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鸾本在河边静静地走着,河雾弥漫,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而神秘。突然,青铜棺内传来的啼哭声刺破了这层河雾,那声音尖锐而凄惨,仿佛来自无尽的黑暗深渊。与此同时,沈青鸾腕间淡去的紫薇纹毫无预兆地突然灼痛起来,像是被什么神秘的力量点燃。
陆子渊的残刃碎片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自行朝着青铜棺的棺缝飞去。那残刃碎片上满是锈迹,可当它飞到棺缝时,锈迹竟神奇地褪去,露出了“子午同命”的阴刻字样。齐墨的残魂原本只是若有若无的存在,此刻却突然凝成实体,他手中的《归藏易》残页更是无风自燃,火焰跳跃间,齐墨口中喃喃道:“甲子重开...这棺里是命盘源头!”
众人还未来得及细细思考这其中的含义,棺盖移开的瞬间,一股强大到令人无法抵挡的力量猛然喷涌而出,血光冲天而起。那血光仿若有生命一般,迅速蔓延,刹那间,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股恐怖的气息所笼罩。就在血光之中,一面素娥的铜镜缓缓从河底浮出,镜面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那光芒像是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沈青鸾的目光被铜镜吸引,当她凝视着铜镜时,眼睛就再也无法移开了。镜中呈现出洪武年间的一幕可怕场景——刘基手持利刃,他的表情冷峻而决然,毫不犹豫地剖开了一个婴儿的胸腔,那血腥的画面让人不寒而栗。随后,他将半块双鱼玉塞入了婴儿的心口。沈青鸾的目光落在婴孩的襁褓上时,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和震惊,那襁褓上竟然绣着沈氏家族的徽记。
沈青鸾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她像是被某种力量驱使着,缓缓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抱起棺中的婴儿。就在这时,襁褓内突然掉出了一封信,信封上的字迹清晰可见,那是玄真子的绝笔信。沈青鸾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颤抖着打开信封。当她看到信中的内容时,感觉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她的世界瞬间崩塌,信上写着:“紫薇本无命格,乃刘公取天狼星魄所化……”
还没等沈青鸾从这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怀中的婴儿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原本应该是清澈无邪的眼眸,此刻却分裂成了阴阳鱼状,透露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更令人惊愕的是,婴儿心口处的双鱼玉,竟然与沈青鸾身上的紫薇纹完全契合,仿佛这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神秘的、不可分割的联系。
沈青鸾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她绝望地撕开自己的衣襟,只见紫薇纹缓缓游向婴儿,她悲戚地说道:“原来我就是这具活棺!十世轮回,不过是为了温养这块双鱼玉!”
陆子渊见状,他的残刃碎片突然朝着婴儿襁褓刺去,然而却被铜镜青光弹开。铜镜中刘基的虚影突然开口:“你杀他,便是灭自己命源!”那声音冰冷而威严,仿佛来自遥远的时空。接着,刘基的虚影又看向沈青鸾,说道:“青鸾,该归位了...”
话音刚落,素娥的铜镜突然迸发九色光,那光芒如同九条巨龙,瞬间将沈青鸾、陆子渊和齐墨三人拽入洪武二十三年的钦天监密室。沈青鸾在密室中目睹了惊人的一幕,刘基竟然将自己的心脏封入青铜鼎,鼎面浮现的紫薇纹竟与婴儿胸口的双鱼玉相互呼应。沈青鸾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喊道:“师父...您用自己的心做命盘炉鼎!”
陆子渊的残刃突然复原,刃身映出一幅未来的画面:画面中自己手持量天尺刺穿沈青鸾,可当取出心脏时,那却是刘基的心脏。齐墨的残魂看到这一幕突然惨叫起来,他手中的《归藏易》残页像是有了意识一般,裹住婴儿,齐墨大喊:“归藏易的真谛是...啊!”
婴儿突然啼哭起来,那啼哭声如同汹涌的波涛,声波震碎了时空幻境。三人又回到了河滩,可此时青铜棺已沉入漩涡之中,棺内爬出无数刻着“十世归一”的青铜蚯蚓。
沈青鸾的紫薇纹突然暴长,像是无数条青色的藤蔓,将陆子渊缠向漩涡,她愤怒地喊道:“原来你才是天狼星魄!”青铜蚯蚓像是嗅到了什么气息,纷纷钻入她的七窍,在皮下构成归藏卦象。陆子渊看着这一切,没有挣扎,他将残刃刺入自己的心口,鲜血染红了归藏卦,他口中喃喃道:“师父...这局我破了!”
血光之中,婴儿胸口的双鱼玉突然炸裂。素娥的铜镜映出惊变——沈青鸾的紫薇纹与陆子渊的残刃同归尘土,青铜棺内浮出完整的《连山》《归藏》二易,经页竟由两人的命纹交织而成。
晨雾渐渐散尽,河滩上只剩下半块铜镜。沈青鸾的紫薇纹淡若烟痕,陆子渊的残刃碎成星屑。齐墨的残魂附在镜面上,映出新谶:“双鱼碎,归藏灭,十世同棺阴阳绝。”
就在这时,三只纸狐不知从何处飞来,它们衔来婴儿的襁褓残片,血渍在河滩上拼出“九月初九”的字样。漩涡深处传来素娥的一声叹息:“甲子后...紫薇绽...”
突然,黄河像是受到了某种巨大力量的驱使,突然改道,浪尖托起刻着两人姓名的合葬碑,碑文竟与《归藏易》最后一卦完全相合。
沈青鸾看着合葬碑,轻抚着碑上的裂痕,疑惑地问道:“你早知要与我同棺而葬?”
陆子渊的残魂在镜中叹息:“师父说十世归一...却没说是这般归一法。”
最后,浪花忽聚刘基模样,在碑面补全谶言:“归藏寂,连山熄,十世同棺天地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