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大楼。
江辞晚靠在温修文办公室的真皮沙发里,羊绒毛毯一直盖到肚子。
精致的小脸瞧着有些闷闷不乐。
这办公室里开着恒温空调,暖风一直都在吹,但温修文还是觉得她会冷,非得要她盖着毯子才行。
她已经在家里待了好几天,确实也是闷得慌,心情一直不太好。
温修文想着让她出来透透气,毕竟情绪不能太压抑,但也不放心她独自一个人,今天便带她来了公司。
他在沙发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还困吗?”
江辞晚眨眨眼睛,看着他,摇头说:“你忙完了?”
刚才他在办公桌那办公,表情看起来十分严肃,她就没有过去打扰。
温修文温声说:“还有个会,大概要一个小时。你自己在这里玩一会儿,等会儿我带你去吃饭。”
“嗯。”江辞晚点了点头,“你去吧。”
等到温修文离开后,江辞晚对着落地窗外的城市天际线发呆。
只不过才过了十几分钟,门口又传来动静。
好像是高跟鞋的声音。
江辞晚抬眼看去,祁怡怡走了进来。
她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身上是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套裙,亮红色的口红衬得气色很好。
江辞晚垂眸刷着手机,没有理她。
不出意外,祁怡怡大概是来找温修文汇报公事。
他现在不在,她等会儿自然就走了。
而她们两个人之间并不熟,也没有什么寒暄的必要。
只不过,祁怡怡并没有像江辞晚预想中的那样离开。
她似乎是专程来找江辞晚的。
“江小姐。”
祁怡怡喊了一声。
“江家最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也替江董事长担心,想必江小姐这些天也寝食难安吧?”
江辞晚没有回应,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满是不屑。
这是江家的事情,还轮不到她在这里说三道四,自己的处境更是不用她多嘴。
祁怡怡见江辞晚直接无视她的话,此时也不恼,反而还走近了过来。
她径直走到沙发前,将黑色录音笔重重拍在茶几上,“你最好是听听这个。”
江辞晚的目光落在那支录音笔上,神情有些不解。
“这些天,修文为了你们江家的事情忙上忙下,连温氏的许多项目都跟着推迟……在外人看来,他对江小姐更是万分关照……只是,江小姐你难道真的以为,修文是真心想帮你?”
祁怡怡声音不高不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你想想,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他那么优秀、那么骄傲……可这些年却被你肆意羞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随意打骂……就像上次你扇他耳光的事情,应该发生过很多次吧?
江小姐,你真的觉得,这么大的屈辱,是能轻易放下的?现在你背后的靠山已经没了,他为什么还要继续对你好?”
“你想说什么?”江辞晚的声音平静,丝毫没有波澜,“你有什么目的?”
她并不觉得祁怡怡今天是专门来替温修文诉苦的。
任何人都不可能无缘无故做什么事情,背后必定藏着驱使他这样做的一个利己的理由。
“目的吗?” 祁怡怡挑眉,涂着睫毛膏的睫毛颤动几下,“我只是想让江小姐看清楚真相——比如,为什么陈副总会在江氏的董事会上突然倒戈?”
见江辞晚没有动作,她弯腰按下录音笔的播放键。
电流声过后,温修文低沉的嗓音在寂静中响起。
“江叔暂时回不来,剩下的……有劳陈副总,在董事会的时候……”
录音里,温修文平静得可怕,就像只是在谈论一场普通的生意。
“温总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一直都是听您的吩咐……”
陈副总谄媚的声音就像江辞晚曾经见过的、摇尾乞怜的老鼠一样。
令人作呕。
那天的董事会,她虽然没去,但也清楚一些情况。
是陈副总最先开口,这才让其他股东跟着妥协。
她原以为是温修文拿捏着陈副总的把柄,迫使他不得不低头。
可现在一看,他们两个人是早就已经串通好的。
“之前在会所,我亲眼看见他和陈副总见面,这才听到一些消息。”祁怡怡抱起双臂,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江小姐,你以为的救命稻草,其实一直带着私心,早早就在江氏安插了自己的人。”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江辞晚开口问道,“你是温修文的人,现在却背叛他来和我说这些事情。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
一根录音笔而已,伪造的可能性太大了。
温修文那天的授权书,不也是假的,只不过是达到目的的手段罢了。
“信不信都由你。”祁怡怡转身望向窗外的天空,“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喜欢他。”
“原本我以为,我只要默默陪在他身边就好。这几年里,是我一直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打拼,可是他的眼里好像只有你……”
她又笑了笑。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是我想错了他。他接近你是为了得到江氏,至少有这一部分原因在……可是,我也很清楚他的想法。你从前那样对他,他势必是要狠狠报复回来的……”
“而一个男人对女人报复的手段,无非就是那些事。你们最近的关系应该比之前好许多吧?”
祁怡怡这话虽是疑问的语气,但意思却是在肯定。
本来她也没打算现在就说,只不过上午的时候她来送文件,正好看见温修文同江辞晚在办公室里接吻。
她承认,她确实是有些沉不住气了,这才会趁着温修文离开,来找江辞晚挑拨他们的关系。
像江辞晚这样的大小姐,势必是经不起刺激的。
祁怡怡继续说道:“我一来是同情你的遭遇,不想你最后被骗得什么都没有;二来,我也不想你和温修文之间有进一步的亲密发展,哪怕他只是为了报复你,只是和你玩玩……”
“江小姐,我现在是在好心提醒你。事已至此,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祁怡怡说完,深深地看了江辞晚一眼,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