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头罩沉思片刻说道:“其实,我不愿……”
张凌闻言心下一惊,他不愿**,意味着被迫时必定会**!天啊,这怕是史上最具悲剧色彩的穿越经历!
二人正对而坐,直至另一人赶到。
来者未戴头罩径直入内,张凌瞥见后顿时火冒三丈,“你是不是故意的?没戴头罩就闯进来,我还有好日子过吗?”
来人相貌清秀,听到张凌怒吼反而笑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胆大的人质。”
既然已被发现,张凌索性不再抱侥幸心理,决定伺机逃脱,“横竖是个死,先吼两句出气再说。”
对方点头道:“我叫曹冠,他叫李飞,你呢?”
曹冠直呼姓名,表明张凌已无生还可能,令他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
此刻张凌反倒释然,笑着回道:“你可以叫我爷爷。”
曹冠并未动怒,“如果你真能换回一千万,喊什么都没问题。”
张凌大感意外,“你们真打算用我换一千万?我值这么多?”
曹冠轻笑,“平日里不值这个价,现在不同,你代表的是大众利益,远不止自己一人,这点代价已经很低了。”
张凌一听,顿时眉开眼笑:“早知道这条路这么来钱,我早就入这一行了!”
曹冠却摇了摇头,语气平静:“你错了,有钱也得有命花。
若非走投无路,谁会选择这条路。”
张凌嬉皮笑脸地说:“既然我命不久矣,不如告诉我为何走到这一步?也算给我壮壮胆。
要是故事精彩,我也给你俩分享我的经历,保管让你们满意。”
张凌话音未落,曹冠冰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柔情。
若不是此刻控制着张凌,他恐怕会以为曹冠是个多情善感之人。
“为了救家人。”
曹冠低声说,“我妹妹生了一场怪病,从小如此。
家里的积蓄全花光了,可医生说,若想活下去,还得准备至少两百万。
咱们这样的农民,上哪儿弄这么多钱?只能铤而走险。”
张凌半信半疑:“真的假的?在这节骨眼上,不至于编这种故事吧?咱们都是同一条船的人,这么耍我,不太厚道啊。”
李飞也摘下头套,令人意外的是,他虽身材魁梧,却有一张清秀面孔。
“何必骗你?谁不想好好活着?”
张凌无奈地笑了:“说起来,你们比我还幸运,至少还有个家,我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找份正经工作,两人一个月挣个六七千应该不成问题吧?”
李飞愣了一下,随后答道:“六七千不够,我们已经算了。”
张凌忽然想到曹冠妹妹的病情,追问李飞:“曹冠的妹妹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飞的脸微微泛红:“我和小苗是青梅竹马。”
张凌转头看向曹冠,调侃道:“曹小苗?”
李飞急忙摆手:“不是不是,是许小苗。”
“等等!”
张凌气急败坏,“你们什么意思?快死了还跟我打哑谜,有意义吗?有意思吗?”
李飞显然没料到张凌反应如此激烈,说道:“我们三人的父亲都是越战老兵,所以关系特别亲近。
曹冠喊我妹妹也没错,要是我没有和小苗订娃娃亲,也会像疼亲妹妹一样对她好。”
张凌听后陷入沉默,不知该说什么,挥了挥手示意自己退到角落。
曹冠镇定自若,瞥了张凌一眼,“别乱动,我无意伤害你,但若能不死,我绝不会动手。
不过,别逼我。”
张凌盯着他笑了笑,“拿到钱后,怎么给小苗治病?”
曹冠一怔,“拿了钱再说!”
张凌顺势躺下,“如果钱到手,小苗的病也治好了,代一位从未谋面的兄长祝她日后平安喜乐。”
说完闭上眼,静静等待。
对张凌而言,结局已定,他们想活命,就只能解决掉自己。
但他并不怨恨,一方面是因为二人的遭遇确实令人同情,另一方面他认为自己或许曾经历过某种轮回穿越,即便死了,或许也能回到盗墓的世界或前世。
曹冠和李飞互看一眼,未发一言。
待张凌醒来时,曹冠已不在,只有李飞守在一旁。
“醒了?睡得好吗?”
