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入口的咆哮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令人牙酸的利爪刮擦岩石的声音。
“走！”林墨当机立断，拉起叶婉清，两人身形如电，迅速从另一条备用通道撤离。
刚一钻出地洞，重回江海市熟悉的夜空下，刺耳的警笛声、救护车声、以及各种惊呼尖叫便如同潮水般涌来。
原本繁华的街区，此刻竟有几分末日景象。
路灯歪斜，几辆汽车撞在一起，冒着黑烟，远处似乎还有火光。
“怎么回事？”叶婉清秀眉紧蹙，她虽久居灵霄界，但也知道现代都市的秩序一旦崩坏，后果不堪设想。
林墨面色凝重，飞快地掏出手机。
信号时断时续，但勉强还能刷新出一些本地新闻的推送。
“江海市多区发生不明生物袭击事件！”
“紧急通告：请市民留在家中，锁好门窗，等待救援！”
“城西动物园被毁，大量动物外逃，其中疑似包含变异物种！”
一条短视频弹了出来，画面摇晃，拍摄者似乎在极度惊恐中。
视频里，一群皮毛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灰狼，竟然井然有序地排着队，在一个闪烁着红灯的路口停下，绿灯亮起，它们才迈着整齐的步伐，不急不缓地穿过斑马线，目标赫然是市中心方向！
“卧槽！”林墨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师姐你快看，这妖兽会过马路了！”
视频虽然只有短短十几秒，但那诡异的秩序感，让林墨头皮一阵发麻。
这哪里是普通的妖兽暴动，这分明是……
叶婉清也凑过来看了一眼，冷傲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错愕：“这……它们怎么可能……”
林墨迅速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聚灵阵被我们破坏，逸散的能量不可能这么快就让普通野兽进化到这种程度，还能遵守交通规则？这不科学，也不修真！”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起来：“除非，它们是被‘编程’引导的！”
叶婉清瞥了他一眼，带着几分她特有的吐槽：“你以为你是写代码的，妖兽都得听你编译？别忘了，那邪阵引动了城市电网，谁知道产生了什么古怪的异变。”
“不，你不懂。”林墨摇头，迅速在自己特制的平板电脑上操作起来。
平板连接着一个微型灵气感应器，屏幕上，江海市的地图被一层淡绿色的灵气波动图谱覆盖。
他手指飞点，调出城市监控的总控权限——这是他闲暇时为了“方便”自己行动留下的小后门。
同时，他将先前在地下溶洞记录的虚灵石阵法残余数据导入，开始进行复杂的建模分析。
“你看，”林墨指着屏幕上数条正在移动的红色箭头，“这些是目前监测到的主要妖兽群的移动轨迹。再看这个，”他调出另一张图，“这是江海市地下高压电缆的分布图。”
两张图谱叠加，叶婉清瞳孔微微一缩。
那些妖兽的移动轨迹，竟然与地下电网的主干线路，乃至一些重要的变电站节点，高度重合！
“虚灵石能够耦合灵能与电能，”林墨沉声道，“虽然主体被毁，但残留的能量场依旧庞大。我怀疑，有人利用这些残留能量，通过电网作为导体，向全市范围内的妖兽释放了某种统一的控制指令，或者说……一段‘恶意代码’。”
叶婉清听得似懂非懂，但她抓住了重点：“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操控这些妖兽？”
“八九不离十。”林墨放大那段灰狼过马路的视频，指着领头的一头格外健壮的狼，“它们的行动太有目的性了，直指市中心。如果我没猜错，它们的目标，可能是城市中灵气最浓郁，或者电能最集中的地方。”
他深吸一口气：“不能让它们得逞。而且，我很好奇，是谁有这么大本事，还能捡我们剩下的‘漏洞’来搞事。”
叶婉清没有多言，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你想怎么做？”
“追踪这群狼，它们是目前行为模式最清晰的‘数据包’。”林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顺藤摸瓜，找出那个‘程序员’！”
夜色更深。
林墨与叶婉清如同两道鬼魅，悄无声息地穿梭在城市的阴影之中。
他们避开了混乱的人群和零散的低阶妖兽，凭借着林墨对城市监控的实时调取和叶婉清敏锐的灵觉，很快便追上了那支“模范”狼群。
