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那原本被打扁的蜘蛛,在吸食了张姨娘胳膊上的脓血后,竟缓缓动弹起来,似是有了生机。
不仅如此,它的身躯还在持续膨胀,此刻已然有婴儿拳头那般大小。
云若汐脸色骤变,难掩惊惶,脱口问道:“这究竟是何物?”
萧景睿神色凝重,沉声道:“瞧这模样,像是苗疆一带的蛊虫,只是不知为何发生了变异。”
变异的蛊虫?
云若汐顿感浑身不适,光是瞧着那蜘蛛的模样,便觉全身发痒,仿佛无数小虫子在皮肤下爬动。
穆茹雪更是直接抱着胳膊,抖起了鸡皮疙瘩,惊叫道:“我的天呐,这也太恶心了!”
话落,穆茹雪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一紧,“大哥刚才抓张姨娘胳膊的时候,不会恰好把这蜘蛛给捏扁了吧?”
果不其然,此时张姨娘身上的疼痛已缓解许多,听到穆茹雪这话,身形猛地一僵。
穆茹雪眼尖,立刻指着她喊道:“看,被我猜对了吧!”
话音刚落,张姨娘趁众人不备,突然朝着穆茹雪冲了过去。
她那只流着脓水的手臂高高扬起,如同一根鞭子,朝着穆茹雪的脸狠狠抽去。
随着张姨娘的动作,胳膊上的脓水四溅开来,众人即便躲得远远的,仍有不少人被殃及。
穆茹雪吓得花容失色,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之时,却发现自己已稳稳站在了马车车顶上,成功躲过了张姨娘的攻击。
而张姨娘则被萧景睿巧妙避开她的手臂,顺势一脚踹到了萧景天的墓碑旁。
众人赶忙控制着马车,疾驰到远离脓水的地方才停下。
张姨娘眼见计划落空,却突然抱着儿子的墓碑,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哈哈哈哈哈,你们以为躲得远就没事了?我的‘朱砂蛊虫娘’可是吸收了尸气的,原本只是控心蛊,如今已变成万蛊之母。只要闻到这脓水的味道,不出三天,你们全都得陪我下地狱!”
云若汐满心无奈,怎么到哪儿都能碰上这种妄图报复社会的疯女人。
在场众人听闻此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若张姨娘所言非虚,那他们岂不是大难临头,命不久矣?
云若汐想起刚才灵泉水的神奇效果,心中明白自己有办法救大家。
况且还有五彩池的水,解毒想来并非难事。
可眼下身处这荒郊野岭,根本没有合适的地方让大家泡澡,想要彻底清除毒素,谈何容易。
“我有法子救大家,只是需要泡澡,可这儿实在不方便。”云若汐皱眉说道。
萧景睿瞬间领会她的意思,转头看向刘勇,急切问道:“我们还要多久才能抵达下个驿站?”
刘勇思索片刻,回道:“坐马车的话,得两个时辰才能到。”
萧景睿心中盘算,张姨娘说的是三天时间,两个时辰赶去驿站,时间上倒是充裕。
“夫人,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云若汐神色冷峻,沉声道:“张姨娘如今已是‘朱砂蛊虫娘’的宿主,若不将她烧死,蛊虫便会不断吸食她体内的血液作为养分。这‘朱砂蛊虫娘’杀不死,唯有火能克制。”
穆茹雪满脸焦急,连忙问道:“那可怎么办?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办法自然是有的,大多数毒物都惧怕火焰,只要将其烧死,问题便能迎刃而解。”
张姨娘听闻此话,大惊失色,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真敢将自己活活烧死,顿时尖叫起来:“不行,你们不能这么做!你们这是目无王法!把我烧死了,到边关你们如何交差?”
刘勇目光冰冷,寒声道:“放心,死几个人的事,还是能处理妥当的。”
张姨娘原本以为,大房不过是靠巴结官差才一路顺遂,此刻见刘勇这般态度,才惊觉他们显然是一伙的,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恐惧:“你们别杀我,我可以给你们解药。”
穆茹雪毫不留情地回怼道:“你确定你还有解药?你自己胳膊都烂成这样了,还拿什么给我们解药?”
众人一听,皆是心中了然,张姨娘连自己都救不了,又谈何救他人。
这时,一直作壁上观的萧彬终于不再装聋作哑,冷冷开口:“随便你们怎么处置张氏,我们二房是不会再要她了。”
张姨娘心中虽早有预料,可亲耳听到这话,仍觉一阵刺痛。
这些年,从丫鬟一步步成为姨娘,她对萧彬也曾抱有过期望,如今看来,终究是错付了。
张姨娘反倒安静下来,神色复杂地看向萧彬:“萧彬,从天儿离世,你对他不管不问开始,我就该认清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萧彬心中一虚,却仍强装镇定:“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天儿是被山匪的刀剑所伤,与我何干?”
“是,与你无关。可天儿都走了几天了?我每次跟你提安葬之事,你都百般推脱。要不是尸体马上就要发臭了,你会去找官差说这事吗?”
萧彬下意识想要反驳,张姨娘却根本不给他机会,步步紧逼:“你无需辩解,你是个什么人,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哈哈哈哈,我这些年帮你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你却只当理所当然。”
听到这话,萧彬脸色骤变,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的过往,急忙打断:“你这疯女人的话,谁会信?”
说着,还转身看向众人,试图挽回局面,“张氏已经疯了,大家别信她的!”
张姨娘不顾胳膊的剧痛,冷笑一声:“要不,你还是给大房的人解释解释,老侯爷究竟是怎么死的?”
什么?
大房众人原本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此刻听到这话,皆是震惊不已,没想到老侯爷的死竟与二房有关。
萧老夫人原本被赵氏拉着,一直躲在马车里,听到这话,再也按捺不住,从马车上冲了下来,急切地想要靠近张氏,再问个清楚:“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张氏看着老夫人激动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怎么样?很惊喜吧?这都是萧彬让我做的,是我给老侯爷下的噬心蛊,老侯爷这才活了不到三个月就走了。”
萧老夫人闻言,如遭雷击,身子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
赵氏和萧靖急忙上前,一左一右扶住摇摇欲坠的老夫人。
“原来如此,我说老头子身体一向硬朗,怎么会突然患上恶疾,身体亏空得厉害,还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把你们二房分出去,原来是早就猜到是你们下的毒手。”
张氏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是又怎样?老侯爷办事不公,我们也只好出此下策。不过你们别怪我,我都是听夫君的,他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云若汐环顾四周,见在场众人,似乎并无她真正在意之人。
她心中不禁疑惑,张姨娘说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只是想倾诉这些年在萧彬身边所受的委屈?
可张氏心狠手辣,常年与蛊虫为伴,绝非善类。
正思索间,云若汐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不对,我们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