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谈谈那边的情况。”
李国庆本可以找老蔡了解或亲自去看，但此时不宜行动，能掌握一些基本情况就好。
“好的，李经理。”
何玉梅详细汇报了她所知的信息。
“做得很好。” 李国庆对结果感到满意，认为对方的小动作不会威胁到这边前门大食堂的地位。
第二天一早，李国庆前往街道办事处与主任见面，以防突 ** 况。
等到明年完成高级公私合营改造并确定定息和股份分配后，他便无需过多介入。
目前的关键时刻，作为公方经理必须露面。
“李国庆，你觉得我先带领导去小酒馆，还是丝绸店？”
主任难得掏出香烟递给李国庆，平时他几乎不抽烟，但今天显得有些紧张。
“去丝绸店吧，这里是第一家。”
“主任请放心，账目已准备妥当，本月盈利高于上月。
陈雪茹那边未分红，我将部分支出推迟结算，同时保留了备用账本。”
他坦然说明了自己的操作，毕竟自己也是街道的一员。
“这样很好，有助于我们的宣传工作。”
主任心中有了底，盈利增加且新开了前门大食堂，这是好事。
“区领导预计十点左右到达，我稍作拖延，带他们先去丝绸店，中午正好可以去大食堂用餐。”
我安排街道和居委会的人去吃饭，你那边让丝绸店的员工参加，这么多人一起打饭打菜，场面也算热闹。\"
“可以啊，中午是在食堂招待吗？”
对此李国庆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如今不少领导确实非常正直，一分便宜都不占。
比如他自己从没给主任送过礼，只是偶尔让小姨子给主任夫人送些布料或衣物，这种小事并无妨碍。
“你多准备些饭盒，把菜都装进饭盒里，分开摆放。
一桌准备八个菜，再到楼上的包间用餐。
街道会按照正常的接待标准结算费用，酒水就不必了，中午饮酒不太合适。”
主任能坐稳这个位置并非偶然，他对其中的分寸感把握得十分到位。
“明白了，那就六个荤菜两个素菜，再加一盆汤。”
李国庆并不着急，因为之前已让何大清提前准备好了，要是领导不吃，他自己也能吃完。
“主任，我先过去了。”
“去吧，关于你病休的事情，别提，领导们也不知情。”
主任心想，反正上级领导来检查都会提前通知，所以这不会有什么影响。
“明白了！”
李国庆回到店里传达了街道办的精神后，便假装查看账本、撰写工作计划，时间过得很快。
上午十一点多，时间刚刚好，李主任带着区里的领导，一群人来到店里，居委会的大娘主任也一同前来。
“李主任、大娘主任，以及各位领导，欢迎莅临指导。”
陈雪茹迎上前，李国庆也随之过来，这是一家夫妻店。
李主任介绍道：“周区长，这位是李国庆，由街道委任的公方经理；这位是陈雪茹，丝绸店的私方经理。”
“大家好！”
周区长还没踏入店铺，就觉得这个地方选得非常不错，位于前门大街旁，位置十分醒目。
走进店里，只见装修精致，各种绸缎堆积如山，还有许多成衣展示，顾客看起来也络绎不绝。
不过，这些顾客大多是商户，是陈雪茹邀请过来的，虽有购买力，但并非托儿。
随后，一行人参观了丝绸店及其后院的裁缝铺，那里有十几台缝纫机，还有经验丰富的师傅负责量体裁衣，规模相当可观，要维持这么多人的生计并不容易。
最后进入内堂，众人落座后，陈雪茹拿出账本，公私合营后查账是正常流程。
周区长带来了会计，查看账本后低声讨论了几句。
“李主任，你挑选的这家试点运营得很成功，公私合营不到一个月，就实现了利润增长。”
周区长接着问道：“丝绸二店和食堂两家的情况如何？”
李主任镇定自若，这种对账的场面对他来说轻车熟路。\"区长，这事由李经理解释。”
李国庆立刻说道：“丝绸二店本月主要在装修和员工培训，虽然刚开业，盈利状况也不错，这是账本。”
前期资金来自街道申请，初期盈利主要用于偿还债务，还未计入总账本。
表面上的账目如此，但私下里另有安排，账本早已准备妥当。
周区长带来的会计核查后，点头表示无误。
这位会计内心很是无奈，原打算借此机会找茬立功，没想到这账本做得比他平时处理的还要严谨，这对手太专业了。
“很好！”
周区长满意地点了点头。
李国庆接着说道：“前门大食堂今天刚开业，我和陈经理商议，打算等运营满一周后再单独核算盈利与成本，月底上报街道。”