李飞问道。
张凌摇头,“曹冠呢?”
李飞指向门外,“在和警察谈判,让我在这看着你。”
张凌环顾四周,这废弃之地仅前门可入,曹冠在外谈判,李飞内守,倒也稳妥。
张凌问李飞,“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李飞愣了一下,“治好小苗的病。”
“不想娶她?”
张凌追问。
李飞笑着答,“在我心里,小苗是亲人,我们是亲兄妹,那约定让我们都有些尴尬罢了。”
张凌问道:“接下来的路,你们可有打算?我见过你们,明白你们想杀我。
若我死了,身负命案,这案子便非破不可,到时别说逃过警方追捕,即便侥幸逃脱,又如何筹钱给小苗治病?”
**绑匪托孤**
李飞愣了一下,目光紧锁在张凌身上,问道:“倘若我们不杀你呢?”
张凌叹了口气,答道:“若被抓,或许会蹲上十年牢,不过总比沾上命案强些。”
李飞追问:“你会否供出我们?”
张凌凝视着他,郑重说道:“可能供,也可能不供,公诉案件受太多因素影响,非我能左右。
但我能给你们争取一些时间,去做该做的事。”
“你能拖延多久?”
曹冠走进屋内,头套下的双眼透着冷光。
张凌毫无惧色,此刻生死已置之度外。
“说不准,一个月?两个月?”
他耸了耸肩。
张凌继续说道:“还有一法,前提是你们并非为财,只为治愈小苗。”
曹冠问:“什么法子?”
张凌提议:“你出去与警方谈判,如实交代你们的真实意图。
表明可以放弃抵抗,但要求他们答应治疗小苗。”
李飞有所抗拒:“不成,若警方开始同意却反悔怎么办?我要联系媒体,让媒体介入,如此一来,他们承诺便不能食言。”
张凌笑了笑:“糊涂!用犯罪方式谈判,违背法律与道德,无论出于何因。
想想看,凡事都靠极端手段,社会岂不乱了?你不找媒体还好,我相信蓉城警察有担当,若知晓真相,会兑现承诺。
但你若告知媒体,又让他们如何选择职责与良知?”
李飞说:“难道我们真的毫无胜算吗?”
张凌笑了笑,“若能成功,岂非皆大欢喜?你们免去牢狱之灾,还能继续生活,不是更好?”
曹冠眼神微动,“要是失败呢?”
张凌稍作停顿,看着曹冠,“我不知道。
若是如此选择,万一他们答应却食言,我别无他法,只能先尽力照看小苗。
等你们出来后,我会尽全力补救,只是那时,别再轻信我的话。”
张凌忽然觉得,此刻的生命格外珍贵。
曹冠和李飞默默无语,屋内只剩三人粗重的呼吸声。
曹冠点燃一支烟,递向张凌,张凌摇头拒绝。
曹冠笑了笑,“不吸烟确实挺好!”
说完自己吸了一口。
“小苗是个好姑娘,才十九岁,不该承受这般苦难。
我和李飞当年决定时也没想过活下来,只想用自己的命换她一生平安喜乐。
但说实话,谁不想活下去?你描绘的前景的确诱人!”
张凌追问:“小苗得了什么病?如果……我是说如果,她未能及时就医,会遭受多大折磨?”
曹冠摘下头罩,看着他,“肌萎缩症,你知道吧?”
张凌点头回应。
曹冠继续说道,“小苗从十六岁起就发病了,之后辍学在家,一直由嬢嬢照料。
后来嬢嬢不幸遇难,便由我们接手。”
“我们也算是孤儿,靠祖辈留下的钱勉强度日。
然而,两个男人照顾病患诸多不便,只好雇请保姆帮忙。”
“如今她每日都需注射药物控制病情,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医生警告,若不尽早入院治疗,恐无力回天。”
张凌询问:“很痛吗?”
曹冠答道:“偶尔罢了。”
张凌又问:“还能撑多久?”
