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沉吟片刻,他总觉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雅墨姑娘很不对劲。
尤其是看自己的眼神,不是心动那种,他虽然觉得这副身体称得上俊秀不凡,可还没自恋到女人看一眼自己就被迷倒的程度。
她的眼神蕴含着更加复杂难明的意味。
总之,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姑娘是冲自己来的。
王鹏心中微动,决定冒险一试:\"姑娘眉间花钿,王某觉得甚是眼熟,好似在哪儿见过。\"
\"啪嗒\",雅墨手中暖炉落地。她猛地逼近,剑锋已抵住王鹏咽喉:\"你究竟是谁?为何知道'玄鸟卫'的事?\"
寒风卷起雪沫,王鹏却笑了,他一个穿越者,知道个p的玄鸟卫,他连玄京城门都没见过,更别说这种一听就神秘兮兮的组织了。
\"不如姑娘先告诉我,为何一个青楼花魁,会有高深武学,而且随身带剑。\"
剑尖微颤。
良久,雅墨收剑入鞘:\"三日后午时,醉心居后院,若你敢来。\"
她甩出一枚玉牌,\"就带着这个。\"
玉牌入手的刹那,王鹏瞳孔骤缩。
上面刻着的纹路,给他熟悉至极的感觉,以前肯定见过。
王鹏迅速深入神识,翻遍记忆,却始终没找到类似图案的线索。
雪夜寂寂,王鹏心思杂乱,不想坐马车,踏着碎琼乱玉返回同福客栈。
天晚了,回未名园不值得。
手中玉牌冰凉,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公子,前方有异。”
身后,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大头。
王鹏的夜卫,身形魁梧如铁塔,腰间左右,各悬着一柄宽刃短刀和缉捕司制式长刀,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四个,埋伏在巷口。”大头声音极轻,却字字如铁,“要不要直接解决?”
王鹏也是艺高人胆大,摩挲着玉牌,笑道:“不急,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话音未落,四名黑衣人已从阴影中现身,为首者抱拳一礼,语气却阴冷:“周公子有请,劳烦移步醉仙楼一叙。”
王鹏尚未开口,大头已一步跨出,挡在他身前,冷声道:“我家公子没空。”
黑衣人冷笑:“就凭你一个人,也敢拦路?”
“唰!”
左侧黑衣人猛然拔刀,雪刃映着月光,直刺大头咽喉!
“当!”
一声脆响,大头竟徒手捏住刀刃,五指一拧,钢刀应声而断!
“滚。”
他低喝一声,反手一掌,黑衣人如断线风筝般飞出三丈,重重撞在墙上,昏死过去。
剩余三人脸色大变,为首者咬牙道:“撤!”
转瞬间,三人抬着昏死的同伴遁入黑暗,。
王鹏摇头失笑:“大头,你下手太重了。”
大头抱拳:“公子安危为重。”
正说着,屋顶忽传来一声轻笑:“好身手。”
王鹏抬头,只见雅墨一袭黑衣立于飞檐,手中长剑寒光凛冽。她轻盈跃下,雪地上竟未留半分足迹。
“深夜遇美,何其幸也。能得雅墨姑娘暗中护佑,在下谢过了,只是不知还有何指教?”王鹏笑问。
雅墨瞥了眼大头,淡淡道:“你这护卫不错,可惜,始终是别人的。”她眸光微闪,“周文彦背后的人,可不止这点手段。”
王鹏挑眉:“哦?”