“至于丝绸一店，上个月的利润在昨天核算完毕后，已按公私合营比例提前缴纳税款。”
“对，丝绸店的税款已经缴纳了。”
相关负责人当场确认。
“这也很不错！”
周区长确认一切顺利后，又询问了公私合营可能面临的挑战。
李国庆回答得条理清晰，他对相关政策理解透彻，不会留下隐患。
时间飞逝，临近饭点，主任提议道：“周区长，各位领导，我们去大食堂看看吧，别让师傅们久等了。”
“好主意，一起去看看。”
周区长也感到饥饿，借此机会到群众中了解情况。
众人重新动身，李国庆跟随其后，心中暗想，稍后定会让大家见识什么是新型人民大食堂。
“咦！”
李国庆轻声一惊，前门大食堂开业即火爆，远超预期。
他疑惑地看向身边人，难道有人提前安排了托儿？
按时间推算，丝绸店及相关人员不可能这么快聚集，难道都是冲着吃饭来的？
管不了那么多，一群人刚进门，就发现里面人不少，但打饭效率没受影响，只是场面有些奇怪。
“李经理，这是什么打饭方式？”周区长疑惑地指向窗口那边。
李国庆介绍道：“区长您好，食堂设置了多个专窗，每个窗只卖一种菜，大家按顺序依次打饭。
菜价从高到低，荤菜一毛五，半荤菜八分，素菜有五分、三分和两分三种选择。
白面和米饭五分一份，窝头三分。
食堂还提供免费的蔬菜汤和开水，那边可自行取用。”
原本他打算搞自助餐形式，但转念想到，现在不用餐盘，所有菜混在一起根本分辨不清。
套餐模式也行不通，毕竟有人只吃素菜。
于是改成现下这种对应窗口模式，既提高了速度又避免了错误。
周区长回应说：“不太明白，能否让我试试？”
“当然可以！”李国庆立刻让领班送来饭盒，随后加入排队队伍，速度很快。
“区长、李主任，这是最贵的荤菜窗，今天卖的是黄豆烧肉，一毛五一份；若是炒肉丝，则是一毛三。”李国庆递过饭盒后，里面的工作人员直接说：“一毛五。”他随即付钱，一眼便看到窗口里的大盆里只有这一道菜。
其他几位领导也跟着打了菜，各自掏钱。
再往前走是半荤菜——炒鸡蛋，只需八分一份。
五分钱一份的烧豆腐、三分钱一份的粉条、两分钱一份的大白菜和土豆依次端上桌。
接着，在下一个窗口购买主食时，需要使用粮票。
没多久，几位领导拿着饭盒走出打饭区，这种形式既新鲜又显得多余。
“李经理，为何每样菜都单独打，不能一起装吗？”周区长代表大家提出了疑问。
李国庆回应说：“区长，此事说来话长，不如上楼边吃边聊。”
“好，饭菜已备好。”周区长认为手拿饭盒交谈不太妥当。
于是众人上楼，李国庆指示后厨尽快上菜。
进入一间摆有三张桌子的包间后，服务员迅速将饭盒摆好，主食也随后送来。
周区长看见桌上饭盒里的各类肉菜，再看看自己从窗口打来的饭盒，瞬间明白了原因，选择保持沉默。
“区长，请品尝一下菜肴，这是我们特意请的大厨精心制作的。”
李国庆招呼众人开始用餐。
“嗯，味道确实不错，这道东坡肉非常地道。
还有这白菜，炒得也很出色，大锅菜竟吃出了小炒的感觉。”
周区长夸赞一番后继续追问：“李经理，你还没解答我的问题。”
“区长，其实是因为大食堂属于公私合营模式，必须避免资源浪费。
您见到的窗口打菜人员都是后厨员工，包括洗菜工、切菜工和配料工。
她们大多学历不高，年龄偏大，甚至有些人未曾读书。”
在食堂窗口打菜时，如果是便宜的素菜还好处理。
但我们的食堂有六个不同价位的菜，如果多打几种，很容易算错账。
于是我想了个办法，把菜品窗口分开，每个窗口固定收费，这样既方便又快捷。
此外，这样做还能为那些虽然没文化但能干活的人提供更多就业机会。
另外，我们还组织了内部培训，教没有文化基础的员工识字和简单的算术。
听完我的话，周区长笑着说：“李经理，你的想法不错。
我觉得扫盲活动可以更大胆些，不仅针对员工，也可以面向顾客。”
“区长说得对，我考虑得还不够长远。
下午食堂没什么事，我和陈经理可以安排人员，在楼下大厅搞扫盲活动。
只要愿意来的人都可以参加，我们还能提供免费开水。
如果饿了，还可以买吃的。”
李国庆早就打算办扫盲班，一方面响应号召，另一方面也是想抢先一步，看看能不能得到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