狼群在一处废弃的旧工业园区边缘停了下来，这里靠近一座小山，山顶隐约有微弱的能量波动。
“它们在等什么？”叶婉清低声道。
林墨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被山巅一块巨石上的景象吸引了。
那里，一头体型远超普通同类的巨狼被数道暗红色的符文锁链禁锢在巨石之上。
它通体皮毛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赤红色，仿佛有火焰在皮下流动，正是之前在资料中见过的——赤焰狼王！
此刻的赤焰狼王，双目紧闭，身上散发着暴虐而又混乱的气息，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强行压制的虚弱。
那些暗红色的符文锁链如同活物般深深勒入它的皮肉，不断抽取着它的力量。
“雷前辈，”林墨在心中呼唤，“您能看出什么端倪吗？”
“嗯……”雷无影苍老的声音在林墨识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凝重，“这畜生体内，有稀薄的远古天狼血脉，虽然驳杂，但潜力不小。重点是，这些禁锢它的符印，手法阴毒，似乎在强行激发它的血脉之力，又像是在用它的灵智作为某种……‘服务器’的中转节点。”
“中转节点？”林墨心中一动。
“此狼虽被控制，神魂被压制，但仍有灵智残存，”雷无影继续道，“若能与其建立一丝联系，或许能反向追踪到控制源头！”
这正合林墨之意！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布满微型电路和符文的特制“便携式符阵板”，这玩意儿是他结合编程逻辑和阵法原理捣鼓出来的得意之作。
“师姐，替我护法。”林墨沉声道。
叶婉清臻首微点，长剑出鞘寸许，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林墨深吸一口气，将符阵板轻轻贴在地面，然后小心翼翼地从赤焰狼王身上，用特制的工具刮取了一丝附着在皮毛上的血色符印印记能量，导入符阵板的分析模块。
“数据采样完毕，开始构建逆向链接模型……”林墨口中念念有词，手指在符阵板上飞快地点触，一道道微弱的灵光随之亮起。
随后，他猛地拔出背后的御雷剑，剑尖狠狠插入脚下的地面！
“以雷为引，敕！”
淡紫色的雷光从御雷剑身上蔓延开来，通过剑身导入大地，再被符阵板精确捕捉、转化、增幅。
嗡——
符阵板发出一声轻鸣，一道无形的意识波纹以其为中心扩散开来，精准地锁定了赤焰狼王眉心那道最核心的控制符印。
林墨双目微闭，精神高度集中，他的意识仿佛化作一道数据流，顺着这无形的链接，小心翼翼地探入那狂暴的能量洪流之中。
“找到了！”几秒钟后，林墨猛地睁开眼睛，额头见汗，“一股微弱但清晰的意识信号源头……指向城东，那片废弃的科技园区！”
就在此时，山脚下，那些原本安静等待的灰狼突然躁动起来，一双双幽绿的眼睛齐齐望向山腰，发出了威胁的低吼。
“不好，它们察觉到我们了！”叶婉清娇喝一声，剑光一闪，已经挡在林墨身前。
大批妖兽从四面八方涌来，黑压压的一片，嘶吼着冲向山巅。
林墨迅速收起符阵板，一把抄起插在地上的御雷剑：“撤！”
他左手一扬，数架微型无人机从他袖中飞出，在空中划过几道弧线，随后尾部喷射出淡金色的粉末——那是他特制的干扰符箓，能够暂时扰乱低阶妖兽的感知。
“轰！”一道雷光从御雷剑上爆发，暂时逼退了最先冲上来的几头妖狼。
两人借着无人机制造的混乱和雷光的掩护，迅速向山下突围。
“看来，我们是找对地方了。”林墨回头望了一眼远处废弃科技园区方向闪烁的几点微弱灯光，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敌人既然敢用“代码”来操控妖兽，那他不介意让对方尝尝，什么叫做真正的“系统崩溃”！
脱离了妖兽的包围圈，两人暂时寻了个安全的角落喘息。
江海市的夜，依旧不平静。
林墨握着手中的御雷剑，剑身上残留的雷光渐渐隐去。
他能感觉到，剑柄中断裂的剑魂——雷无影前辈，在刚才的强行催动下，气息又微弱了几分。
这位前辈帮了他太多，但残魂状态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或许，是时候想办法，让这位老前辈真正“活”过来了。
他摩挲着冰冷的剑柄，一个念头在心中悄然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