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方嬷嬷匆匆走进来,神色带着几分焦急,口中说道:“宫里又来人传大少爷和二少爷进宫了。”
云若汐与穆茹雪听闻,原本正热络说着话的两人瞬间对视一眼,八卦之事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
她们知道事态紧急,匆忙起身,各自朝着自家夫君所在之处奔去,欲打听个究竟。
云若汐回到房间,只见萧景睿已穿戴得整整齐齐,一身华服衬得他愈发俊朗不凡。
她心中紧张,快步走到萧景睿面前,声音不自觉带上一丝急切:“怎么又要进宫?”
萧景睿瞧出她眼中的担忧,神色柔和,轻声安抚道:“这次圣上铁了心不会放过武安侯府,不过我们已竭尽全力。”
说着,他微微靠近云若汐,压低声音,用仅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道:“我知道夫人身份特殊,身怀常人所无的手段。这是武安侯府所有库房的钥匙,还有花园假山处密室的钥匙。府里接下来的诸多事宜,便只能拜托夫人了。”
云若汐闻言,惊讶得瞪大双眼,心中满是疑惑,萧景睿这话究竟何意?
难道他已然知晓她们的真实身份?
似是看穿她的心思,萧景睿继续说道:“汐汐不必惊慌。此前,有游方道士为武安侯府算过此劫,同时算出‘异世双魂’,唯有你们,方能救下武安侯府众人的性命。”
另一边,穆茹雪也从萧景轩口中听到了类似的话语。
她满脸惊讶,不禁问道:“所以,并非我设计了你?”
萧景轩轻轻摇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解释道:“我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若换作他人,我定不会应允。”
至此,诸多谜团在穆茹雪心中渐渐解开,一切都明晰起来。
武安侯府男丁皆进宫后,府中便只剩下一众女眷。
前院里,武安侯夫人赵氏,神色凝重地看着云若汐和穆茹雪,缓缓开口道:“想来睿儿和轩儿已将府中钥匙交给你们。我对你们并无过多要求,只望能保住武安侯府所有人的性命。”
云若汐神情坚定,郑重其事地应道:“母亲放心,我们定会全力以赴。”
得知武安侯府众人已知晓她们身份特殊,云若汐心中反倒松了口气,往后行事不必再畏首畏尾,这种感觉倒也畅快。
赵氏迅速将武安侯府所有下人召集起来,准备将卖身契尽数归还,遣散众人。
能重获自由身,是许多下人的梦想,故而绝大多数人都选择赎身离去,仅有一小部分人念及旧情,坚持留了下来。
可当听闻武安侯府或许要面临抄家流放的噩运,最后那一小部分人也犹豫再三,最终选择离开。
对此,云若汐和穆茹雪反倒觉得轻松,府中人多嘴杂,做任何事都有人盯着,着实没有自由可言。
不过一上午的时间,原本热闹的武安侯府便人去楼空,这倒为云若汐和穆茹雪行事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她们毫无顾忌,直接将武安侯府内所有值钱之物,一股脑儿地收进各自的空间之中。
若不是门窗无法带走,她们甚至都想将门框卸下一并收入囊中。
忙活完府中诸事,云若汐和穆茹雪马不停蹄地出府,前往云若杨提前准备好的仓库。
仓库里堆满了囤积的物资,大多是便于携带的熟食,以及流放路上可能用到的各类物品。
云若汐瞧也未瞧,直接将所有物资一股脑儿收进空间,心想只要能用得上便好。
经此一番,云若汐也总算将武安侯府的人员构成和家族关系摸了个透彻。
武安侯即她们的公爹萧靖,侯夫人是婆婆赵氏,育有二子,分别是萧景睿和萧景轩。
此外,还有萧老夫人,平日里大多待在荣辉堂,鲜少露面。
二房萧彬是庶出,早已分府单过,并不在武安侯府内居住。
老侯爷在世时,众人还一同生活,可老侯爷去世后,身为世子的公爹继承了武安侯爵位,二房便搬离了。
虽说萧彬一支是庶出,但毕竟也是萧家子弟,此番抄家流放,他们也难以幸免。
只是云若汐和穆茹雪眼下只专注于武安侯府,对其他人并未过多在意。
云若汐还特意给娘家去信,恳请帮忙在京城散布消息,称武安侯府遭遇盗窃,府中财物被洗劫一空,就连碗筷都未留下。
京兆府尹的人接到报案后迅速赶来,一番搜查后,却毫无所获,未查到任何有用线索。
为保险起见,京兆府尹便以圣上旨意为由,将武安侯府的女眷们全部软禁起来。
众人心里清楚,若只是普通查案,便将武安侯府看管起来,实在不合常理,背后显然是圣上的意思。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
云若汐和穆茹雪贴上隐身符,如两道黑影般,悄无声息地直奔皇宫而去。
按照书中剧情发展,明日便要下达抄家圣旨,她们深知不能坐以待毙,决定趁夜潜入皇宫,先下手为强。
既然皇上铁了心不放过武安侯府,那她们也不客气,打算先将国库洗劫一番。
抄家,她们也会!
