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不择路。
宁尘三人匆匆与那两位自称是来自中圣神洲武庙猎妖堂的修士告辞后,就忙不迭地逃离了那个村子。
心慌慌,迈脚溜。
三人不知道为什么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
反正就是一直跑,你追我赶的,就像是身后有孤魂野鬼追着他们索命那般。
反正有人带头了,跟着跑就对了。
不跑能咋整,被甩在后面等着人家追上来吗?
那不更是胡说八道吗,外面这么危险,留下我自己个可咋整啊?
不知道宁尘宁濡是怎么想的,反正在杜胜的心里头,出了豫都城,外面的世界就像是那阴曹地府,处处都隐藏着恐怖,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丧命,危险极了。
直到跑到了一条小溪旁,三人才惊魂未定地停了下来。
实在是跑不动了。
纷纷下水洗了一把脸后,呆呆地坐在河边,相互看了一眼对方的那狼狈样子,三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不小。
估计是想到了在豫都城时跟白玄之他们打架的情景了,反正也都差不多,都是被人家撵着跑。
三人之中,就属杜胜笑得最厉害。
笑到最后,他直接趴在了地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不停地砸着地面,直喊肚子疼。
“哎呦哎呦,不行了不行了,笑死我了。”
宁尘瘫坐在河边,不停地往杜胜身上泼水,“小傻子,你笑啥啊,是被自己刚才那蠢样逗的?”
杜胜翻过身来,指着宁尘宁濡说道:“你还有脸说我?”
他一边抹着眼角的泪花,一边说道:“你俩快照着水面儿看看自己那个怂样子吧。”
“不是都把人家看透了吗,干嘛还这样狼狈啊?”
“濡儿,你说话啊。”
宁濡直起身来,轻咳两声,说道:“不是我先跑的,我是看你俩都跑了,才跟着跑的。”
杜胜大笑道:“宁尘,是宁尘先跑的。”
“都是他带的头儿,他不跑,我才不跑呢。”
还是觉得热,宁尘一屁股坐在水中。
他指着杜胜大骂道:“去你娘的吧,不跑干啥,等着叫人家当咱是小娃娃糊弄啊?”
“那俩人还跟我说啥是来自中圣神洲武庙猎妖堂的修士,专门为调查狼妖伤人一事而来,去他娘的吧。”
“他以为自己随便儿撒个谎就能把我给糊弄过去,做梦去吧。”
杜胜问道:“他们撒谎了?”
宁尘摇了摇头,大大咧咧的说道:“不知道。”
“总之跑了就对了,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就算他们真的是来自武庙猎妖堂的修士那又咋了?”
“咱跟他们一点交情都没有,还管他们挑不挑眼啊?”
挑眼,乐意挑眼挑去呗,反正我看不着,眼不见心不烦。
“出门在外,不得不防啊。”
反正跑了一点坏处都没有。
不跑,万一他们有更大的图谋可咋整?
任人宰割?
我才不乐意呢。
刚开始没想这么多,就顾着一直跑了。
现在冷静下来一想想,自己说的话还真有道理。
嘿,我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天生就是闯荡江湖的材料。
……
村子内。
那位年轻修士蹲着身子,细细地打量着那宁濡还未来得及抹去痕迹的阵法,咂舌不止。
“妙啊,实在是妙啊。”
“副将首,这布置法阵的手法,绝对算得上是一流水准。”
“看来那仨少年的身份不简单啊,没准儿是哪个大世家中的子弟。”
世家。
当然指的不是那些个扎根于山下王朝,靠着祖辈余荫发展壮大起来的有钱有权的人家。
而是立足于山上修士之间的修仙家族。
二者同样被称为世家,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家。
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那位副将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那三人的穿着打扮,确实像是世家子弟。”
“可是,那些个过惯了舒服日子的世家子们,敢做这般惊天动地的壮举吗,他们做得出来吗?”
那年轻修士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说道:“那群废物做不出来。”
副将首挠着头说道:“那就奇怪了,这样的天纵之才,不应该没听说过啊。”
“当年看那本天才簿的时候,也没看到与他们相似的记载啊。”
“副将首,咱从武庙搬到这南华洲多久了?”
“五十多年啊。”
脱口而出。
那年轻男子没有接话,只是看着程刚。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都已经过了五十年了,南华洲出几个天资高的后生不奇怪,也该出来了。
程刚突然问道:“那少年刚才报名号的时候,说他们是从哪儿来的?”
那年轻修士想了想,说道:“好像是啥豫都城。”
“豫都城?”
程刚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惊呼道:“不会吧?”
“那少年该不会是那人的儿子吧?”
他细细回忆着刚才上前去与他报名号的那个少年的样貌,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越想越像。
莫非,是故人之子?
“他的儿子,有胆量干这种事吗?”
还真他娘的可能有。
那年轻修士看着嘀嘀咕咕,神神叨叨的程刚,直犯迷糊。
副将首,这是咋了?
他平时也不这样啊,肯定是受到刺激了。
……
小溪边。
已经换上一身干净衣裳的三人围坐在篝火旁,津津有味的吃着鱼粥。
杜胜猛地将那一碗鱼粥通通倒进肚子,大喊道:“再来一碗!”
见没人理他,他就自己轻手轻脚的盛了一碗鱼粥,小口喝了起来。
没憋住笑的宁尘突然笑出了声,他也顾不得喝碗里的鱼粥了,看着杜胜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就是一顿哈哈大笑。
“你笑啥?”
“笑你傻的可爱。”
“你才傻呢!”
“没你傻!”
不吃了,杜胜撅着嘴将碗放下,他问道:“濡儿,等会儿咱干啥去?”
宁尘抢先说道:“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