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逸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空荡荡的车间。名单上有二十个人，现在只来了不到十个。
他知道，这第一天，就是一场下马威。第二十三章三天期限,谁走谁留
韩云逸推着三轮车穿过时空隧道,眼前的景象从现代繁华的街道变成了70年代末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
他没有急着去收古董,而是先回到了那个破旧的小家具厂。
厂子里冷冷清清,只有几个工人稀稀拉拉地坐在角落里抽烟聊天,看见韩云逸进来,几个人连站都懒得站起来。
“韩厂长来了?”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叼着烟卷,语气里满是不屑,“您这是打算给我们发工资了?”
韩云逸扫了一眼厂房,心里已经有了数。
这帮人里面,真正干活的估计不超过三个,剩下的全是混日子的。
“发工资?”韩云逸笑了笑,“凭什么发?你们干活了吗?”
那中年男人脸色一变,猛地站起来:“韩云逸,你什么意思?我们可是国营单位的正式工!”
“正式工又怎么样?”韩云逸走到厂房中央,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从今天开始,三天之内不来报到的,一律按开除处理。”
话音刚落,厂房里顿时炸开了锅。
“开除?你有什么权利开除我们!”
“就是!我们要去上面告你!”
“你以为你是谁啊!”
韩云逸没理会这些叫嚣,转身走向角落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工人。
老人姓张,五十多岁,是厂里唯一还懂点手艺的人。
“张师傅。”韩云逸递过去一支烟,“愿意跟我干吗?”
张师傅接过烟,沉默了片刻:“韩厂长,不是我不想干,实在是这厂子……”
“我懂。”韩云逸打断他,“但是我向你保证,只要你愿意教两个徒弟,一个月之内,你的收入至少翻三倍。”
张师傅眼睛一亮,但很快又暗淡下去:“韩厂长,不是我不信你,可这厂子连原料都没有,拿什么干活?”
“原料的事你不用管。”韩云逸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
张师傅看着韩云逸,这个年轻人的眼睛里没有半点虚假。
他咬了咬牙:“干!”
“好!”韩云逸转身对着厂房里的所有人大声说,“还有谁愿意跟着干的,现在站出来!”
人群里一阵骚动,但没人敢动。
就在这时,角落里站起来两个年轻人,一个瘦高个,一个矮胖子。
“韩厂长,我们兄弟俩愿意跟你干!”瘦高个说话有些结巴,但语气很坚定。
韩云逸打量了他们一眼,点点头:“行,从今天开始,你们两个跟着张师傅学手艺。”
那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就凭你们几个?我看你们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韩云逸没搭理他,带着三个人走出了厂房。
……
第二天一早,韩云逸骑着三轮车来到市场。
他在一个旧货摊前停下,摊主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正在整理一堆破旧的家具。
“大姐,这沙发多少钱?”韩云逸指着一个破旧的单人沙发。
“五块钱,不讲价。”妇女头也不抬。
韩云逸掏出钱递过去:“我要了。”
妇女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你买这破玩意干什么?都烂成这样了。”
“有用。”韩云逸笑了笑,把沙发搬上三轮车。
回到厂里,张师傅和两个徒弟已经在等着了。
韩云逸把沙发放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当着三个人的面开始拆解。
“你们看好了。”韩云逸一边拆一边解释,“这沙发的框架是用榫卯结构,但是这个角度不对,受力点太集中,所以容易坏。”
他拆得很仔细,每一个部件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张师傅越看越入神,这小伙子虽然年轻,但是对家具的理解却远超常人。
“如果改成这样……”韩云逸从怀里掏出纸笔,快速画出一张图纸,“框架的承重能力至少提高一倍,而且用料还能省下三分之一。”
张师傅接过图纸,仔细研究了半天,忽然一拍大腿:“妙啊!韩厂长,你这设计真是绝了!”
两个年轻徒弟虽然看不太懂,但也被韩云逸的专业折服。
“张师傅,你先教他们怎么用工具,我去采购原料。”韩云逸说完就骑着三轮车出了门。
他直奔木材市场,挑选了一批质量上乘但价格便宜的木料,又去布料市场买了一些颜色鲜艳的面料。
回到厂里的时候,两个徒弟已经在张师傅的指导下,开始练习最基本的刨木头了。
“不错。”韩云逸满意地点点头,“张师傅,按照图纸,咱们先做一个样品出来。”
张师傅撸起袖子:“好嘞!”
接下来的三天,厂房里第一次响起了真正干活的声音。
锯木头的声音,钉钉子的声音,还有三个人偶尔的交流声,让这个死气沉沉的厂子终于有了点生气。
那些混日子的工人偶尔路过,看见他们干得热火朝天,都是一脸不屑。
“就他们几个?能做出什么东西来?”
“我看啊,不出三天就得散伙。”
“韩云逸这小子就是瞎折腾,迟早要完蛋。”
韩云逸对这些冷嘲热讽充耳不闻,他全部心思都放在这第一个沙发上。
第三天傍晚,当最后一颗钉子钉进去的时候,张师傅擦了擦额头的汗,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成了!”
一个崭新的单人沙发出现在三个人面前。
深蓝色的绒布面料,流畅的线条,扎实的框架,比市面上那些千篇一律的沙发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两个年轻徒弟兴奋得手舞足蹈:“师傅,咱们真的做出来了!”
“这才哪到哪。”韩云逸拍了拍沙发,“明天一早,咱们就把它拉到市场去卖。”
第二天天刚亮,韩云逸就把沙发装上三轮车,带着张师傅来到了市区最大的家具市场。
他找了个显眼的位置,把沙发摆好。
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人围了过来。
“哎呦,这沙发不错啊,多少钱?”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男人蹲下来仔细看了看。
“八十块。”韩云逸报了个价。
“八十?”男人皱了皱眉,“有点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