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查到解连环的线索时,第一时间便把消息传给了无邪。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无邪当即应下,转头便和月瑶、李莲花说了此事。
月瑶闻言,抬头看向他:“长沙?倒是许久没去了。”
李莲花放下手中的茶盏,指尖摩挲着杯沿轻笑:“既如此,便去会会花儿爷,顺便尝尝长沙的辣味。”
三人收拾妥当,很快便赶到了长沙,只是见面的地点却让他们愣了愣——竟是一同去塔木陀的拖把开的饭店。
站在雕梁画栋的饭店门口,看着门楣上“湘味居”三个鎏金大字。
无邪忍不住咋舌:“真没看出来,拖把这胆子不大的人,竟藏着这么大的家业。”
月瑶跟着往里走,目光扫过店内古色古香的装潢,笑着撞了撞李莲花的胳膊:“你之前还说他顶多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现在看来,咱们都看走眼了。”
李莲花挑眉,顺势握住她的手往里走:“人不可貌相,说不定他这饭店的账本,比咱们莲花楼的菜谱还厚。”
几人在包厢坐下,解雨臣刚沏好茶,便开门见山:“拖把告诉我,吴三省计划从塔木陀出来后,要带他去一趟湘西……”
“那你找到他了?”无邪往前探了探身,语气难掩激动。
解雨臣摇头:“没找到,但我查到他去湘西是为了翊城古水道。
我去看过,几十年前就被人动过手,用的还是张家人的双指探洞。
顺着线索往下查,当年去的人,应该是张大佛爷和我师傅。”
月瑶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看向李莲花,见他也正望着自己,眼底带着同款思索。
“去古水道定是为了里面的东西,”
解雨臣指尖叩了叩桌面,“佛爷当年已经把东西带出来了。咱们若能找到那东西,或许就能摸到吴三省的踪迹。”
“你的意思是,东西被佛爷留在长沙了?”无邪追问。
“应该藏在长沙的一间密室里,”解雨臣抬眼看向三人,“咱们这次来,就是要找这间密室。”
话音刚落,包厢门被推开,拖把拎着一瓶陈年米酒走进来,脸上堆着热络的笑:“哟,小三爷和两位大师来了!快尝尝我这藏了十年的酒,专治赶路的乏气!”
无邪笑着起身:“拖把,这真是你的地儿?之前见你,可没瞧出你还是个大老板。”
月瑶和李莲花也跟着点头招呼,李莲花还打趣道:“拖把老板深藏不露,下次来可得给我们打折。”
拖把连忙摆手,把酒瓶往桌上一放:“副业,都是副业!以后你们常来,就当在自家吃饭,千万别客气!”
“自家人?”月瑶挑眉,故意逗他,“咱们有那么熟吗?当时在塔木陀时,还以为你是个小角色呢!”
拖把被她逗得嘿嘿直笑,挠了挠头:“那不是情况特殊嘛!花儿爷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再说了,我拖把虽是小人物,但仗义二字还是懂的。”
他说着,眼角的笑纹里满是真诚,倒真不像之前那个缩手缩脚的模样。
月瑶看着店内井井有条的样子,心里暗道:这人不仅不差钱,手下还有不少得力干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小三爷你们先忙,我再去拿几瓶好酒。”拖把说着就想向外走去。
“拖把,你不用出去,坐下吧!
我们这些线索都是张日山给我们的,他应该是知道我们在查这些事情,所以他专门给了我们这些线索。
而且这么多年了,佛爷的密室一直都有人在秘密看守。”解雨臣说道。
“对对对,人已经找着了!虽然说当年看守密室的人已经不在了,他儿子也已经不在了,但孙子还在。”拖把闻言插话道。
之后,他们就去找到了那人,看他家的庭院就知道,这家人很富有,但没想到这个看守人会这么奇葩!
只见他染着黄毛,拿着一把吉他,毫无形象地坐在那里先给他们弹了一曲,一股子桀傲不逊天老大他老二的中二形象。
“你们有手机没有啊?正好,来来来……帮我投一票?”说着就从地上拿起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投票方式。“来来,这儿这儿……”
“给你钱行吗?”
“搞什么搞什么,我不缺钱啊!别拿钱跟我谈事儿!俗,俗了点儿,我这是在追逐我自己的事业,完成我的音乐梦想!你们懂不懂啊?”
直到拖把以支持年轻人梦想为由,答应让兄弟们给小编创作的作品点赞后,黄毛才说出实情。
原来从他爷爷那辈起,就接到一个秘密任务,就是每三个月去一个地方拍几张照片,然后把照片寄到一个地扯,每年就会收到十万的报酬,黄毛说完就丢出一个信封。
“那打钱给你的是谁啊?”
“这账号不写上面了嘛!想知道自己查去啊!”
