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的质问在风中飘散,鸿钧老祖嘴角那抹笑意仿佛还未褪去,却已转身迈步离去。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解释,只是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他不是一个人。”
伏羲和女娲望着他的背影,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绪。主谋虽逃,但天地间的混沌气息并未随之消散,反而在空气中隐隐流动,如同残余的毒液,渗入每一寸土地、每一条河流。
夜色沉沉,战场的废墟之上,大地裂开无数深不见底的沟壑,火焰与水汽交错蒸腾,形成一片片扭曲的雾气。远处的山脉崩塌,江河倒灌,生灵哀鸣不断从四面八方传来。
“我们不能停下。”女娲缓缓站起,声音虚弱却坚定,“天地需要修复,生灵需要庇护。”
伏羲沉默片刻,最终点头。他收起火刃,望向远方,眼中燃起新的火焰。
——
重建的第一步是清理战场。
女娲召集了剩余的符文师,在断裂的山川之间布下安抚之阵,试图稳定地脉。她以自身神力为引,将符文化作柔和的水流,渗透进大地的伤口,引导自然循环缓慢恢复。
而伏羲则带领火灵一脉,焚烧残存的混沌黑雾,净化被污染的土地。他主张以烈焰之力驱逐一切混乱,重塑秩序,哪怕过程粗暴,也比放任混乱蔓延要强。
两股力量并行推进,却始终无法真正交汇。
“你这样做会毁掉原本的地脉!”女娲站在一处山谷前,看着伏羲指挥火灵点燃整片焦土,眉头紧皱。
“不烧干净,那些混沌的气息就会继续滋生!”伏羲冷冷回应,手中的火刃猛然挥落,一道炽热火龙腾空而起,瞬间吞没了整片山林。
女娲怒目而视,挥手间唤出一道水幕,强行压制住火势。两人之间的空气骤然凝固,连周围的生灵都不敢靠近。
“你的方法太激进了。”女娲的声音低沉,“这片土地本就伤痕累累,若再强行施压,只会让它彻底死去。”
“死?比起被混沌侵蚀,它至少还能重生。”伏羲毫不退让,“你以为温和就能拯救这一切?混沌不会给你慢慢疗伤的时间!”
两人对峙良久,谁也不愿妥协。
——
鸿钧老祖再次现身时,是在一座已经焚毁的城池废墟上。
他站在最高处,俯瞰着下方忙碌的人群,目光扫过伏羲与女娲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你们以为自己是在救世?”他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女娲皱眉:“难道不是吗?”
“混沌未灭,人心已乱。”鸿钧缓缓道,“若你们都不能同心,又如何令众生信服?”
伏羲冷笑:“那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做?”
鸿钧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掌心浮现出一道模糊的光纹。那光纹似水非水,似火非火,交织流转,竟同时蕴含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
“水火共济。”他说,“这不是妥协,而是融合。”
女娲与伏羲皆是一怔。
“用你的水包容万物,用他的火净化混乱。”鸿钧的目光依次扫过二人,“若你们愿意放下执念,天地自会回应。”
两人互相对视,眼神复杂。
——
然而,战后的混乱远不止于理念之争。
在北方的一座小城,有巡逻者发现数名居民突然陷入狂躁状态,攻击同伴,甚至自残。更诡异的是,他们的双眼泛着暗红色光芒,口中喃喃说着听不懂的语言。
“是混沌残留的影响。”女娲亲自前往调查,看到那些失控的生灵后,脸色骤变。
她尝试以符文净化,却发现效果微弱,那些人似乎已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侵蚀,意志逐渐崩塌。
“他们……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们了。”一名符文师低声说道。
伏羲赶到时,正看见一名男子突然撕开自己的胸膛,口中发出不属于人类的嘶吼,随后轰然倒地,化作一滩漆黑的液体。
“这不可能……”伏羲眉头紧锁,“混沌之力竟然能直接侵蚀神魂?”
“如果这是开始……”女娲抬头看向远方,“那么未来会有更多人变成这样。”
鸿钧老祖遥遥传来消息:“封锁此地,不得扩散。”
可没人知道,混沌的种子是否早已悄然种下。
——
随着时间推移,重建工作逐步展开,但内部矛盾也日益加剧。
水火两派的理念分歧在各地显现,部分区域甚至爆发冲突。一些原本效忠伏羲的火灵不满女娲的温和政策,擅自焚烧大片森林;而一些符文师则认为伏羲的手段过于极端,私下抵制火灵的行动。
鸿钧不得不亲自介入,镇压了几起严重冲突,并警告所有人:“混沌仍在窥视,若你们执意内斗,便是助纣为虐。”
众人虽不敢明面上违抗,但心中的隔阂却未曾消解。
——
而在遥远的边陲之地,一场悄无声息的变化正在发生。
一名年轻的牧民在夜晚醒来,发现自己梦中听到了一个声音,低沉而熟悉,仿佛来自深渊。他睁开眼,眼前的景象却变得陌生——熟悉的村庄变成了灰白色的影子,村民们的脸庞模糊不清,唯有那双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他想要呼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下一刻,他的胸口浮现出一道黑色纹路,如同藤蔓般迅速蔓延至全身。
画面戛然而止。
一道身影立于高崖之上,静静注视着远方。
“时机,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