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秀出去后,李妩松口气,不过,跟白秀胡言乱语了一通,心中倒是轻快了许多。
白秀下楼后看着在柜台处拨弄算盘的男子,不由皱眉,她还以为来这之后就只有自己一个账房先生了,那人是谁?
白秀笑盈盈的走上前,在江青山旁边坐下,也将自己的算盘拿出来,开始算账。
江青山冲着这个新来的伙计笑了下,他知道这是李妩带来的账房先生,将手中账本递给白秀,跟她讲着账目。
白秀笑容实了几分,这人心眼还不错,居然不藏私。
吴许在铺中蹉跎几日,实在等不下去了,他昨日已经瞧见江青山跟江奉身边的那个侍卫搭上话了,若他再不答应,没准日后他们真的不需要他了。
三人再次约在醉白楼。
李妩看着吴许笑道:“吴掌柜的想通了?”
江青山反倒犹豫了,皱眉说道:“我看这买卖还是在等等吧。”
吴许慌忙笑道:“再有一月,那江老板就离开常溪了,咱们还是早些决定,那样也能多酿出些白酒。”
李妩也劝道:“是啊,江掌柜就给吴掌柜个机会罢。”
“是啊是啊。”
吴许连连点头。
“我在常溪有三家酒坊,酿酒自然不用担心。”
李妩喝了口茶缓解笑意。
最后三人去官府过了文书。
日后几家铺子的白酒他们与吴许七三分,不过李妩与江青山之间还是六四分。
李妩问江青山,笑道:“江兄可会觉得不公?”
江青山摇头,酒坊各桩买卖出谋划策的全是李妩,他并未出什么力。
“江某倒觉着愧对好友之托。”
“舟宜兄让我照看你,反倒让你四处操心,惭愧。”
李妩笑了一下,说道:“此番能与那江大老板搭上线离不开你。”
说到这个,江青山也没过多谦虚了,问道:“若江奉下一年不来进酒了怎么办?”
李妩摇头,很坚定的说道:“不会。”
因为涉及朝中之事,李妩压了些声量,小声说道:“就算没了战事,可是军队也不会解散。”
“咱们的酒好,那些士兵们定会惦记。”
两人说话靠得略近,白秀看着了,不由有些吃醋,李妩出门带谈生意带的都是江青山,没带她,白秀靠了过去。
李妩看她来了,她跟江青山生意上的事也谈完了,正好,让江青山带带她。
李妩吩咐:“白秀,跟江掌柜好好学学。”
白秀慕地瞪大双眼,嗯?这人是掌柜?那她现在就是李妩唯一的账房先生?
白秀对着李妩灿烂的笑了一下,说道:“你放心,账我定会给你算得仔仔细细。”
李妩点头,去了后院,今日他们与吴许谈拢了,吴许会找时间带着白酒去与江奉谈买卖。
江奉此番需要二千石酒,他们大满酒坊,加上吴许的那三家鸿远酒坊就算没日没夜的酿酒,一个月也酿不出这么多酒。
李妩吩咐汉子们,让他们这月就多辛苦些,黄酒可以稍稍放放,多酿白酒,有大单来了。
果不其然,过两日,吴许来了大满酒坊,找到李妩说道:“成了,江老板要这白酒,咱们能酿出多少白酒,他全收了。”
吴许来这除了说这个,也从他鸿远酒坊送了个账房先生过来。
李妩自然也得安排个账房先生过去,李妩看向白秀,白秀了然点头。
白秀毕竟是个女子,李妩还是有些担心,叮嘱她:“此番去鸿远酒坊就只有你一个人了,不过你放心,两家酒坊隔得不远,若有人欺负你,你回来告诉我,我带人帮你出气。”
白秀笑道:“嗯,放心,就隔条街我还能让人欺负了。”
白秀跟着吴许走了。
李妩算着账,她与万八娘也谈了买卖,不过契书要下月才生效,这月他们给瑶台春的白酒和给其他各家红楼的白酒都多不了,全都得供给江奉。
冯枝此时端着熬好的汤过来,劝道:“夫人,歇歇吧。”
冯枝被陆辞叮嘱,要时时刻刻顾着李妩的身体,所以冯枝无事就借铺中的厨房给李妩熬补汤。
还是颇有成效的,夫人近来脸颊上长了些肉,不过,她自己也长了些肉,李妩每每都拉着她一块喝。
李妩笑了一下,主仆两人安静的喝着汤。
一月过去。
李妩他们将铺中酿出的白酒全部交与江奉,等所有酒桶都被搬上货船,江奉那艘大货船开走,众人都是齐齐松口气。
做官府买卖,还是让人有些压力的,特别是江奉这种军司,因为临时换了酒,江奉时不时派人去他们酒坊监督,生怕他们是敌国奸细,在酒水上做手脚。
而在另一边,云州盐城,赵乐笙也将酿出的白酒交与蔡尔举。
赵乐笙笑道:“蔡老板慢走啊,预祝蔡老板此番买卖做得顺当,在场上如有神助。”
蔡尔举看着赵乐笙,这小子比先前那个会说话,脑子也聪明,想来是知道他是什么人了,祝他们大军凯旋呢。
蔡尔举爽快的笑道:“借掌柜吉言,蔡某也祝赵掌柜生意兴隆啊。”
等人走后,赵乐笙一下泄了气,长叹一声:“终于走了,吓死我了,华期,扶着你家公子,腿软了。”
华期坚毅的眉不由皱了下,还是上前扶着他:“该回府了公子,老爷在等着。”
“回!去瞧瞧我好大哥的脸色,想必十分好看。”
两人回府。
赵乐笙跟他爹禀告完了,赵正源倒也没出尔反尔,真将赵双梁底下的铺子分了一半到赵乐笙名下。
等赵正源走了, 赵乐笙春风得意的去了赵双梁院子。
“大哥,近来可还好?”
赵乐笙也不要招呼,自己在位置上坐下了,自顾自的倒了杯茶。
“嗯,好茶,大哥果然阔绰,这般好茶弟弟也只能从大哥这讨上一杯。”
赵双梁看着赵乐笙笑盈盈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张嘴骂道:“别以为你现在得了父亲青眼就能越过我去,只要我娘在一天,你娘就是个妾,抬为平妻了又如何,你照样是个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