后来,他们就发现信封里的照片,就是用来记录密室周围的环境变迁,而一直给黄毛打钱的正是新月饭店。
拖把也打听了到了密室的位置,可这个地方早在九十年代就被拆迁了,根据当时的新闻判断,张启山应该是找到了更好的保存方法,就是把屏风名正言顺地放入博物馆。
“不愧是佛爷,把屏风藏在博物馆确实最安全。”
之后拖把就想办法把屏风弄出来了,他们发现屏风上有很多整齐的小孔,看样子并不是虫子咬的,倒像是故意做出来的。
他们看着这些小孔,心里都明白这里面藏着秘密,好在解雨臣想起在新月饭店看到的一张照片,里面就有这个屏风。
他立马让人去拍照片传了过来,几人发现照片里的佛爷,一直盯着眼前的地球仪,又联想到吴三省房间的地球仪,赶忙拿了过来,果然在上边发现四个校准点。
等他们把光透过小孔对准四个校准点,地球仪上竟汇集出一张布局图。
这地图上好多点他们都去过,看来这就是一幅古墓分布图,而且巴乃也被标注在上面,这之间肯定有某种联系。
而那个湖肯定也不简单,随即想提醒下胖子,但始终联系不上他们的,无邪当即决定返回巴乃,月瑶和李莲花也跟着他一起。
解雨臣本想也跟着去,却接到黑瞎子的电话,便只能让三人先走。
“不是请我吃饭吗?不找个好点的地方?”黑瞎子还没坐下就抱怨说道。
“我不是怕高级的馆子配不上你这平民胃吗?”解雨臣立刻说道。
“青椒肉丝炒饭来喽!”人未到声先至,拖把端着一盘炒饭走了进来,放在了黑瞎子面前的桌子上。
“黑爷,我想死您了!”
“这补给胖了点啊!”黑瞎子玩笑道。
“我多长点儿随时做你们的补给!您和我花儿爷有事要聊吧?那我不打扰了!”
“拖把,你留下来吧,没事儿!”解雨臣叫住拖把,拖把依言坐了下来,给每人倒了一杯茶。
“好了,你让我多待一天,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解雨臣看着黑瞎子问道。
“我听说啊,你在查张大佛爷和鲁黄帛的事吧?”黑瞎子说道。
“你有消息啊?”解雨臣问道。
“嗯~真不错啊!”黑瞎子吃了一口炒饭,并没有回答解雨臣的问话。
“黑爷,给您做的饭原材料都是最好的,连猪都是黑毛的,嘿嘿……”拖把傻笑道。
“你研究研究,弄个真空包装,回头我再接活儿可以在路上吃。”黑瞎子说道。
“一定。”拖把一口答应下来。
“哎,我说你就别卖关子了,我可是退了飞机票专门等你的!”解雨臣催促道。
两人对视间,空气里似有暗流无声涌动,连周遭的呼吸都慢了半拍。
片刻后,黑瞎子率先松了肩,端起茶杯呷了口茶,打破沉默:“我找到个地方,藏着些要紧线索。”
“什么线索?”解雨臣指尖叩着桌面,目光锐利。
黑瞎子却卖起关子,摆摆手:“到了就知道,明天出发。”
“去哪儿?”解雨臣追问不放。
“跟我走就是,都安排妥了。”黑瞎子笑得神秘,眼尾的弧度藏着几分狡黠。
谁也没料到,黑瞎子口中的“重要地点”,竟是坐着颠簸的拖拉机在乡间小道上晃悠。
解雨臣看着掠过的田埂,眉头越皱越紧,当即摸出手机——果然,黑瞎子一见那熟悉的“钞能力”信号,立刻收起玩笑,老实交代了实情。
“没成想,你们已经查到这地步了。”黑瞎子啧了声,指尖点在摊开的图上。
图上标注着红点,大多是他们踏过的地方,只是彼此间的关联始终是团迷雾。
“猜得没错的话,这些地方都建有张家古楼。”黑瞎子的语气难得正经。
解雨臣盯着地图沉默片刻,忽然抬眼:“吴二爷这是不想让我跟无邪一起去,对吗?”
黑瞎子摸了摸下巴,含糊道:“大概是吧。”
“他凭什么不让我去?”解雨臣眉峰微挑,语气里带着不解。
“这我可不知道,”黑瞎子摆手,“吴二爷提都没提过无邪的事。”
“他雇你是为了保护我?”
“一开始不是,”黑瞎子回忆道,“他只让我查两个人——吴三省,还有解连环。”
解雨臣心头一动,追问:“这么说,吴家二爷早就知道三爷是假的?”
“西沙海底墓回来后,二爷就觉出不对劲了。”黑瞎子指尖敲着桌沿。
“三爷天生酒精过敏,沾一口酒脸就红得像关公,可从墓里出来后,他能对着酒瓶吹,喝完整瓶都面不改色。”
“那二爷为什么不直接戳穿?”
“因为这‘新三爷’太像了。”黑瞎子沉声道,“言谈举止、行事作风,连兄弟俩才知道的童年琐事都能对答如流。
二爷估摸着,这背后是三爷和解连环在合谋些什么,索性将计就计,还在暗中帮他们遮掩了不少。”
解雨臣指尖摩挲着地图边缘,眼底闪过复杂:“原以为二爷早就置身事外,没想到他一直陷在这局里。”
“九门的人,哪有那么容易独善其身。”黑瞎子叹了句,忽然伸手勾住解雨臣的肩膀,动作熟稔得像做过千百遍。
解雨臣没像往常那样拍开他,只是斜睨一眼:“说吧,找我到底想干什么?”
“二爷临时加了个活儿,让我拦着你。”黑瞎子笑得坦荡。
“那现在完成了吗。”解雨臣挑眉。
“完成了吧!”
“跟我去趟广西。”
黑瞎子立刻掏出刷卡机,晃了晃:“那得看‘报酬’给不给力——”话音未落,解雨臣的黑卡已拿了出来,闪着冷光。
黑瞎子见状眼睛一亮,笑得见牙不见眼,麻利地刷了卡:“得,老板发话,自然是老板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拖拉机的颠簸里,两人相视一眼,一个眼底藏着势在必得,一个笑得像占了便宜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