曹冠回答,“不清楚,或许一年,也可能十年,或者明天。”
张凌陷入沉思片刻,说道,“若换作是我面临这样的处境,大概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曹冠微微一怔,起身拍了拍张凌的肩,“行,我去试试。”
张凌点头,又躺回原位。
李飞站在一旁,背对着张凌,目光落在那把刀上,刀光如镜,映出他嘴角隐约的笑容。
事情往往在最绝望时迎来转机。
曹冠采纳了张凌的提议,向警方提出条件,对方同意了。
最终,曹冠与李飞被制服,张凌平安脱身,在警局做完笔录后才归家。
尹大锤既兴奋又惭愧。
张凌拍拍他,“才一百多块,不如请我吃饭?”
尹大锤拍着胸脯,“当然,请客!”
经历两天拘禁后,张凌恢复自由,饱餐一顿。
然而,他并无太多喜悦,耳边仍萦绕着曹冠与李飞的话,以及他们的嘱托。
张凌暗想,既然身处此世,不论时间长短、结果如何,总要做该做的事。
“大锤,明儿跟我去趟花圣乡?”
张凌边吃边问。
“干啥?买花?”
尹大锤疑惑。
“去见个朋友,或许接她过来住。”
尹大锤愣了愣,笑道,“男的女的?”
“一个女孩,十九岁。”
尹大锤夸张地说,“啧啧,刚脱身就想着这个?禽兽啊!”
张凌不理他,吃完饭甩下筷子回家,“爱去不去。”
尹大锤在身后喊,“谁说不去啦,开个玩笑不行?”
笑话个头,张凌心想,你不跟来才怪,自己在家无聊死了。
回住处后,娜雅因尹大锤照顾得好,状态不错。
见到张凌归来,扑上前,张凌无暇嬉戏,关门歇息片刻,便着手布置许小苗的新住处。
张凌现居的一室二厅属公租房,租金与普通单间无异。
原本他打算出租另一间增加收入,现在看来不用了。
靠近二环的位置,交通和生活条件自然优于郊区,张凌决定接许小苗住到这儿,方便照料。
他清扫完房间,整理好床铺,还喷了些空气清新剂,才觉得满意。
“曹冠和李飞放过我一命,我就得履行承诺。”
虚弱的“林妹妹”
第二天清晨,张凌先去了警局了解许小苗的治疗进展。
警察态度很好,表示正在协调,但具体落实需等曹冠和李飞的判决结果。
警察给了张凌一个私人号码,让他有紧急情况随时联系。
张凌非常感激,也感到幸运,急忙询问警察姓名。
对方笑着回答:“我就是警察。”
在这个时代,令人动容的事不多,媒体上多是负面新闻,人们对公权力的信任似乎减弱。
但大家心里明白,在真正危急时,首先想到的还是这些部门。
每个群体都有坏人,但这并不意味着整个群体都不值得信任。
张凌为自己、曹冠、李飞以及许小苗都感到庆幸。
离开警局已是正午,他顾不上吃饭,直接赶往花圣乡。
按曹冠和李飞的说法,保姆的合同期今日结束,将不再照顾小苗。
张凌觉得少吃顿饭无妨,但病中的许小苗却经不起长时间挨饿。
他在路上随便买了些挂面、蔬菜和碎肉,便乘坐公交车前往花圣乡。
花圣乡位于蓉城东南部,三环外,占地超过亩。
这里的村落不仅是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典范,现在更发展成以观光休闲农业和乡村旅游为核心的综合型城市近郊生态休闲区,成为国家级风景区。
美丽的4A级景区内并非全然繁华,也有隐于角落的贫穷地带。
许小苗便住在这样的地方,从“梅林”
站下车后,还需步行一段路。
沿着景区的街巷向南行约一公里,才能见到零星散布的几户人家。
据曹冠描述,其中一间青砖大瓦房,屋顶上刻着一个大红星的就是目标住所。
张凌起初埋怨保姆过早离开,然而当看清这片区域的道路状况后,反而觉得保姆的做法合情合理。
大瓦房虽离主干道不远,但通往它的路尽是泥泞小径,蜿蜒曲折,实际距离翻倍增加。
蓉城初秋暑气未退,雨水充沛,田地湿软,尤其靠近山林之处更为潮湿。
张凌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前行,突然脚下打滑,险些摔倒,幸好他手中提着的菜和肉未被弄脏。
抵达大瓦房前,张凌发现旁边还有两间土坯房,院墙由树枝围成,三户人家门前的小路仅用碎石随意铺设。
张凌推测这两家便是曹冠与李飞的住所。
大瓦房的木门紧闭,他轻轻叩响,询问道:“许小苗在家吗?我是曹冠和李飞的朋友。”
室内传来微弱柔和的回答:“在呢,进来吧!”