雅墨压低声音:“玄鸟卫已盯上你,不等三日了,明日午时,府城醉心居见。”
说罢,她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大头皱眉:“公子,此女来路不明,不可轻信。”
王鹏摩挲着玉牌,若有所思:“无妨,明日带上小川,一起去会会她。”
次日卯时,王鹏早早起床,先遣人回未名园通报了行程,免得佟湘玉和慕容莲担心。
随即便踏上前往府城的画舫,他可不想骑马,天寒地冻的吹冷风不说,还累死个人。
马车更是又颠又慢,怕是赶不及赴约。
画舫他租了三天,想来足够此行使用。
穿越后第一次离开千金镇,王鹏蛮兴奋的。
不顾河面的湿冷寒风,久久立于舟头。
两岸景色实际上没什么好看的,连日来的大雪,不管是山峰还是平原树林,全被老天爷统一染成了白色。
偶有露出些许,也是枯黄残枝。
但正是这种天地寂寥的空旷,让王鹏大受震撼。
前世他鲜少旅游,就算出门了,身边也到处是人。
像这样孤舟独行于苍茫天地的经历,两世为人的他是第一次。
脑子里涌出诸多‘轻舟已过万重山’之类的经典,这会儿吟诵应该挺合适。
想想又算了。
船上总共五个人,除了他,就是小川、大头还有两个船夫,连个美女都没有,提不起兴致。
巳时三刻,晃悠了两个多时辰的画舫终于靠岸,这还是顺流而来,回程怕是要三个多时辰。
区区百多公里,现代上高速一个多小时的事儿,很多人甚至每天上下班都要跑个来回。
这让王鹏对那句‘以前车马慢’有了切身体会。
午时,醉心居后院梅林深处。
小川难得的没穿缉捕司制式劲装。换成了一身青衫,腰佩细剑,身姿挺拔如松,端的是好一副绝世剑客装扮。只是那左右乱转的眼珠子,破坏了气质。
他站在王鹏身侧,看似目光警惕地护卫,实则是一路打量碰到的各色美女。
不得不说,这醉心居不愧是府城第一大消金窟,不是寻常风月场所可比,能入得此地的,起码也够资格赞一句娇俏可人。
虽然王鹏也没去过寻常场所,可他就是这么认为了。
王鹏懒得说教小川,因为他自己也在不动声色的乱看。
可恨时值冬季,听说夏日里的醉心居,那才叫天上人间。
区区一个府城的顶级青楼,已是这幅光景,不知大名鼎鼎的清风巷又会是何般模样。
王鹏犹豫,是不是该偷偷提前去玄京,好有机会长长见识。
不然,明目张胆的在郭家眼皮子底下,以未来姑爷的身份逛青楼,怕是要被老丈人当场打死。
王鹏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
“公子,此处无埋伏。”小川低声道,“那女子已在亭中等候。”
王鹏点头,大步走向石亭。
雅墨独坐亭中,红泥小炉煮着茶,水汽氤氲。见王鹏到来,她微微一笑:“王公子果然守约。”
王鹏落座,开门见山,笑道:“姑娘昨日所言‘玄鸟卫’,可否详说?”
雅墨指尖轻点石桌:“你手中玉牌,名为‘玄鸟令’,乃玄机营下属玄鸟卫的信物,二十年前随前任统领失踪。”她目光锐利,“而你,一个突然冒出来的‘诗仙’,竟知晓玄鸟卫某篇密录……”
王鹏心头一震。
小川忽上前一步,手按剑柄,冷声道:“姑娘此言何意?”
雅墨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绢册:“日前王公子吟的《侠客行》,全文在此。这是二十年前,玄鸟卫统领亲笔所书。”
王鹏展开绢册,熟悉的文字让他如遭雷击。
一直以来的猜测,终于有线索出现了,果然有穿越者前辈来过,不知是更早的时候留下了这些东西,还是这个所谓的玄鸟卫统领本身就是穿越者。
小川察觉异样,低声道:“公子?”
王鹏深吸一口气,合上绢册:“姑娘想要什么?”
雅墨眸光深邃:“合作。”
当夜,王鹏依旧没回未名园,在府城就近找了家客栈住下。
小川立于门口值守,而大头则隐于暗处,如影随形。
“公子,此事蹊跷。”小川低声道,“那雅墨身份不明,恐有诈。”
王鹏摇头:“她所言非虚,这玉牌确实与我有关。”
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关联,这股子熟悉感是不会错的。
王鹏寻死,莫非是这具身体原主人……
不对!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人接二连三的有人穿越过来?
既然不是个例,那就肯定有原因,说不定能穿越回去?
还有这个雅墨,好像知道些什么,不然不会接触我。二十年前失踪的东西,为什么会在她手里,又为什么要给我?那个密录也是,明明是玄鸟卫的东西,偏偏也在她手里。
问她又不说,最讨厌这种谜语人!
还有这侠客行,到底是摘抄来的,还是那个统领自己写的,这很重要。
明明是现世至少二十年的诗词,为什么世间无人传诵?
有人在遮掩!
王鹏想到此处,心头一惊,莫非是有专门的组织在针对穿越者?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正想着,窗外忽传来“咔嚓”一声轻响。
大头瞬间现身,短刀出鞘,冷喝:“谁!”
“轰!”
窗棂炸裂,十余名持弩兵士闯入,箭矢如雨!
“公子小心!”
小川剑光如电,瞬间挑落三支弩箭。大头则如猛虎出闸,短刀横扫,两名士兵当场毙命。
王鹏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碰到这种场面,内心紧张,却死命绷着脸,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冷静沉着。
这可不是前夜搞笑一样的小贼,这可是实打实的劲弩啊。
相当于现代被十多把枪同时指着,就问你怕不怕。
此时他被二人护在中央,内力早已悄然布于身前防备,目光却紧盯为首的面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