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阳抠了抠头皮，有些烦躁。
似乎是诅咒又在发力，他现在总觉得被什么东西牵动了情绪。
就在他抓耳挠腮的时候，一旁的李昊却动了。
穆阳敏锐地捕捉到了李昊的动作。
“李昊，你到哪去？”
李昊恍若未觉，眼睛里面没有任何灵动的样子，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般。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他一直没有参与讨论，但众人的注意都被符文吸引，没有注意到李昊的异常。
穆阳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急忙上前几步，伸手拦住了李昊。
“李昊，你怎么了？回答我！”
然而，李昊仿佛听不见穆阳的话，仍旧机械地朝前走去，那双空洞的眼睛直视前方，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
穆阳心中一凛，他意识到李昊的情况不对劲，极有可能是被这里隐藏的某种神秘力量所影响。
他迅速环顾四周，想要找到可能干扰李昊的源头，但周围除了那些散发着幽光的符文，并无其他异常。
“等等，符文……”
穆阳心中一动，他忽然想起之前众人对符文的讨论，难道这些符文不仅仅是封印那么简单，它们还有控制人心的力量？
想到这里，穆阳不敢再耽搁，连忙上前试图叫醒李昊。
“李昊，醒醒！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没有回答，李昊嘴里似乎在嘟囔着什么，穆阳凑近想要听一听他说的话。
声音很小，而且语速极快，如果不靠近几乎听不清楚。
“快放我出来，我要杀了他！”
“我要杀了他！”
“千刀万剐！”
穆阳脸上表情难看，李昊的样子看来确实是被那东西污染了。
可是，为什么？
自己是第一个看到这行字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明白这行字意思的人，可为什么偏偏只有李昊一个人会被影响？
难道是李昊的意志力相对薄弱，更容易被影响？
亦或者是李昊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
无从得知……
穆阳没有时间多想，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唤醒李昊，至少先阻止他。
他猛地拉住李昊的胳膊，试图将他从那股神秘力量的控制中拉出来。
然而，李昊的力量出奇地大，穆阳竟然一时难以撼动。
“该死！”
穆阳暗骂一声，事情可能发展到了他不可控的地步。
李昊并没有被穆阳的动作减缓速度，他一步一步走到钥匙前，右手触摸上去。
“喀嚓……”
就像是剥开一个鸡蛋一样简单，那钥匙竟然轻松地到了李昊手里。
李青淮也跟在一旁，警惕地看着李昊。
她没有像穆阳一样鲁莽上前，一直在旁边观察着李昊的一举一动。
而陈曦就像个好奇宝宝，瞪大眼睛守在一旁。
她从来没有独自出过任务，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
穆阳还想做些什么，却见李昊身上爆发出一股强烈的精神波动。
几人被这股气流掀起的灰尘扑面，捂上眼睛。
穆阳连忙抓向一旁，那里是刚刚李昊站着的位置，却扑了一个空。
沙尘在天空中盘旋许久，几分钟后才渐渐消散。
穆阳赶紧睁开眼睛，想要看看李昊还在不在身边。
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原地只留下李青淮和陈曦两人。
李昊在沙尘扬起的时候，已经趁乱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大事不妙……”
回头看向李青淮，她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表情，蹲在地上。
注意到穆阳的目光，但她并没有抬头。
“看这一串脚印，他应该是进入了那座洞穴。”
穆阳一脸焦急，连忙跑到洞穴口。
他已经经历过生离死别了，才刚刚失去了孟离这个朋友，不能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另一个好友消失。
“那我去找他。”
穆阳说着，作势就要往下跳。
李青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穆阳身后，右手按在穆阳肩膀上。
那纤细匀称的手，看似没有什么力量，但穆阳却无法挣脱。
“不要着急，下面的情况我们还不清楚，贸然下去可能会有危险。”
“至少，也得等国子监的人来探查清楚再下去。”
她以前也很喜欢不顾后果去做一些事情，但自从诸葛泉死后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她现在喜欢追求绝对的理智和绝对的正确，只做有把握的事情。
也许是因为诸葛泉的死一直在午夜梦回，她不想再失去自己的朋友了。
“可是……”穆阳还想说些什么。
李青淮脸上的表情永远是不变的清冷，吐出没有感情的几个字节。
“没有可是，我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穆阳已经冷静下来，他也明白这些道理。
但人毕竟是感情生物，绝对的理性并不属于人类。
就像人类获得的这些意能，如果人人都拥有绝对的理智，还会有【勇】与【嗔】这种情绪存在吗？
……
太阳已经接近地平线，在干裂土地的背景下释放着余温。
周边已经渐渐冷了下来，常规的短袖不能保证御寒的要求，陈曦不禁紧了紧衣服。
她本就穿的不多，戈壁滩的夜晚更是寒冷，此时都有些受不了。
穆阳从身后的“百宝袋”里取出一件外套，披在陈曦身上。
这东西他本来和孟离的骨灰一起放在了车上，还是李青淮一起带过来的。
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做，手机玩不了，也没有心情玩。
穆阳从车道另一侧抱了一些树枝过来，当做生火的东西。
拨动着火焰，太阳渐渐落下，气氛彻底掉入沉默。
陈曦实在忍受不了沉闷的气氛，她总归是更喜欢热闹一点的场景。
“对了，听说您还有两个朋友，也是咱们小队的，他们人呢？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李青淮当然知道这些事，但她并没有告诉陈曦。
很不巧，陈曦问到了最不该问的话题，李青淮想要阻止但为时已晚。
穆阳拨动火苗的手一顿，然后又迅速恢复正常。
只是，默默发动的清心诀却将他的内心展现得淋漓尽致。
任谁都不会对于这种话题释怀，更别提身为“感性生物”的穆阳。
他尽量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用一种轻松的语气开口：
“他死了，在我面前死的。”
陈曦小嘴张大，显然没有意料到这个情况。
她有些慌乱，披在身上的衣服都掉在了地上，然后手忙脚乱地又捡起。
“对不起，穆阳哥，我不是故意的……”
穆阳拍拍屁股站起身子，将脖套又向上提了一提。
他指了指一旁检查完毕的国子监人员。
“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