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孽犹可违,
自作孽不可活。
张培出现在天龙宾馆外,附近的路面上到处都是玻璃渣子,不少地方还在燃烧。
火焰、浓烟、爆炸粉尘、哀嚎声、呼救声、哭泣声交织在一起,现场一片狼藉。
看着现场的惨状,张培心想:起码能弄死对方一半人员,高阶试剂稳了。
他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是一脸的悲戚。
能当内奸的,果然演技都还在线。
张培刚靠近宾馆废墟,他发现有一处地方的砖块、水泥块在翻动。
轰。
两头诡异从废墟下冲出来。
它们后面,7道人影鱼贯而出,他们的模样十分的狼狈。
张培看着灰头土脸,面色不善的几人,目露惊骇。
一个都没死?
宋终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微笑道:“我们一个都没死,叫你失望了。”
宋终知道自己的推理出了问题,他觉得监视他们的应该是内奸派出的小卡勒米,没想到内奸居然亲自下场了。
张培发现自己动不了,他故作镇定,装模作样道:“你在说什么啊?是队长叫我过来救人的。”
孙林华同样在笑,只不过他笑得很冷:“看你装腔作势的样子还挺搞笑,你知不知道我们在进入宾馆之前就发现了你。”
张培继续狡辩:“我在附近溜达不行吗?”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你完蛋了。即便我杀错了人,也不会有人来找我的麻烦。”
孙林华懒得再跟内奸瞎逼逼,他摊牌了,不装了。
……
当俞飞虎带着小毛等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从衣物着装和身高体型上来看,死者是张培。
俞飞虎大致猜到了原因,可还是问道:“孟小友,怎么回事?”
“俞队,他就是潜伏在你们小队的内奸。这起宾馆爆炸案以及小毛突然变得冲动,都是他搞得鬼。他想坑杀我们,最终被我们反杀了。”
小毛指着地上的尸体惊呼:“什么,我突然变冲动是张培做的?”
“嗯,确切地说他诡器的技能。它能让人或者诡异失去理智,变得暴躁、冲动。”
“他的诡器不是一把匕首吗?”
宋终掏出一枚吊坠,“他还有第二件诡器。”
“该死的混蛋!”
“孙林华呢?”
“他有事走了。”
孙林华带着一管神秘的试剂和张培,连夜离开了大桥镇。
宋终则要了张培身上的两件诡器。
宋终起身:“俞队,内奸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我们也要去其他地方执行任务了。”
“感谢你们的救援和帮助,如果将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一定!那你可要好好活着。”
“没问题。你们路上小心。”
宋终靠近俞飞虎,附耳小声道:“大桥镇可能还有内奸,你做任何事情一定要留个心眼。”
……
第二天,空气有些潮湿,很是闷热。
要下雨了。
明湖边,听潮亭中坐着两人,一男一女。男的在画符箓,女的在品茶。
不知何时,湖面上溅起无数涟漪。
下雨了。
男人收了笔,女人放下茶杯,他们一同走到栏杆边上,目光注视着湖心岛。
那里有两头无比强大的诡王,2v2能和他们夫妻打成平手的,云帆帝国仅此一例。
女人无奈道:“诡异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实力越来越强,帝国内部的形势不容乐观啊。”
男子皱眉道:“比实力提升更可怕的是智力上的提升,诡异越来越聪明便愈发不好对付。另外,内奸的活动同样愈发猖獗,这颗毒瘤不除掉,我觉得形势只会进一步严峻。”
“确实!可这颗毒瘤不好清除啊,他们藏得太深了。”
“这话是总队那几个老头子告诉你的吧?”
女子点头。
“这话你也信?藏得深?深他妹啊!帝国内有能力做这事的势力能有几个?抱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态度,全荡平了就是。还不是那群老家伙怕这怕那、顾虑重重。”
男子破口大骂,文雅的气质顷刻间荡然无存。
“行了,你少说两句。”妇人劝道
楼梯口,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开口道:“好了,你们夫妻俩唱啥双簧,这话还不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邬刚假笑道:“嘿嘿。钱老,您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来这里?”
“怎么,你不想我来?那我走。”
老人故作转身。
邬刚赶忙挽留:“别啊,既然您来了,帮我们把对面那两头诡王处理掉再走也不迟。”
“你们俩号称帝国最强双人组合,这么长时间没拿下对方,丢不丢脸?”
邬刚苦笑:“还不是别人不清楚道门真正的实力,瞎说八道。”
“好了,不说这些。走,去把两头诡王处理掉,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
邬刚看着转了性子的钱老,说道:“您老不是急性子,现在却好像很赶时间,一定是遇到了麻烦事。您跑来找我们夫妻,则说明这件事需要我们去处理,对不对?”
钱老先是点头后摇头。
邬刚不解:“钱老,您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这是什么意思?”
钱老缓缓地说道:“确实遇上了麻烦事,但不需要你们去处理。”
顿了顿,他面色凝重地说道:“大雪山那边,人类损失惨重,你们师傅现在生死未卜。”
“什么!?”
一向风轻云淡的两人,脸色骤变。
“道门和帝国精英在大雪山与诡异交战,原本形势一片大好,可突然出现大量叛徒,致使我们的优势荡然无存。最终我们虽然消灭了所有叛徒,逼退了诡异,可我们的伤亡极其严重。道门7老,2死1失踪,剩余四人人人重伤,帝国秘密培养的精英,战死4成,残疾1成。”
钱老越说气氛越沉重。
“特么的,我说过多少次‘攘外必先安内’,可你们这群老不死听了吗?现在好了,酿成如此惨案,你们满意了?”
邬刚之前是装模作样骂两句,现在得知自己的师父失踪,大批同僚战死,顿时火冒三丈,出口成脏。
“白老头、俞老头、祁老头还有我,都已递交辞呈。”
邬刚不客气地说道:“哼,你们犯了错就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钱老苦涩道:“我们几个没打算逃避责任,他们三个已经前往大雪山,这辈子估计不会再回来了,除非诡异的事情彻底解决。”
“我们的决策出了大问题,不再适合担任缉诡总队的副队长。我过来主要是为了说服你们夫妻接替我们的位置。帮你们解决这两头诡王只是顺带的事情。完事后我也要去镇守大雪山,我们犯的错误,必须由我们承担后果。”
听潮亭中,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除了我们夫妻,另外两人是谁?”
“姚景天和王腾。”
一问一答。
“行,我答应了。”
邬刚之所以同意,是因为另外两人与他的处事理念相差不多,方便共事。
他最讨厌那种担心一方独大,非要弄成互相牵制的共事方式。
“走吧,湖城的诡王也该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