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离去后,沈玉真正欲与薛雁商议要事,却不料对方先一步将他按倒在地。
薛无厌修长的手指轻轻抽去沈玉真发间的玉簪。
霎时间,如瀑青丝倾泻而下,铺散在地面上,衬得沈玉真那张精致的面容愈发清丽动人。
薛无厌本是临时起意想要逗弄小兔子,此刻却不由得怔住了神。
他缓缓俯身,轻轻挑起沈玉真的下巴,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却又暗含沙哑:“关主?”
沈玉真只觉耳根发烫,心跳如擂鼓般剧烈,扑通扑通地仿佛要冲破胸膛。
他不敢直视男人的眼睛,只得微微偏过头去,声音很轻:“雁、雁兄……”
“关主为何不敢看我?”
薛无厌刻意压低嗓音。
两人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拂过面颊,那气息仿佛直接落在了心尖上。
沈玉真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才小声嘟囔:“雁兄莫要取笑我了。”
薛无厌闻言轻笑出声,低头亲了亲沈玉真的额头,嗓音低沉悦耳:“怎会是取笑?”
“阿真如今贵为一关之主,为兄甚是欢喜。”
沈玉真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有些茫然,感受着额间残留的温热触感,心跳愈发不受控制。
他整张脸都烧得通红,却还是怯生生地问道:“那雁兄这是……”
薛无厌微微扬起嘴角,又在那泛着红晕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感受到怀中人身躯明显一颤,震惊地望过来时,他才低声道:“为兄只是觉得……”
“关主给为兄的俸禄,似乎有些微薄了。”
沈玉真的脸颊柔软温热,肌肤如凝脂般细腻,让薛无厌心头泛起阵阵痒意,恨不得彻底据为己有才好。
沈玉真隐约觉得两人此刻的举止有些逾越,但转念一想,薛雁往日也常这般亲昵,只不过那时仅限于轻触额头或发顶,如今却……
他虽觉有异,却不仅毫无排斥之意,反而因着往日的亲密,将这一切都当成了挚友间特有的亲近方式。
可怜的沈玉真,就这样一步步沉陷入薛无厌精心编织的情网中,被对方不动声色地攻城掠地,甚至连半点破绽都寻不出。
此刻他心跳彻底乱了方寸,思绪也混沌不清,听着对方的话语,下意识便问道:“那雁兄想要什么?”
薛无厌凝视着怀中青年纯真的面容,险些就要将那句“为兄只想要你”脱口而出。
他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渴望,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关主。”
“亲一亲属下可好?”
他故意用“属下”二字自称,让沈玉真顿时怔住了。
见对方还未回神,薛无厌又凑近沈玉真的耳畔,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垂上,声音低哑地诱哄道:“阿真,亲一亲为兄?”
“卿卿,可好?”
这声“卿卿”叫得百转千回,沈玉真哪里招架得住。
尽管心跳快得几乎要跃出胸膛,但看着对方眼中流露的恳切,听着那带着几分央求的语气,他根本狠不下心拒绝。
于是他颤抖着抬起双臂,环住薛无厌的脖颈,微微侧首,将一个吻小心翼翼地落在对方的发间——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主动亲吻旁人。
筑基之后,修士体内浊气尽除,本无需日日沐浴。
但薛无厌与沈玉真仍保持着每日沐浴的习惯。
明明用的是同样的灵皂与灵花汁液,可沈玉真总觉得薛雁身上的气息格外好闻,带着松柏般清冽的幽香。
这让他不由自主地凑近,再次在那乌黑的发间落下一吻。
他全然没有察觉,薛无厌唇角悄然勾起的笑意。
薛无厌却忽然抬起头,故作委屈地摇头:“卿卿好生不公平。”
沈玉真眼带疑惑,不解地问:“嗯?”
“为兄亲的是阿真的脸颊,”
薛无厌声音里带着几分刻意的低落,“阿真却只亲为兄的发间,未免太不公平了。”
那语气中暗藏的委屈拿捏得恰到好处,既让沈玉真听得真切,又不会显得太过刻意。
或者说,这份委屈本就是薛无厌精心设计,故意要让沈玉真察觉的。
可怜的沈玉真哪里经得起这般?
他紧张地绞着衣袖,长睫轻颤着闭上双眼。
在心跳如鼓的悸动中,他鼓起勇气仰起脸,将一个轻轻的吻印在薛无厌的脸颊上。
一触即离。
快得如同蜻蜓点水。
趁着他不敢睁眼的间隙,薛无厌将目光流连在那张羞红的容颜上。
就在沈玉真想要退开的瞬间,他忽然收紧环在对方腰间的手臂,俯身而下——
温热的唇瓣压在沈玉真的脸颊上,停留片刻后,竟用齿尖轻轻一咬。
“雁、雁兄!”
