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街03号……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寒江念了一遍名片上的地址，问徐慎。
这名片上的布局很奇怪。没有名字，只有一行地址，而地址也只占了名片的下半部分，上半部分完全是空白的。
似乎是在暗示着寒江，如果不去找他，就无法知道其他的信息。
徐胜微微颔首。
“般若街靠近分解教的势力范围，离这里很远。”他抬头看了看天色，一片灰蒙蒙中月亮已经露了头。
“今天过去估计来不及，明天我送你过去吧。”
他看了一眼她的上衣口袋，眼中的光有些深沉，还想说点什么，舌尖抵住了牙齿，又在开口的前一秒沉默了下去。
寒江没有注意到徐慎的欲言又止。有了徐慎这句话，寒江放下心来，既然他用这种平淡的语气提起那个地方，应该不会很危险。
“真是神奇。”寒江收起了名片，踩着水花说道。
“你说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当时确实听见系统宣布了他的处决信息，不只是我，南哥和管苗苗也听见了，他怎么会死而复生？”
想到徐慎给她的戒指似乎也有类似的功效，她不禁猜测道：“难道是高等级道具的效果……这样的道具应该也价值不菲吧？”
“应该不是道具这样的外力作用。”
徐慎微微眯起眼睛，那个一闪而逝的撑伞人影总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对方冲他招手似乎也没有挑衅的意味，更像是一种很微妙的问候。
但他的记忆力很好，他确信他从未在黑原见过这个人。
“我更倾向于是异能等方面的影响。”
“可是他的异能是催眠呀。”提起这个，寒江却十分肯定：“他被处决的时候，我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幻象波动，那是真实的死亡。”
徐慎扬起了两人相牵的手，一点红光从两人紧扣的指节中透露出来。
是绯红之灵。
“除了异能。还有可能是他与某个神明签订了契约，直接影响到了他的体质。”
徐慎慢慢说道。
“体质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吗？死而复生？”寒江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如果那个人的体质可以让他随意地复活，那他基本上就摆脱了笼罩在所有人头顶的死亡阴影……这么好的事情，真的存在吗？
“只怕他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徐慎比任何人都了解和神明共处的法则。如果寒江口中的这位“方照”真的做到了死后复活，那么他活着的时间估计也快乐不到哪里去。
“算了，明天就知道了。”寒江决定不再花脑细胞去想这件事，反正想也想不出个结果。
雨渐渐小了，雨滴打在伞上的声音由沉闷的啪嗒声成为了细碎的滴答声，迎面吹来的风也不再那么闷热，而是转变为了某种雨后草木的清新味道。
好像还混合着徐慎身上传来的香味。
“……”寒江奇怪地瞅了徐慎一眼。
“怎么了？”徐慎对他人的目光，尤其是寒江的目光十分敏锐，他喉结滑动了一下，低头问道。
“哦，没什么，就是，你用的什么香水？”
寒江说着，又皱起鼻子嗅了嗅。
是真的，空气中确实有一股不属于草木清新的味道，不是她的幻觉。
靠近了徐慎一步，那股味道更加明显了。如果要形容的话，大概是一种清冽又包容的味道，像是橡树林中消融的冬雪，又好像带着一丝浅浅的柑橘调。
她凑的太近，几乎快要贴到他的外套上了，鼻子耸动的样子像一只小狗，抬头望他的时候，眼睛亮得惊人。
徐慎在她炽热的目光里侧过了头，耳根发红。
他想了想，又转了回来，看着两人极近的距离，不但没有后退，反而还微微俯身，让领口的香气能更精准的传到寒江鼻尖。
“你不喜欢吗？”
他专注的看着她，诚恳地问道。
……啊？
寒江大为震撼。
她进黑原的时候正是查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进入社会这个大染缸，自然也没有经历过从土狗变成潮人的一系列转变，在她的印象里，香水还属于社会中高端人士的用品。
而徐慎失踪的时候甚至还没她现在年龄大，在她心中，两人一直是没有进过社会的纯洁土小孩。
而现在徐慎竟然背着她喷香水，被问到还直接承认了——这是继徐慎背着她偷偷锻炼之后，对她的第二大背刺。
她太久没有回答，让徐慎有些忐忑，心中把乱出主意的符洛刀了千百遍。
“男人是听觉动物，女人是嗅觉动物，一个好闻的男人总比一个发臭的男人要更吸引女人——”符洛是这么说的。
“我不臭。”还没说完就被徐慎打断：“而且，你上次说的女人是视觉动物。”
“诶，上次归上次……总之呢，你的外在条件已经很顶级了，但是这么多年她估计也看腻了，要想有进一步的突破，就得往其他地方下功夫。”
徐慎眼睫一颤。
“喏，这是顶级调香馆Noim的新品。”符洛将绑着丝带的白色玻璃瓶推给他：“你下个副本不是要和小寒江一起？姑且试试咯？”
“没用你记得再退给我啊！这东西挺贵呢，别浪费了。”
思绪拉回，他跟面前的寒江对视了一会儿就垂下了眼睫，面上一片冷静，耳根也在逐渐变凉的晚风中褪下了红晕。
想什么呢，徐慎。
香水是在进副本前喷的，一个副本的时间过去，大概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他本来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却没想到这么淡的味道寒江也能闻到。
而且她眼中的神色怎么看都不像是喜欢的样子。
寒江难得看到徐慎脸上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现这么复杂的表情，忍不住故意沉默，多欣赏了一会儿。
但看着对方握伞的手逐渐收紧，还垂下了眼睛，她就收起了这份玩闹的心思。
从小一起长大，她再熟悉不过，这是徐慎不开心又强作镇定的表现。
“喜欢的啦。”
寒江伸手替徐慎整理好了被风吹乱的领口，后退一步，把二人间的距离拉回了正常模式。
“很好闻……很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