堪,到处是火光和浓烟。
“原来那艘黑船起火是假的,失去动力也是假的,包括投降的宋军和商人都是假的,就是要让我们以为黑船已经失去战斗力,所有假象都是给我们看的!”李恒喃喃自语,眼中满是绝望。
吕师夔则绝望的说道:“李大帅,现如今怎么办?”
黑船的威力他已经在崖山领教过,他自知是在黑船上讨不到好处的。
李恒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传令下去,全军撤退!能逃多少是多少!”
然后往着塔出舰队方向看了一眼:“塔出,你只好自求多福了!”
他心里清楚,在这种情况下,撤退几乎是不可能的。
黑船的速度远超他们的战船,而且宋军已经形成了包围之势。
他们的舰队,在这如同海上幽灵般的黑船面前,简直毫无还手之力!
但是他们的目标一定是元军的主力舰队,就是冲进南渡江的塔出,所以李恒觉得搏一搏加紧时间逃窜,应该还是有机会的,他叫水手放下“李”字大旗,然后就发旗号叫各舰自谋生路去了。
但是,想逃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岳海峰站在虎鲸号上,冷静地观察着战场局势。
“凌震,你带队从左翼包抄,切断他们的退路。”岳海峰按下广播通知道,“林小娘子,你从右翼进攻,形成夹击之势。”
凌震和林雪鸿迅速领命,带领各自的舰队向指定位置移动。
宋军战船如同训练有素的猎犬,迅速形成了一个致命的包围圈。
虎鲸的攻击效率高得惊人,他通常只用一到两发30mm穿甲燃爆弹给元军的战船点火,然后它身后的宋军艨艟或者是三角帆船就如同鲨鱼闻到血腥一样扑上去,补火,跳帮,甚至击沉被点着火的元军战船。
“看那艘船,已经着火了!”一名宋军士兵兴奋地喊道,指着一艘冒着浓烟的元军战船。
“冲上去!不要给他们喘息的机会!”林雪鸿下令道,他的三角帆船迅速靠近那艘着火的元军战船。
宋军士兵们手持长矛和弓箭,站在船舷边,准备跳帮。
当两艘船靠近时,他们如同猛虎下山,跳上元军战船,与惊慌失措的元军士兵展开激烈的厮杀。
一艘又一艘的元军战船被瘫痪、被重创、被击沉!
海面上到处是燃烧的战船和挣扎的落水士兵,浓烟遮蔽了天空,惨叫声和爆炸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末日般的景象。
李恒的旗舰已经成了一座火海,他站在船尾,看着四周的惨状,心如死灰。
“李大帅,我们必须跳船了!”吕师夔拉着他的手臂,声音中充满了急切,“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李恒木然地点点头,随着吕师夔跳入了冰冷的海水中。
仅仅半个时辰,这支舰队就全部被击沉或者被俘虏。
岳海峰分舰队的突然出现和虎鲸号的毁灭性打击,以及各路伏兵的同时发难,瞬间扭转了整个战局!
“报告指挥官,元军旗舰已被击沉,李恒和吕师夔已跳海逃生不知去向。”一名宋军士兵向凌震报告。
凌震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酷:“派出哨船,搜索落水的元军将领,特别是李恒和吕师夔,我要活的,其他战船继续跟随虎鲨号,前进。”
随着岳海峰分舰队的到来,以及伏军的全线出击,原本岌岌可危的张世杰舰队,压力骤减,得到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海面上,风浪依旧,但战局已然生变。
张世杰站在主舰破损的甲板上,衣衫被海水和血迹浸透,脸上的伤痕还在渗血,却顾不得擦拭。
他死死盯着远处突然出现的混乱,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的光芒。
本来江钲的预备队上来他准备带舰队后退休息,这会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张世杰心头一热,一股热流从脚底直冲脑门。
他猛地抓起那面已经被炮火和箭矢射得破烂不堪的帅旗,高高举起,声音嘶哑却震耳欲聋:“孩儿们!援军到了!岳少保回来了!敌军已经大乱,跟我在冲杀一阵!”
这一声怒吼,仿佛惊雷炸响,在整个战场上回荡。
残余的宋军将士们闻声望去,看到元军后方的混乱和熟悉的旗帜,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般精神振奋。
那些刚才还面如死灰、只求死得其所的士兵,此刻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杀啊!” “援军来了!” “跟着太傅,杀他娘的鞑子!” 士气如虹的宋军将士们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
张世杰手上虽然只剩下二十多艘残破不堪的主力舰,而且鏖战了一天,但是此刻还是不想休息。
随着江钲的五十艘艨艟一起冲向元军。
刚才还在节节败退的士兵,此刻如同猛虎下山,朝着已经开始混乱的元军发起了猛烈的反击。
一名年轻的宋军小将,刚才还因为脱力在甲板角落瑟瑟发抖,此刻却抄起一把长矛,大吼一声,率先跳上了相邻的元军战船。
他像个疯子一样左冲右突,一连刺死三名元兵,为身后的战友开辟出一条血路。
“跟我上!”他回头大喊,脸上的血迹和疯狂的笑容融在一起,显得格外狰狞。
此消彼长之下,战场的形势开始向着有利于宋军的方向发展。
元军的后方突然遭到袭击,前方又面临宋军的疯狂反扑,一时间陷入两面受敌的窘境。
张世杰站在船头,挥舞着战刀指挥战局。
接下来的战斗,变得异常惨烈,双方都杀红了眼。
元军见大势已去,反而更加凶狠。
一名蒙古壮汉,身高近七尺,挥舞着一柄巨斧,独自一人拦在甲板上,硬生生砍翻了六名冲上来的宋军,直到第七名宋军士兵从侧面刺穿了他的咽喉,他仍然不肯倒下,抓住那杆长矛,拖着敌人一起栽进了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