沈玉真脸颊瞬间烧得通红,耳尖更是红得滴血。
他惊呼出声:“不可,雁兄……”
嘴上虽这么说着,那双手却诚实地环住了对方的脖颈,丝毫没有推开的意思。
薛无厌眸色渐深,眼底翻涌着晦暗难明的情绪。
他嗓音低哑得不像话:“阿真,学会了吗?”
“什么?”
薛无厌轻轻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又在对方慌乱的目光中,温柔地亲了亲他的鼻尖:“与我亲近,你可学会了?”
这话说得极轻极柔,却让沈玉真听出了其中不容抗拒的占有欲与……
毫不掩饰的强势。
此刻的他,就像一只被灰狼圈在怀中的兔子。
似乎……
永远都逃不掉了。
甚至沈玉真的直觉在疯狂预警——
若他敢对眼前之人生出半分逃离的念头,对方都绝不会允许。
他真切地意识到——
自己已然成了对方的独占之物。
但奇怪的是,或许是因为两人朝夕相处太久,沈玉真对眼前之人竟生不出一丝恐惧,也提不起半点排斥之心。
他早已——
对这个人产生了难以割舍的依赖。
仿佛……
今生今世都离不开他了。
沈玉真悄悄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学着方才对方的“教导”,小心翼翼地凑近,将一个轻柔的吻印在薛无厌的脸颊上。
当触碰肌肤的瞬间,他微微张开双唇,轻轻咬了一小口,这才红着脸回应:“阿真……”
“阿真学会了。”
说完,他抬起双臂环住对方的脖颈,将发烫的脸颊埋进薛无厌的肩窝,又依赖地蹭了蹭,像只撒娇的小兽。
然而即便如此,薛无厌心底仍在疯狂叫嚣着——
不够。
还远远不够。
在沈玉真看不见的角度,薛无厌的眼神已经暗沉得可怕,但他不愿吓到小兔子,决定继续循序渐进。
他强压下翻涌的欲望,只是抬手将人更紧地拥入怀中,同时暗中运转元力,平复身体的异样。
绝不能让沈玉真发现他炽热的情意。
两人静静相拥片刻,沈玉真才轻声提起正事:“雁兄,我打算明日为关中百姓测试灵根资质。”
薛无厌明白他的心思,并无异议,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不敢多言,生怕暴露自己已然沙哑的嗓音。
沈玉真继续道:“幸好我带着测灵根的法器,这件事就交给工户堂去办吧。”
薛无厌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玉雪关从前根本没有条件测试灵根,那些修士之所以能踏上修行之路,大多是偶然发现自己能感知灵气,这才误打误撞开始修炼。
即便如此,他们中大多数人也并不清楚自己的灵根属性与纯度。
毕竟所有人的精力都放在了如何生存上。
资源匮乏到极点,他们连最基本的修炼物资都没有。
而那些所谓的“凡人”中,定然也有许多身怀灵根却未被发现,只能碌碌终生的人。
如今玉雪关有了防护大阵的庇护,总算能获得一段休养生息的宝贵时间。
虽然阴煞十五嶂最高只有金丹期魔修,但谁也不能保证他们是否拥有五级攻击资源,能够破开防护大阵。
因此沈玉真必须抓紧这段相对安全的时期,尽快提升关中的整体实力。
唯有自身真正强大起来,关中百姓才能守护自己的家园。
而测试灵根资质,正是计划的第一步。
除此之外,若发现资质出众者,沈玉真还打算将他们招致麾下,为自己的势力奠定根基。
同时他还打算召唤更多玩家,把关中的各行各业都发展起来。
沈玉真继续说出自己的规划:“我还打算让灵粮堂和百草堂合作,带领关中百姓在关内关外开辟更多灵田和药田。”
薛无厌清了清嗓子,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这才温声回应:“此举甚好,当务之急便是解决温饱问题。若连饭都吃不饱,百姓们哪还有精力修行?”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薛无厌略作思索,顺着沈玉真的思路补充道:“既然如此,也该让驭兽堂豢养一批灵兽,作为耕田种地的助力。”
“是啊!我还打算让驭兽堂再抓些蛮兽来养着,毕竟也不能光吃素嘛!”
薛无厌忍不住弯起嘴角,抬手揉了揉他的后脑勺,声音里满是宠溺:“好,都听阿真的。”
他又提出建议:“等测完灵根资质后,可以让战兵堂招募新兵,负责守卫关门和在关中巡逻。关主府也需要护卫值守。”
沈玉真立即补充:“我们带来的护卫可以先充当一部分士兵,剩下的让他们带一带新招募的士兵。”
“嗯。”
“至于那些没有灵根的凡人,”
薛无厌继续道,“可以让司工堂招收,安排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比如修补关墙之类的。”
“好注意!”