张凌稍感疑惑,虽觉这嗓音悦耳,却总觉得气氛有些异样。
推门入内,屋内未点灯,借着室外光线,张凌辨认出许小苗所在位置。
按照建筑结构划分,这栋大瓦房应为三部分,中间为主厅兼具会客功能,两侧为卧室。
而许小苗家将会客厅与卧室以布帘隔开,她此刻正卧于左侧卧室。
张凌隐约见帘后有人影蠕动,连忙制止:“别动,你别乱动。
你现在方便说话吗?我能过去看看你吗?”
许小苗停下动作,缓缓说道:“可以,进来吧。”
张凌把面和菜摆好后,掀开帘子,目光扫向床边的许小苗。
仅仅一眼,他就险些吓得魂飞魄散。
这真的是许小苗吗?为何看起来竟与几天前在自家门口瞥见的那个女人如此相似?
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子确实惊艳,若是在别的场合,她定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但此刻,张凌只想着逃离。
他发誓,就在那一瞬间,他头皮发紧,双腿发软,若非看到许小苗冲他微微一笑,他早就夺路而逃了。
“你好。”
她的声音温柔而平静。
听到这话,张凌的情绪缓和不少,连忙回应:“你好,我是曹冠和李飞的朋友。
他们出去办事了,说要帮你找医生看病,还打算去打工赚钱,暂时回不来。”
许小苗略显愧疚地说:“他们为我太辛苦了。”
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张凌感到愈发踏实,笑着宽慰道:“所以你得振作起来,好好养病,别辜负他们的付出。”
许小苗笑了一下,调侃道:“你说话真有道理,还挺会劝人的。”
张凌打趣道:“看来你认可我了?以后啊,我就代替他们照顾你。”
许小苗先是一怔,随后脸微微泛红,“这怎么行呢?不合适。”
张凌也意识到话语中的微妙之处,急忙解释:“你放心,等那两位朋友回来,我可得让他们好好款待我。”
不过后来张凌才明白,许小苗所谓的“不行”
,并不是对他的言辞有所不满,而是真心觉得不合适。
这一天,张凌难得手艺超群,一碗热腾腾的面条端上桌,加入肉丝和葱花,香气扑鼻。
许小苗吃得满头大汗,连连称赞美味,还满怀期待地望着他。
张凌倍感自豪,这是他第一次得到异性的这般注视。
这般纤弱的姑娘,能吃下一整斤面条,便可想而知平日里她的生活多么不易。
万...
356家中渐渐添了女儿气
终于,一斤面条,在两人风卷残云般的进食后,全数下肚。
不仅许小苗饿坏了,张凌也吃得十分尽兴!
张凌搬了把椅子到院子,说:“小苗,去院子里躺会儿吧,透透气,晒晒太阳。”
许小苗与张凌熟络了些,答道:“不用了,凌哥,我就在这儿躺着,没关系的。”
张凌愣了一瞬。
这是许小苗头一回唤他凌哥,张凌觉得心里像被什么触动了一下,却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张凌执意不肯,道:“那怎么行?多晒晒太阳对身体好。”
说着不由分说抱起她往院子走,惹得她双颊泛起红晕,十分动人。
许小苗身形娇小,约莫八十来斤,按她一米六的身高来看,如此纤瘦。
张凌笑言:“你呀,名字取得真贴切,确实是个小苗子。”
许小苗躺在椅子上,深深吸了口气,感受阳光的暖意。
听张凌这样说,她笑了笑,道:“以前我还挺胖的!就是后来生病了,都没啥胃口吃饭了。”
张凌见她情绪似乎又低落了,暗怪自己失言,忙打趣道:“哈哈,我照顾得还行吧?所以啊,小苗你就别担心了。
曹冠和李飞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你尽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