皇宫规模宏大,为节省时间,两人商议后决定兵分两路,约定最后在宫门口会合。
云若汐的第一站便是国库,踏入国库的瞬间,只见满室金元宝和银元宝堆积如山,她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直冒绿光,惊叹道:“好家伙,这么多,比我之前收的前朝宝藏还要多上数倍!”
她顾不上许多,口中念念有词:“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一边念着,一边迅速将金银财宝收进空间。
在皇宫内穿梭时,她也记不清自己穿过了多少道墙,路过了多少地方,仓库、厨房、卧室,甚至连冷宫都未曾放过。
但凡她能去到的地方,都被搜刮得一干二净。
一番折腾后,云若汐和穆茹雪累得腰酸背痛,几乎直不起腰来。
但她们强打起精神,又将太子、骠骑将军以及丞相名下的所有店铺洗劫一空。
直到诸事完毕,两人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武安侯府,一头扎进被子里,倒头便睡。
待两人醒来,已是被赵氏唤醒。
“汐汐、小雪,宫里来人了。”
赵氏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
两人瞬间从床上坐起,异口同声道:“来的这么快!”
再一看时间,已然是申时初。
此时的武安侯府冷冷清清,女眷们齐聚一处,不过寥寥四人。
前来宣旨的官差看着这般景象,心中暗自冷笑。院子中,一位身着暗红色太监服饰的人,手持明黄色圣旨,神色威严。
待众人到齐,他缓缓展开圣旨,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武安侯萧靖,身负监察重任,于赈灾粮一案,虽未查实主谋,然监察不力,致民生困苦,乱象频生,罪责难逃。然念武安侯萧靖平日勤勉,曾为朝廷屡立战功,故降旨:武安侯萧靖,剥去封号,贬为庶人,抄家流放,可免枷刑,其府邸田产,尽数充公。钦此。”
云若汐听着太监冗长的宣读,大致明白了意思,武安侯府因办事不力获罪,虽免了枷刑,但最终仍逃不过抄家流放的命运。
她心中暗自咒骂,这狗皇帝,分明是在袒护太子。
若不是英国公拿出关键证据,这黑锅恐怕还得扣在武安侯府头上。
不过,如今的结果相较于书中已然好了许多,有她和穆茹雪在,又有英国公府在流放路上打点,众人想来不会太过吃苦。
此次赈灾银失踪一事,本就是太子犯下的过错。
若银子未曾丢失,太子或许还能安然无恙,可如今银子不翼而飞,太子也被软禁在东宫。
苏灵灵不过是个闺阁女子,失去太子的庇护,想要在流放队伍中买通官差,简直难如登天。
更何况,英国公府的人时刻防备着她,苏灵灵如今行事举步维艰。
“侯夫人接旨吧。”宣旨太监高声说道。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氏口中虽如此回应,可云若汐分明能感觉到,婆婆心中并无对皇恩浩荡的丝毫尊崇。
宣旨的王公公站在原地,左等右等,都不见赵氏有所打点,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冷道:“既然如此,杂家就先回宫复命了。”
“有劳王公公了。”赵氏从头到尾神色淡然,仿若此事与她无关。
王公公见状,气得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