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一刀捅了那个山匪,热血溅在了他脸上,陆辞眉心微皱,冷眼看着前方。
此时山匪见打不过,都开始往后退了。
虽说屋子被烧了,但索幸无人伤亡,守卫们将火灭了,幸好,只是间堆茅草的屋子,损失不大。
所有人面色都不好看,有人破口大骂。
“该死的时章。”
“近来山贼为何来的如此勤快?”
因着山贼骚扰,他们人手也不够,所有在林中摸排的小队也只能被迫撤回来守着村子。
所有人都心里憋屈,每每被山匪堵在门口打,伤亡不大但屈辱,所有人心里都憋着口气。
陆辞擦干净脸上的血,面色冷清,打开了手上的字条,方才一山匪悄悄塞与他的。
纸上写着:时机已到,明日亥时,夜袭仙马洞。
主子。
陆辞漆黑的眼眸被夜色衬的更加深邃,平直的嘴角略微有了些幅度。
第二日,仙马洞所有山匪都聚在一起。
“喝。”
“照我说,官府算个屁,被我们打的连门都不敢出,哈哈哈,一群饭桶。”
铁刀疤看着时章,说道:“好兄弟,跟着大哥可比当官府的走狗爽快。”
时章笑着:“小弟敬大哥一杯。”
铁刀疤环顾四周,问道:“怎得不见你部下的弟兄。”
“近来刀疤山的兄弟们都辛苦了,今日大哥请客,兄弟们都来了,我那群吃干饭的就打发出去给大哥巡山了。”
“嗐,都是自己兄弟,分得那么清作甚,老弟有心了。”
铁刀疤哈哈大笑,时章也跟着笑。
山下,各个村的守卫都已经召集好了,先前派出去的探子也回来了:“先生,我们的人在林中与时章的人接头了。”
“今日,刀疤山的悍匪都在仙马洞庆功。”
陆辞颔首,沉声说道:“今日,拿下铁刀疤。”
大军分成几批人悄摸摸上山,村中也不敢完全将守卫撤走,每个村留下二百名守卫,陆辞他们带着一千多人上山。
夜幕将领,山上的悍匪许多都喝得晕头转向的,借着酒劲,大声嚷着,划拳的划拳,还有许多汉子围在一起说浑话。
铁刀疤坐在首座上,隐隐也有些醉了,山风穿堂而过,不知怎得,起了一身冷汗。
铁刀疤鹰眼看向下方的林子,黑黢黢的啥也看不见,倒是林中时不时的蹿出些飞鸟。
铁刀疤看了片刻,笑骂道:“真他爹的勤快,大晚上的飞个鸟飞。”
铁刀疤瘫在椅子上,醉眼朦胧的看着那树林,突然发现林中好像窜出什么了东西,铁刀疤眼睛一眯,陡然睁大。
着急大喊道:“他娘的,敌袭。”
铁刀疤一个箭步窜了出去,一巴掌挥在一个醉鬼脑袋上。
“醒醒蠢货,给老子起来。”
铁刀疤转头看向时章,破口大骂:“你他爹的,那群贼娘养的饭桶巡的什么逻,官府的人都他爹的扑脸上来了。”
那群喝得半死不活的山匪也吓醒了,手忙脚乱的去拿各自的武器。
“快,落石。”
“冲下去给我打。”
“放箭,放箭。”
陆辞他们已经攻了上来,现下所有的悍匪都在这了,他们加上时章的人,人数也比刀疤山的人少许多,不过因着突袭,这群流寇反应不及,多数成了刀下亡魂。
等到天空泛白,这场乱战才总算结束,铁刀疤捂着脖子,最终双目瞪大倒了下去,时章担忧的看向陆辞。
“主子!”
所有将士都在喘息,他们拼了一晚上,身上都是血,山匪的,他们自己的,山风吹过,鼻尖全是血腥味,有坚持不住的人轰然倒地。
胜了。
他们胜了。
“公子。”
“先生。”
姜殊等人都围了过来,焦急的看着陆辞,陆辞身上也染着血,一部分是贼寇的血,还有一部分,来自他自身。
陆辞腹部被刺穿了,正不停的在往外冒血。
“无碍。”
陆辞轻喘口气,方才鏖战时,铁刀疤奔着他而来。
陆辞如今腿虽已好,但也禁不住这么折腾,刚刚腿狠狠的抽了一下,身形没稳住,被铁刀疤找准机会捅了过来。
所有人在刀疤山上休整一番,朝山下走去,人虽累却高兴,困扰太仓的多年的匪患总算解决了。
陆辞等人在县令府拜见吴满仓,吴满仓一连说了三声好,他实在激动,没成想,真的有剿匪成功的一天。
吴满仓拍了拍陆辞的肩膀,笑道:“此番辛苦先生了。”
如今匪患已除,吴满仓迫不及待的想跟陆辞商议广开商路的事宜。
“太仓别的没有,粮食倒是不缺,若想做买卖,粮食便是太仓最好的货物。”
“大人不必担心,只需将太仓无匪的消息放出去,何愁引不来商户。”
陆辞让人把张强叫进来,陆辞说道:“此人正是粮商,听到剿匪消息后前来太仓运粮。”
张强也机灵,拱手作揖:“草民拜见大人,草民是山阳县人,此番正是来太仓买粮的,路遇敌匪,承蒙大人底下守卫所救。”
没成想这么快就有商户上门了,太仓兴盛指日可待。
吴满仓笑容满面:“好哇。”
吴满仓对着陆辞说道:“先生伤痛在身,就下去休息吧,晚些本官自会将先生所要之物送到先生屋里。”
此番剿匪结束,后续还有诸多事宜等着他要去处理,吴满仓想多留陆辞几日,帮他拿拿主意。
陆辞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他此刻十分想回李妩身边,不过,怕李妩担心,血淋淋的,终是决定在太仓蹉跎两日再回去。
陆辞告辞,时章跟着陆辞回了住所。
“主子。”
陆辞看着时章,时章已是良民之身,此番又剿匪立功,铁刀疤等人皆以伏诛,祸患已除,他日后的官途应是会顺当些。
陆辞淡声说道:“我说过,你应去的地方是沙场。”
时章瞪大眼睛,心中微动,一个八尺大汉眼睛微红。
“主子曾说,我不配。”
“宝剑锋从磨砺出,你若愿从征,一路往北去,北边有战事,日后是人杰是鼠辈,全凭自身。”
陆辞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相处中也知晓,时章未曾念过什么书,一个将领,不光得有胆量还得有谋略。
陆辞提点道:“今后,多读些书,行兵打仗不是光靠蛮力就能成事的。”
时章深深的看了陆辞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