沈玉真眼睛一亮,“到时可以先不给他们发放金银,份例都用灵米来结算。”
“正该如此。”
毕竟在当前的玉雪关,百姓就算有了金银又有何用?
根本买不到粮食啊!
在经济和贸易尚未发展起来之前,实实在在的粮食才是最珍贵的。
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一边讨论着关中的各项事务,一边初步拟定了一些法规条例,气氛温馨而融洽。
最后,沈玉真突然想起一事:“我打算把真禾雁记也搬来玉雪关。”
薛无厌自然明白他的想法,微微颔首:“自无不可。”
“我待会就给他们传信,让他们分批离开漠原镇。等沈一取出雾沙秘境后,可以直接将他们装进秘境,再送到玉雪关。”
“好。”
薛无厌应道,随即想到一个问题,“雁玉街怎么办?”
沈玉真闻言眉眼弯弯:“街道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生活在那里的人。”
说着,他的声音渐渐轻了下来,带着几分羞涩:“只要我和雁兄还在一起,雁玉街就永远不会消失。”
这句话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在薛无厌心尖最柔软的地方。
他忍不住低头,在沈玉真发顶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那就让雁玉街永远都不消失。”
“嗯。”
——如果雁玉街不消失,那他们也永远不分开。
这简单的话语里,藏着最真挚的誓言。
沈玉真原本以为,他和薛雁要在外游历很久才能找到合适的定居之所,因此不便带上全部人手。
而如今这么快就找到了落脚之处,甚至要在此驻守十年之久,自然没必要让那么多玩家和护卫继续留在漠原镇了。
与其让他们分散两地,不如一同来玉雪关发展壮大。
况且以玩家们的性子,即便他不主动召唤,也必定会有人偷偷跑来。
与其到时候手忙脚乱,不如现在就统一安排,省去许多麻烦。
于是当晚,沈玉真就给真禾雁记的所有玩家发布了任务公告,让他们这几日收拾好所有能带走的资源,分批离开漠原镇,等待与沈一会合。
沈玉真料想得不错,那些玩家原本确实在私下商议,盘算着如何进入阴煞十五嶂。
如今接到正式任务,顿时打消了那些危险的念头,个个激动不已。
与此同时,沈玉真还特意让玩家给三个人传话。
当晚,真禾雁记内便上演了这样一幕:
“事情就是这样,黄前辈。沈……”
玩家顿了顿,继续道:“沈关主特意嘱咐,要您带上真禾雁记的匾额。”
“若有人问起缘由,就说要去其他城池发展。”
黄仓此刻的心情可谓五味杂陈,震惊与喜悦交织,却又想到什么似的,面色略显扭曲。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辛苦你了。”
说完,他取出一个芥子袋递给玩家。
玩家既得了积分又有额外赏赐,自然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而黄仓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最初听说沈玉真要带他走时,他确实欣喜若狂。
毕竟当初因为实力不济,又需要打理真禾雁记,才不得不留下。
能跟在沈玉真和薛无厌身边,自然更安全嘛!
但当他得知沈玉真竟在魔修老巢当上了城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这……
这不是把他往虎口里送吗?!
简直要吓晕过去!
不过这些年他亲眼见证过两位公子的能耐,此刻虽有些忐忑,更多的却是兴奋——
能在更大的地方上施展拳脚了!
虽然这“拳脚”不过是种田的本事。
但再微末的技艺,只要用在合适的地方,也能绽放光彩。
沈玉真让玩家传话的另外两人,自然是晁家兄弟。
与黄仓的复杂心绪不同,这些年过去,这两兄弟依旧保持着单纯木讷的性子。
沈玉真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这样的人若遇上明主,自能活得轻松自在。
但若遇到心术不正之人,恐怕就要沦为垫脚石了。
好在晁家兄弟足够幸运。
与此同时,沈玉真也在关主府中选定了满意的院落,正指挥着柳绿芸和薛霖收拾屋子。
他打算等测完灵根后,再为府里招募一批下人,同时也要培养几个新的心腹。
毕竟现在薛霖和柳绿芸既要修炼,又要处理各种事务,总不能还让他们做这些杂活。
虽然两人都心甘情愿。
但沈玉真不愿耽误他们。
趁着这个空档,薛无厌借口修炼,独自进入了修炼室。
他准备召唤冥冥幽魂,塑造冥冥之体,着手建立自己的正魔道势力。
此刻,他正将意识沉入神魂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