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
钱婶忍不住说道:“小姐,你可不能任由她在这里啊。她这个样子,不是明摆着要勾引江总吗?这种狐狸精,就应该骂骂她,让她长点教训!”
陶琳的脑海中止不住的各种胡思乱想,生怕江少顷会跟许许之间再发生点什么。
如果那样,那她连诸城都回不去了,怕是人人都会笑话她。
至于儿童房那边。
钱婶所说的欢声笑语并不是她亲眼看见的,毕竟她根本没进去,只能站在房门外隐约听见了一些声音。
动画片里的动静,被她误以为是那一家四口在其乐融融的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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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陶琳硬生生坐了一宿没睡。
直到天亮,她支撑着微微发痛,又有些麻木的腿,拄着拐杖走出房间。
抬起头看向二楼,陶琳眼底的红血丝都粗了几分。
“小姐?”
钱婶早早地起来,就是担心陶琳心情会不好。
“少顷回房间了吗?”
钱婶猜测:“我刚刚看江总的卧室门关上了,应该是回房休息了。”
陶琳缓缓点头,旋即招招手。
钱婶将耳朵凑过去。
片刻,钱婶转身就走了。
早晨七点四十分。
钱婶拿着拖把在二楼擦着地板,一边擦,一边与陶外婆闲聊着天。
“人呐,到什么时候都得要点脸。你说人家都不爱你了,你干嘛非要上赶着往上凑呢?给人家一个和谐美好的家庭不好吗?”
陶外婆坐在椅子上,眼神瞪着儿童房那边,声音可不小:“谁说不是呢。当今这社会风气,全都是被这群不要脸的女人给弄坏了!”
“别人辛辛苦苦生的孩子,有些人非要抢着照顾,贱不贱?难道是自己不能生?不会生?真是笑话死人了!”钱婶用力拖着地板,说到这里还对着儿童房的门抬起了头。
陶琳就在楼梯拐角处听着。
钱婶嘟嘟囔囔说了能有快二十分钟,眼看着就要八点了。
陶琳心里又急又气。
说了这么久都没出来,那个女人脸皮这么厚的吗?
非要赖在这里不走了不成?
远远的,陶琳给了钱婶一个眼神。
钱婶扔下拖把,当即走到儿童房门口,抬手哐哐一阵猛敲。
“宝贝们,醒醒了!不可以继续赖床了!”钱婶提高了嗓门。
可房间并没有动静。
钱婶急了。
这死女人,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的?
青天白日在别人家赖床?
也好意思?
于是,钱婶几乎是在砸门。
“砰砰——”
“赶紧醒……”
门突然被人打开。
钱婶即将挤出喉咙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嗓子眼。
她错愕:“江……江总?”
说完,她小心翼翼的的看向拐角处,想向小姐求助。
可是陶琳,在门打开,听见轮椅滚动的一刹那,便退远了些。
罢了,陶琳赶紧拄着拐杖上楼,她装作不知:“钱婶,怎么了?是打不开儿童房的门了吗?”
问完这句话,陶琳故作意外:“少顷?你不是回卧室休息的吗?”
江少顷没理会陶琳的问题,而是盯着钱婶:“你平时就是这么叫醒我的两个孩子的?”
闻讯赶来的林叔见状,当即选择沉默,后退两步,做个局外人一样。
这个老婆子跟陶琳都没安好心,先生一不在,她们就耀武扬威的。
钱婶哆哆嗦嗦的,“没有江总,我……”
“少顷,钱婶应该是担心孩子们这个时间还没醒,怕出点什么事,可又不能随意进孩子们的房间,这才用了点力气吧。”陶琳帮腔。
钱婶赶紧接话:“对对对!我就是担心万一孩子们在房间里有点什么事情。”
陶琳试图转移话题,“少顷,你没回房间睡啊?许许呢?也没有醒吗?”
江少顷抬眸:“既然你们都知道房间里有大人在,怎么还这么敲?”
江若这时候抱着娃娃从房间里走出来,“保姆阿姨,你刚刚是在说什么人贱呀?”
陶琳立刻教育:“若若,脏话不许学。”
江若抿着小嘴儿。
江少顷护着女儿,“既然你不想让孩子学到脏话,就好好管管你带来的人。她不说,若若能学吗?”
钱婶已经吓坏了,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江若却道:“爸爸,我不是第一次听了呀。有好几次保姆阿姨都跟她在客厅里说这些的。”
这个‘她’,指的是陶琳。
“我没有啊,若若你是听错了吧?钱婶年纪大了,但心地不坏,她是在骂坏人呢。”
江若反驳:“你们口中的坏人就是养大我跟弟弟的妈妈吗?”
六岁,哪里还那么好糊弄了?
