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吕含滟的儿子,吕含滟的夫君又是君临国的齐王,家世显赫越过太子,怪不得能如此肆无忌惮地在街道上疾驰。
“世子!世子!”
一群侍卫急忙跑上前来,给少年喂了颗丹药。
“啊……疼死我了!你们把这个女人抓起来,给我痛打五十大板!”慕容晖龇牙咧嘴,瞪着满是怒火的眼睛,好像要把蓝泠活活烧死。
侍卫看了蓝泠一眼,为难道:“这……世子,她好像是青璃大师,我们动不了!”
若是以前的青璃,也许还能仗着吕大人的权势地位,让她弯腰致歉。
可现在的青璃已经加入了圣殿,和吕大人平起平坐。
要想处置青璃,必须由凌天帝下令!
“什么青璃大师?不就是一个破炼药的吗?人界又不缺五品炼丹师!你们再不上,我就砍了你们的狗头!”慕容晖服下丹药,身上不那么疼了,喊声都高昂起来。
侍卫们对视一眼,只觉得头疼不已。
慕容晖从小就是齐王府唯一的孩子,地位不可动摇的世子。加之父母权势煊赫,无比溺爱,他又年纪尚小,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
以前还好,只要不对上凌天帝,君临国的人不是惧怕吕含滟,就是要给她几分薄面,能让慕容晖在帝都横着走。
可终究还是踢到铁板了!
蓝泠眸色冷漠地睨着这个熊孩子:“君临国明令禁止街道疾驰,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想必世子也是如此。”
“你知道我爹娘是谁吗?我每天都在街道上疾驰,也没人能管得了我!”慕容晖恶狠狠地推开侍卫,“一群废物!都起开,我亲自来教训这个女人!”
说着他便拔出腰间的宝剑,气势汹汹刺向蓝泠。
长生略一抬手,慕容晖便被震飞,连带宝剑一同摔在地上!
“好!”
人群中,有人没忍住发出一声欢呼。
这些年慕容晖不知在帝都做了多少恶事,横行霸道,百姓们一直敢怒不敢言。
如今终于看到有人敢揍他了,真是爽快!
“你……你等着!我回去告诉爹爹和娘亲,打断你们的狗腿!”慕容晖也不是傻子,知道他和侍卫们都打不过人家,便撂下狠话大步离开。
长生摇摇头,无奈道:“小姐您才进圣殿头一天,就得罪同僚了。”
“无妨。”
蓝泠并不在意。
做错事的是慕容晖,若连这点事都要夹着尾巴做人,那真是窝囊至极。
长生带蓝泠走到新店铺面前,蓝泠便发现这里的位置十分特殊,四道大门,每一道都面朝宽阔的大街,人流量可观。
且它是整条街最大最高最奢华的建筑,能轻易吸引每一个路过的行人。
“小姐,您觉得这个综合了好几个店铺的地方,该叫什么名字?”长生问道。
蓝泠凝望整个楼阁,黑眸中浮现思索之色。
她现在卖的所有东西,都是从无药洞天和九琰宝阁里拿出来的,不如将二者结合一下,组成一个新名字。
“青璃宝阁。”
蓝泠一锤定音,长生立刻去办,制出一块巨大的匾额,挂在三楼和二楼的外边,引无数百姓围观。
“青璃宝阁是什么意思?”
“听说以后青璃大师名下的所有铺子,都会集中在这里!所以统一称青璃宝阁!”
“天呐,那些有钱人进去一趟,荷包得被掏空吧?青璃大师也太会赚钱了!”
“哎,你们说青璃得罪了吕含滟,吕含滟会不会在背后给青璃穿小鞋啊……”
“你小声点,这种闲话你也敢讲!”
百姓们议论纷纷的同时,慕容晖回到齐王府,齐王听说儿子被打了,震怒不已,当即派人告知吕含滟。
另一边。
长生抬起手臂,指向远方:“小姐您看,这就是我们买下的新学院,灵神学院四个字已经挂上去了。”
蓝泠远远扫了一眼,只见学院确实很大,但也死气沉沉的,不像是少年们奋发向上,朝气蓬勃的地方。
与君临国的大多数建筑一样,学院里的房子几乎都是青灰色,上面压着厚厚的积雪,零星几棵枯木立在空地中,别提多凄凉了。
长生满眼无奈:“其实我也觉得这儿不像是学院,倒像是监狱。但君临国就是这样的,挑不出花来。”
听闻在千年前,君临国是三国中的“蛮荒之地”。
由于大半年都在下雪,气候寒冷,物资匮乏,年轻人都会去其他两国闯荡,能定居的就不会再回来了。
离开故土的少年里,凌君晔也曾是其中一个。
但与大多数年轻人不同的是,他在成为人界霸主,手握天下后不仅回来了,还在君临国帝都建起圣殿。
圣殿至今还在源源不断地吸引满腔抱负的少年,这座寒冷沉寂的城市竟也成了香饽饽,成就如今的繁荣景象。
但即使如此,君临国的寒意并未减少一分一毫,它是无数人心中苦不堪言的朝圣之地。
蓝泠的眸光深深,长久地注视着灵神学院。
既然她要办学院,就要尽力办到最好,她不想看到君临国的灵神学院与其他两国差距那么大。
至少要让这里比外面温暖些许,至少要有鲜花草木,至少要粉刷充满希望的颜色。
她要制作一种能让某块地方保持温暖的东西,再筑起结界,让鹅毛大雪落不下来。
如此想着。
蓝泠便一边在心里清点有多少可用之物,一边考量计划的可行性,一边回到府邸。
刚到门口,影卫便说:“吕含滟来了,在大厅等您。”
“好。”
蓝泠微微颔首,前脚刚踏入主厅,吕含滟就带着馥郁的香气迎上来。
“你可算回来了!青璃,都是我那孩子被宠坏了,我已经让夫君教训他了,你可千万别跟孩子计较啊!”吕含滟的语气愧疚又无奈,依旧是热络地来拉蓝泠的手。
蓝泠又一次避开,嗓音比积雪还要清冷:“不是我要计较,是慕容晖触犯了律法,理应受罚。”
“哎呀瞧你说的,哪有那么严重!不过是小孩不懂事罢啦!”吕含滟笑容灿烂,“而且我已经问过皇帝陛下了,他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