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新回到位置上,汪晓松等人忙不迭地凑过来。
刚刚汪晓松已经给他们说了汪新的计划,一时间几人既兴奋又担心,毕竟这种事情引发的麻烦不小,万一是自己这边猜错了,那到时候不还得被对方笑话死,而且后续一定会给自己学校带来名声上的影响。
以至于他们几人都埋怨起汪晓松来,这种大事怎么不和大家商量商量再做,就这么去盲目相信一个外校生,万一让学校背上诬告的名声,那还得了。
汪晓松心中也是忐忑,但是他还是坚持相信汪新,毕竟当时时间紧迫,哪有时间给他们这八个人慢慢商量啊?
这种东西就像梭哈,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赢了会所嫩模,输了下海干活儿。
况且汪新当时的语气和申请非常自信,说明这件事很有搞头,万一落实是真的,那以后吉平市警校将在名声上以绝对的实力碾压对方,搞不好以后吉平市警校会再回当年巅峰。
面对汪晓松以外的质疑,汪新也并没有给他们说的太清楚,因为这件事情他有60%的把握,毕竟人可以长得显老,但是身上的气质不会有那种过于成熟的感觉,他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当天的比赛就这么结束了,明天比武切磋会再举行半天,下午是枪械组装和射击的竞赛,后天就是一次大型的警匪对抗、营救人质的模拟战,最后一天就是一次整体的总结大会,开完总结会,这次学术交流也算是正式结束了。
汪新没有和汪晓松他们一起离开,而是给常院长发了一份电报,才缓缓向食堂走去。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打招呼的声音。
他一愣,来这儿两天了,除了吉平市警校那帮人,还真没有第二波人和他打招呼。
身后四人缓缓走来,领头的是一个身高和汪新相近,但是略强壮的一个男子,旁边还跟着一个女生,这个女生让汪新意外了下,因为来参加大会的大部分都是男子,还真鲜有遇到女学生来参会的。
“你就是汪新吧,请留步。”男子带着友好的笑容说。
汪新点点头,也回应道:“你们好,请问你们这是......”
“哦,我们是哈城市警察学院的,可能名气没有华夏刑事警察大学那么大,不过也算是当地老牌的警校啦......我叫张绍安,旁边这个是我未婚妻,陈睿,后面这俩都是我校的精英,王梓健和段兴路。”
听着对方的介绍,汪新略感惊讶:“未婚妻?你们现在已经可以谈恋爱了吗?”
陈睿听后抿嘴一笑:“怎么不可以呢,我们俩都20岁了,在老家这个年纪孩子都有了,小兄弟看你年龄也不小了,有对象了吗?”
对方的大方自然,反倒给汪新整不会了,他面色微红,点点头说:“也有了......”
几人一起向食堂走去,中间汪新问起他们为何跟自己打招呼,毕竟从大会开始到现在他们都没有碰过面。
张绍安和陈睿相视一笑,说:“因为我们是真的很佩服你的言行举止,你可能没注意到,你作为贵学院这一届被派来的独苗,我们一向是很关注的,包括你在选手席和吉平市警校的言行举止,我们也有关注到,说实在的,你很有头脑,也很有正义心。”
“啊这......虽然被你夸奖,但是我怎么感觉有点被私生饭到呢?”汪新这才恍然,感觉自己浑身不自在,这怎么还被莫名其妙的关注了呢?连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监控了......
“饭......你是说冒犯?实在抱歉啊,我们没这个意思,因为我们就坐在你的附近,这就算是不刻意听,也会听到点......所以我们干脆就认真的听了。”
张绍安的解释,让汪新更是哭笑不得,自己当时已经注意到旁边没外人了,闹半天还是大意了,幸亏这几个人和吉平警察学院那波人不熟,要不自己这计划岂不是全泡汤了。
几人到了食堂,一起边吃边聊,通过这一中午的聊天,汪新也知道了他们这些人的处事风格和特点。
张绍安等人表示,吉平市这两家警校积怨已久,他们也都了解一二,同样也不齿吉平市警察学院的作风。
他们去观摩过这家后起之秀,他们整体的风格给人的感觉就是实用主义至上,只要能够提升成绩、提高学院知名度,学院对学生和老师的管控力是很松的,甚至可以说是放纵。堂堂一所警校,整体的校风却像不入流的职专一样,引人不适。
吉平市警校虽然师资力量确实不如从前,但是以前那种厚德载物的校风还在,学校的大多数学生给人一种正气凛然的感觉。哪怕是这次来的汪晓松给人感觉八面玲珑,不像个正经人,但是稍微沟通两句就知道,他只是天性活泼,有点八卦,实际还是个很正气的青年。
志趣相同之人,聊起来也格外投机,正当他们聊得起劲时,旁边却有两个人打招呼坐了过来。
看着坐过来的两个人,汪新挠头问张绍安:“呃......熟人?”
张绍安等人一脸茫然:“不熟,没见过。”
两人见状,连忙解释道:“几位别误会,我们俩是这所大学的学生,也是代表学校参加这次学术交流大会的人选之一。”
汪新和张绍安等人点点头:“然后呢?你俩坐过来要干甚?”
其中一个面色白净的俊秀青年带着一丝歉意说:“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就在旁边吃饭来着,听了你们的谈话十分认同,然后也把汪新兄弟你给认出来了,这两天的一文一武,你让我们也是大开眼界,让兄弟佩服!”