而且钱婶刚刚骂那些话,江若都听出来是在骂妈妈。
江少顷拉起女儿的小手,后面江淮跟着,“走了,跟爸爸下楼吃饭。”
“少顷,你误会了……”
江少顷径直离开。
陶琳的话硬生生堵在喉咙。
上不去,下不来。
他们走后,陶琳率先进入儿童房。
可是看了一圈,哪怕是卫生间里,也没有看见许许的身影。
人呢?
走了吗?
陶琳当即露出温柔笑意,跟着下楼。
先到餐厅的江若陪在江少顷身边,她小声道:“爸爸,我们没说谎。平时在家里,她们一直都这样讲话。”
江少顷问:“外婆也是吗?”
钱婶与陶外婆在走廊里明里暗里的骂的那十几分钟,他一字不落的全听见了。
江淮揉着眼睛回答:“是啊。外婆有的时候,骂的更凶。经常是在骂妈妈。”
江少顷脸色已然变了。
这样的人,没办法陪在他的孩子身边。
餐厅。
陶琳满脸笑容的过来,“少顷,我特意让厨房做了你跟孩子们爱吃的。”
早餐品种很丰富,可是量却不多。
江淮这时开口:“你说句话的时间,就把厨房里辛苦做饭的叔叔婶婶们的功劳都抢了呢。”
任谁都没想到小小年纪的江淮,能说出这么成熟的话来。
这次,江少顷倒是没有批评儿子。
陶琳勉强维持笑容,“厨师们肯定是辛苦的。少顷你快吃。”
一想到许许早就走了,陶琳心里才舒畅些。
她说:“早知道许许走了,我好再早点起来多做点早餐啊。”
事实上昨晚,在陶琳刚上楼没多久后,孩子们就睡着了,所以许许自然也就走了。
她没办法跟江少顷同一屋檐过夜,不同房间也不行。
当她走后,江少顷便一直陪着睡着的孩子们。
而他昨晚之所以不耐烦钱婶过去找,就是怕她嗓门大吵醒孩子们。
至于他为什么一直待在儿童房里,是因为昨天一看到任豪,他就莫名想起之前任豪说的陶琳自己划破手的事情。
他内心有些抵触,可又无法真的确定。
毕竟陶琳也跟他说过,要防范任豪。
但经过昨天那顿晚饭,他发现许许对任豪的态度并没有那么好。
所以陶琳说的,会是真的吗?
“少顷,是没胃口吗?你怎么不吃?”陶琳关心着他。
江少顷看着餐桌,“这么点东西,怎么吃?”
这时,任豪与项彦辰下楼来了。
林叔邀请他们过来吃早餐。
然而,面对那‘精致’到不行的早餐,项彦辰连坐都没坐:“我跟任豪约好了出去吃,正好也逛逛长京清晨的景色。你们先吃吧。”
这是什么事儿?
江少顷自幼也算是豪门出身的,哪里办过这么不体面的事情?
好朋友来了,早餐都没准备?
江少顷面色是沉的,吩咐林叔:“这些全都撤了,重新做。”
林叔赶紧去了厨房。
陶琳忙起身:“我没想到你们能起来的这么早,怕早餐凉了,所以就没先准备。你们先坐下,厨师们很快就可以做好。”
“那倒没事儿,我俩也不怎么饿。只是这种事发生一次还好,发生的多了,还以为你不待见我们到了这种地步。”任豪可没给陶琳半点颜面。
陶琳十分尴尬,她抠着掌心,“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怎么能这么说笑呢?快坐下,喝点水。”
其实她就是故意的。
任豪现在处处向着许许说话,给她甩脸色看。
她跟许许之间,可能江少顷还会犹豫,但对于朋友,她不信江少顷会舍得放弃她。
陶琳主动问江少顷:“少顷,你是了解我的,对吧?”
江少顷没看她,也没有回答。
沉默,等同于打脸!
任豪忽而冷笑一声。
这一声笑,更让陶琳颜面扫地。
陶琳微微咬着牙,“我亲自去准备吧,这样能再快一点儿。”
等她去了厨房。
任豪一点遮掩都没有,“我怎么觉得她越来越小家子气了?从前大方活泼的性格,半点影子都找不见。看着处处在算计的样子。”
江少顷皱眉。
他到底还是不忍心听别人这样说陶琳。
“她受苦了几年,没钱没势就要看人脸色,过的入不敷出,算计一点也是正常的。”江少顷道。
江若却说:“刚刚在房门口,如果出去的不是爸爸你,是我们妈妈。那妈妈得是什么感觉?她不管带我们,也不会管理佣人。”
江淮接话:“爸爸你以前说她温柔善良,贤惠什么的。可是我跟姐姐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是啊。
从前的陶琳是温柔善良,体贴贤惠的。
如今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