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途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而后目光灼灼地看着易枯荣。
“前辈,你还没有回答我,若是你输了后,敢不敢以道阻起誓,一五一十的回答我一个问题!”
易枯荣将茶杯递到萧途的嘴边。
“只要你安然无恙,莫说一个问题,就是十个问题,我也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萧途果断接过茶杯,凑到鼻子轻轻一闻,而后悄无声息的运转起服食的神通,张嘴猛的将毒茶全部倒入口中。
“臭小子……你!”
易枯荣脸色大变,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竟然敢将这满杯的毒茶一饮而尽。
方才自己一气之下可没有控制本体之毒的剂量,这满满一杯下去只怕是神君境的高手都扛不住,更别提他了……
一时间,他恨不得甩自己一个耳光。
今日自己这是怎么了,好歹也是六十好几的人了,跟他爷爷乃是一个辈分,怎么被他三言两语一激,就完全丧失理智了……
想到此处,易枯荣连忙伸手向萧途探去,他可不想好不容易看到的一个修炼毒道的好苗子还未展露头脚,就被自己毒死。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手刚接触到萧途的刹那,对方的眼里绽放出精光,竟然施展身法向后大大退了一步,硬生生脱离了易枯荣的控制。
易枯荣顿时心中焦急万分,忍不住急呼一声。
“萧家小子,莫要逞强,小命要紧,动用玄气只会加快毒素的爆发,站着别动,老夫给你解毒!”
“不必!”
萧途抬起手挡住易枯荣,语气淡然道。
“前辈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可我们的赌局还在继续,还请前辈自重!”
“你个混账东西!”
易枯荣大骂一声,可却见对方的脸色并无任何变化,甚至较之前还红润了些许,一时间,这位玄天大陆用毒的至尊竟然有些吃不准了。
莫非这世间还真有百毒不侵之人?
正在思忱间,却见萧途将茶碗递了回来,嘴角还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这茶水在前辈毒药的加持下竟然变得如此甘甜,这等化腐朽也神奇的手段简直是匪夷所思!”
说着还有意无意的舔了一下嘴唇,目光灼灼地看着易枯荣。
“前辈这本命之毒若是还有富余的话,不知可不可以割爱再来一杯?”
“再来一杯?”
桃夭夭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真当这见血封喉的毒药当茶水不成?
而易枯荣则是表情复杂地盯着萧途。
良久,心中已经有答案的他不禁叹息一声,踏步上前,单手一压,又一次以无上修为压制地萧途动弹不得。
而后一把抓住萧途的手腕,灌入玄气探测一番,纵使心中已然有了准备,可嘴角仍然止不住的抽搐。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小子竟然和之前一样,体内根本没有半点毒素残留。
一时间,这位令整个玄天大陆闻风丧胆的绝命毒师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单手一震,萧大少的上衣顿时四分五裂,爆开的瞬间化作齑粉落在地上。
“卧槽!”
萧大少惊呼一声,连连捂住胸口,委屈的样子,像是受了气的小媳妇。
“前辈你要干什么?”
“本公子可没有什么龙阳之好!”
“呸!”
“去你娘的个蛋!”
易枯荣翻了翻白眼。
“当老夫什么人?会对你有想法?!”
“不过是适才想起有江湖术士的把戏,于衣襟之内暗藏机关,与人对饮时,佯装仰头一饮而尽,实则酒水顺着体内暗藏的竹管尽数流到了身下的皮囊当中。”
萧大少闻言顿时不满道。
“前辈,你这就不对了,你可以质疑晚辈的能力,但不可以质疑晚辈的人品!”
“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你还有人品?”
桃夭夭轻啐一口,伸出白嫩的手放在萧途的面前。
“好!既是品德高尚,那就把黑本姑娘的丹药和银子还回来!”
萧途顿时老脸一红,讪讪一笑,连忙看向易枯荣转移话题。
“前辈,胜负已分!你的毒既然没能奈何得了我,是不是应该履行自己的诺言了?”
“哼!”
易枯荣冷哼一声。
“愿赌服输,不用你小子提醒我!要问什么直说就是!”
萧途看了一眼桃夭夭,又看了一眼楚云舟,犹豫再三,还是往门口走去。
“还请前辈借一步说话!”
易枯荣皱起眉头但是还是跟上了萧途的脚步。
到了屋外,见四下再无六耳后,萧途抬手向虚空指了指,而后目光灼灼的看着易枯荣。
“好好好!老夫应你的事自然不会食言!”
易枯荣无语道,而后脸色瞬间突然变得凝重起来,须发戟张,声震四野。
“天道在上!”
“弟子易枯荣,以道途为凭,立此心魔血誓!”
话音刚落,九天之上的苍穹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撕开,裂缝之中,由法则具象而成的荆棘锁链疯狂蠕动、绞缠。
每一根都带着令万物凋零的腐朽气息,而矛头所指,正是立誓的易枯荣。
“若弟子应萧家公子之询,有纤芥之伪,便请天道即刻降罚!”
“碎吾道骨!焚吾道种!绝吾轮回!永堕无间!”
突然,裂缝中最大的锁链如游龙般洞出,顷刻之间缠绕在易枯荣灵台,丹田以及四肢百骸之上。
恐怖的寂灭威压,将他周身空间都压缩的寸寸扭曲。
易枯荣闷哼一声,身子不由自主的晃动两下,立稳后眼神定格在萧途身上。
“萧家小子,如你所愿,现在天道为刀俎,老夫道阻为鱼肉,有话……速速来问!”
萧途瞳孔骤缩,他只是听二叔提起过,以道阻起誓,乃修士赌上毕生道途根基、最重最险的誓言。
可万万没想到竟然可以引动天地异变,而且如此大的动静,屋内二人却浑然不知并没有冲出来。
显然这股威压只针对自己和易枯荣二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