汪新顿时老脸一红,这怎么今天一下子出来两拨志同道合的人啊,把自己夸得都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聊天团队又加了俩人,气氛越发热络。
这俩华夏刑事警察大学的学生今年正是大三,说话的叫刘诺,另一个微胖的叫赵志骏。
这俩人无一例外,也是看到了汪新的文物竞赛的表现,赞叹不已,说到汪新连败两名吉平市警察学院的对手时,更是拍手叫绝。
在他们看来,两人接连挑战同一个人这种行为是非常无耻的,虽说规则并没有规定不能挑战,但是人之所以称为高级动物,不仅是有普通动物没有的感情表达和工具的使用,更重要的是,人在某个群体中生活,他是可以自觉地遵守这个群体的潜在规则的。
这是大家长期养成的品性自觉维护出来的潜在规则,因为有了这些潜在规则,各行各业不论是做生意还是生活,都有了温暖和最低保障。
吉平市警察学院的这两个人没有遵守这个潜规则,眼下看倒也没什么损失,但是他们开这个头,以后是不是其他学院也可以连续挑战他们呢,学院和学院之间看谁不顺眼,是不是也可以安排自己人接连挑战对方呢?那以后岂不是都乱套了,大会也成了报私仇的所在。
所以汪新凭一己之力虐翻了这两个人,他们是非常高兴的,毕竟汪新这也算是变相的维护了警校圈里这项潜在规则的尊严。
看着这几个人对自己的态度,汪新的内心也是多了几分感动。
真是个无比赤诚的年代啊,大家想的都差不多,都坚定地自发维护着一个个行业的规定,规定虽然约束了强者,但同时也保护了弱者,毕竟更多的强者,都是从弱者过渡过来的。
假如有一天强者只配从强者手上出现,那以后得社会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想到这里,汪新顿时想到了自己的前世,摇头叹息。
几人聊到天色大暗,这才彼此分开。
汪新回到招待所,洗漱完毕后开始在床上躺着回忆起这两天的事情。
今天那份电报他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决定给常院长发过去,吉平市警察学院实在是太差劲了,从创立之初到现在全校上下都透露着不择手段的狠辣。
他在电报里详细说明了这两天的情况,以及和吉平市警察学院的来往,同时为了保险起见,他把怀疑对方给学生身份年龄造假的事情也写进去了,恳请院长慎重考虑此事。
为了凸显对方的狠辣,他甚至还写了自己的手受到对方的暗算受了点伤,可能会影响后面两天的表现。
......
第二天,学术交流大会继续进行着,而此时宁阳市刑事警察学院的常院长却有些坐不住了。
他一早就收到了汪新发来的电报,看了里面的内容,再加上汪新有那么“亿点点”添油加醋,让这位硬汉院长差点原地跳起来。
“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小崔!”常院长背着手在办公室走了两圈,然后高声吼了一嗓子。
“领导有什么吩咐?”他的秘书小崔开门快步走了进来。
常院长把电报递给他,说:“你今天去厅里,把这个事情反馈下,这个吉平市警察学院的院长资料给我弄来,这些年警厅的职务多了,什么牛鬼蛇神都敢出来搞警校!”
“好的领导,我这就去。”小崔点点头,干练的身姿转眼消失在门口。
常院长背着手看了一会儿,回到座位上暗自摇头:“这小子,让他喊职务,还一直叫领导......算了,随他去。”
又过了一会儿,他敲击着桌子笑出声来,自语道:“这臭小子,是怕我不重视这件事吗?还是太年轻啊,不过这愣头青一样的风格,倒是和冯超那小子有点像,嘿嘿......”
虽然这两天他一直待在学院,但是汪新那边的情况他一直是有关注的,这个年代信息传达虽然不如现代那么发达方便,但是像他这个级别的存在,想要了解学术大会上的情况,还是有很快的方法的。
事实上他在收到汪新的电报之前,就已经收到了他派去现场观看的人的电报,通过手下人的汇报,他也知道了汪新这两天的情况。
对汪新的做法,常院长虽然有点不满他撒谎自己受伤这件事,但是主流还是很认同的,毕竟这个国家需要这种赤诚又直接的人存在,尤其是警察,如果连警察都要学会“与光同尘”,那这个国家才是真的完蛋了。
常院长作为辽东省警厅的副厅长,且是拥有实权的副厅长之一,他放出的这个命令无疑是非常受重视的。在崔秘书把电报送到厅里相关部门后,短短一个小时,对吉平市警察学院的调查就全面发动起来。
汪新并不知道他昨天下午发出去的电报,究竟什么时候能够起到效果,仍旧在兴致勃勃的不断寻找合适的对手进行比武切磋。
不过让他有点奇怪的是,下午的枪械拆卸组装和射击比赛上,吉平市警察学院的学生就再也没出现过。
这一情况自然也引起了吉平市警校众人的注意。
汪晓松代表同学过来问汪新情况,他们自然以为计划是不是开始发力了。
啥也不清楚的汪新也不好当着他们的面说啥也不知道,只好厚着脸皮,带着一脸的神秘表情,让他们静观其变。
一时间,汪晓松等人对汪新佩服的五体投地,难以自拔,这是何等的关系啊!昨天发的电报,居然今天下午就开始出效果了,这家伙不会是警厅哪个大领导的儿子吧......
除了汪晓松等人,昨天刚认识的张绍安等人以及刘诺和赵志骏,也都发现了这一点,不过他们相对来说就没有那么多震惊,他们对这个发现最多的想法就是:干得漂亮!
对他们这些大城市的警校生来说,汪新的这一系列操作虽说有些令人震惊,但是也并非在意料之外,毕竟华夏刑事警察大学和哈城市警察学院的院长高层,那职务等级也是相当恐怖的......
相比之下,汪新下午的比赛中最终成绩被评定为第二名这一成绩,反而没有那么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