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看清之后,唯有林溪似喜似悲,又有些糊涂。
自爆后的灵识不是应该跟华九英那样一片一片的么,怎么纪无双的灵识看起来,莹光闪耀一点事都没有。
“表姐,你认识他?”羲长乐大眼骨碌直转。
何飞岩端详了半天,倒吸一口凉气,结结巴巴道:“你你你……纪无双?”
“什么!”宋小鱼跟羲长乐吓的蹦了起来。
仔细研究一番,这这这,明明是个满身悲怆之气的糟老头子,怎么会是皎如玉树的纪无双!
再多看看,似乎……好像……还真是……
此刻,三人看着纪无双满是褶皱与气恼的脸,既尴尬又心虚,开始向着林溪靠拢。
何飞岩硬着头皮解释道:“不是,纪无双,这个事情你听我们解释!我们没有……我们也不是……
虽……虽说我们是归元宗的弟子,但真不是故意骗你……和先生的……”
素来耿直的何飞岩说到最后,愧疚的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林溪叹了口气,她就愣了一会儿神,羲长乐都快把她的胳膊掐掉一块肉了。
她艰难开口:“去把裴少君叫过来,要快……”
三人如梦初醒。
三张传讯符像流星一般同时飞走了。
这时他们才想到还有传讯玉简能用,毕竟小二十年没用,差点忘记了。
宋小鱼:啊啊啊,大师兄你祖宗来了,救命啊……
何飞岩:快快快,江湖救急,大师兄速来!
羲长乐:嘤嘤嘤,大师兄你在哪里?出事了……
裴少君:呵!跑的倒快,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幸好裴少君离的不远,千重楼的战船本就跟在归元宗后面。
只是裴少君上船的时候,被江山月拦了拦:“是裴师侄啊,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他就知道,祸头子一醒准没好事,那三个嘴巴闭的跟蚌壳似的什么都问不出来。
本想打探一二,结果,也不知她从哪里得来的阵法,将他的灵识挡住了。
倒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只是要让这黑心的祸头子察觉到了,必定得理不饶人的要找他扯皮。
只好暂且作罢。
江山月是元婴修为,喊同为元婴修为的裴少君为师侄本就占了便宜。
裴少君才不吃这个亏,手上亮出三张吱哇乱叫的传讯符。
笑咪咪道:“江师兄快让开,你家小弟子喊我救命,再晚,命没了我可真不管了……”
江山月顿觉面上无光,自家小弟子跟个外人求救也不找他,定是那祸头子撺掇的。
他冷冷道:“不必了,我家弟子好着呢!”
裴少君抬手间将乌笛转了一圈,潇洒道:“江师兄,别那么小气!
什么你家我家,咱们不都是一家人么,还分什么彼此,快快让开,我跟他们之间的事……说了,你也不懂……”
“嗤……”江山月冷着脸还是让他上了船。
林溪这么急的找他只怕是真有急事,他不会拎不清。
说到底,这回归元宗的确是占了便宜,就让裴少君小小的得意一回又有何妨。
“纪师兄,是真的,我们是被你的徒子徒孙们给送过去的……真不是有意偷学你们的功法……”羲长乐躲在何飞岩的身后,努力的辩解。
“是啊是啊,他们还劝溪溪改投千重楼呢……”宋小鱼也在帮腔。
林溪有点乱,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索性沉默不语等裴少君来了再说。
“师弟师妹,你们这么急的找我过来……可是想起大师兄的好了?”裴少君站在门口,甩了甩头上的发带,十分的风流倜傥。
江山月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骂,跟只花孔雀似的不要脸。
门打开了一条缝,何飞岩伸出一只手将裴少君拉进屋之后,“呯!”的一声门又关上了,还没忘记打开隔绝阵法。
“哟嗬!”门外的江山月都不敢信,自个竟然吃了个闭门羹,半天没缓过神来。
还没等他生气,四人十分狼狈且敏捷的蹿了出来,还贴心的关上门。
“你们干嘛呢?”江山月狐疑道。
四人也没想到江山月就守在门口,林溪更是吓了一跳。
她立刻先发制人:“江堂主,您这是在偷听么?您怎么能这样对待天才小金丹?”
“偷听?偷听你们把裴少君弄来关在屋子里?”江山月面无表情的反驳。
老狐狸到底是老狐狸,转移重点、避重就轻是专业的,小狐狸在他面前可占不了上风。
“昂……”林溪语塞,毕竟看起来就是这么回事。
她不好再追问下去了,灵机一动:“他欠我们灵石……我们……我们是在逼债……”
江山月把手拢到宽袖里扬眉冷笑,脸上写着你猜我信不信。
小小金丹敢找元婴逼债,哪儿来的脸!
“江堂主,许久未见甚是想念,身为天才小金丹可有福气请您喝杯茶?”林溪眨了眨眼,如今之计,唯有调虎离山。
“欸,出趟门长进了不少,还知道孝敬长老?”江山月似笑非笑:“我可真有福气,你就说这茶有毒没毒吧……”
林溪笑呵呵道:“江堂主,您可真会开玩笑,就算有毒也不见得能毒死您老人家……”
“也对,怪可惜的……”江山月阴阳怪气的。
林溪眨了眨眼,搞不清江山月发什么神经。
碧波雪泡过之后茶香清冽,茶水碧绿,叶片层层叠叠带着氤氲之气。
林溪十分大气的送上一匣:“江堂主,这可是弟子特意为您寻的仙茗……”
江山月品了一小口便知不俗,虽然市面上不曾见过,但一望便知此茶生长在灵气极为浓郁之地。
灵气意境,口感品阶,均为上上品。
江山月低头品茶没有出声,他默默思考林溪为何出手如此大方,究竟要遮掩何事值得下这么大的本钱。
林溪冤枉。
这茶在上古时期勉强跻身中等,她是真搞不清后世茶叶市场的行情。
她喝茶基本靠蹭,且都是顶级,压根就没花灵石买过茶。
林溪叭叭的说了一堆,发现江山月居然不吱声了。
她不得不追问:“江堂主,多年未见竟如此沉默寡言?”
江山月抬起头来,面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张口就道:“你爹死了……”
“啊?”林溪的脑子硬是没转过来,愣了好一会儿,才道:“江堂主,你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