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嶷桃林的春雨裹着铁锈味,守林童女阿沅的蓑衣突然渗出血珠。她蹲身触摸桃核新芽,叶脉竟游出金线,在泥地拼出\"九\"字血谶。远处黄河突现黑色旋涡,浪尖托起沉眠百年的青铜鼎碎片。
\"阿沅姐!\"采药少年阿澈踉跄奔来,怀中鎏金簪烫得惊人,\"这簪子...在黄河滩吸了我的血!\"
簪尾双鱼纹游动如活物,阿沅的蓑衣无风自燃,露出后背的紫薇胎记。桃林深处传来裂帛声,无名碑上的并蒂桃枝突然断落,断口渗出黑水,凝成小篆:\"甲子重开,九字劫至。\"
阿沅的紫薇胎记突然灼痛,鎏金簪自行飞向桃林中央。地底传来齿轮咬合声,九具青铜棺破土而出,棺面刻着与阿澈手心血痣相同的星纹。
\"坎为水,离为火...这是反九宫阵!\"阿沅扯断桃枝画符,符火却被棺内喷出的黑雾吞噬。阿澈的手心血痣突然暴长,化作铁链缠住他的脖颈:\"阿沅姐...快走!\"
棺盖轰然炸裂,爬出的腐尸竟穿着明代钦天监官服。为首的腐尸举起量天尺残片,尺尖直指阿沅后背:\"紫薇转世...该归位了!\"
阿沅的紫薇胎记迸发青光,击碎量天尺的刹那,桃林上空浮现往生镜残影。镜中映出洪武二十三年场景:刘基将初代紫薇魂封入青铜棺时,悄悄截取一缕魂丝注入桃核。
\"原来我竟然是那缕魂丝……阿沅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置信的情绪,她缓缓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口处的胎记。只见那胎记在瞬间化作一幅星图,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阿沅凝视着星图,心中的震惊渐渐被愤怒所取代。她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腐尸,厉声道:“刘公……您连转世都要算计吗?”
话音未落,只见那原本毫无生气的腐尸突然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操控一般,双膝跪地,发出“噗通”一声闷响。随着腐尸的动作,它身上的官服也被扯开,一本血书密卷从里面掉落出来。
阿沅定睛一看,只见那血书上密密麻麻地写着一些字,其中有几句格外醒目:“甲子重开日,九字劫起时,需以紫薇转世血祭……”
阿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终于明白了这一切的真相。而就在这时,一旁的阿澈突然发出一声怒吼,他用力挣脱了身上的铁链,手掌心中的星纹在瞬间化作一把锋利的短刃。
阿澈手持短刃,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猛兽,径直朝着腐尸扑去。他的眼中燃烧着怒火,口中高喊:“休想伤她!”\"
腐尸心口的血窟窿突然涌出青铜蚯蚓,蚯蚓在桃林地面拼出九宫阵。阿沅的紫薇星图突然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自行脱离了沅的身体,如同流星一般急速地朝着阵眼飞去。眨眼之间,紫薇星图便准确无误地嵌入了阵眼之中。
就在紫薇星图嵌入阵眼的瞬间,整个阵法都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扰到了一般。紧接着,沅听到一阵低沉的嗡鸣声,那声音似乎是从阵法的深处传来,让人毛骨悚然。
“乾宫移位,坤宫倒悬……这是要改华夏龙脉啊!”沅的脸色变得极为凝重,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阵眼,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与此同时,阿澈的情况也突然发生了变化。他的手心血痣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裂开来,鲜血喷涌而出。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这些鲜血并没有像平常那样流淌在地上,而是在空中凝结成了一道道星纹铁链。
这些星纹铁链如同有生命一般,迅速地缠绕住了那九具腐尸,将它们紧紧地束缚在一起。阿澈的身体也因为这股力量的反噬而剧烈地颤抖着,但他的目光却始终坚定地落在沅的身上。
“我体内流着守印人的血……”阿澈咬着牙说道,他的声音因为痛苦而有些扭曲,“阿沅,快!用鎏金簪钉死阵眼!”
说完,阿澈猛地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了胸口。只见他的胸口处,赫然浮现出了一个与齐墨相同的赦字疤。
鎏金簪刺入阵心的刹那,黄河水突然倒灌桃林。浪中浮出沈青鸾与陆子渊的虚影,星屑凝成的新命盘笼罩九宫阵:\"痴儿...九字劫的生机在...\"
腐尸在星屑中化为飞灰,阿沅后背的紫薇胎记缺失一角。阿澈胸口的赦字疤渗出金液,在桃核新芽上凝成\"未\"字。无名碑突然浮出水面,空碑面现出半句谶言:\"九字劫,未字解...\"
三只纸狐衔来青铜鼎残片,残片上的铭文与阿澈的星纹呼应。桃林深处传来素娥的叹息:\"甲子未尽...且看这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