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杜胜跟着宁濡来到了那棵杏花树下,盘膝坐在宁尘身旁。
虽然一头雾水,但杜胜也没有问什么。
问啥?濡儿是不会犯错的,他这样做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那就一定是对的。
宁濡看着远处的那道身影,问道:“杜胜,你有啥丹药能叫我哥快点儿醒过来吗?”
杜胜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宁尘这是在修炼,除非他想,不然没人能叫醒他。”
“除非,依靠外力强行把它喊醒。要是那样的话,对宁尘的伤害肯定不小,没准儿还会留下啥后遗症。”
“绝对不行。”宁濡情绪激动,不容置疑。
虽然态度不好,但杜胜没生一丁点儿的气,依旧是笑呵呵的。
在关乎到宁尘的事儿,宁濡向来如此,都习惯了。
宁濡叹出一口气,突然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跟他下一盘棋,杀他个天翻地覆,昏天地暗。”
杜胜有些惊讶,他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要知道,宁濡可是从来都不会主动要求与别人下棋的,都是豫都城内的那群臭棋篓子追着宁濡,想叫宁濡旁忙指点一番。
这其中就有宁容钧、顾木生一流,那可真是不惜余力啊。
宁濡不主动与人下棋,不为别的,只是因为遇不到一个能叫他提起兴趣专心致志的对手。
这可不是宁濡自大,而是他们确实是棋力太差了,跟他们下棋委实没啥意思,每每都是刚到中盘就被宁濡杀掉丢盔弃甲落荒而逃了。
不尽兴。
所以啊,能叫宁濡提起兴趣的棋手,棋力一定很高,心思一定足够深沉,那怎么也得是人中龙凤,说书先生口中的大国手才行。
“这人虽然不咋样,还真他娘的有两把刷子。”
杜胜小声嘀咕了一句。
……
那座小塔跟前儿,客栈掌柜的盘膝而坐,手中符箓飞舞,纷纷落在了那道法阵之上。
密密麻麻的,没留一点儿缝隙,已经看不到了那道法阵散发出来的光芒了。
只见他手中握着一张金纸符箓,其上符纹杂乱无章,叫人看不出半点儿门道。
要是董南星在这儿,他一准儿就能认出来,那是一张破封符,当时还是他将这种符箓传授给宁濡的。
只是客栈掌柜的手里头的这张符箓给人一种不敢直视的感觉,心生畏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张金色符纸的原因,其上神意韵味比宁濡手中的符箓不知强上了几个千百倍,就好像是出自天上仙人的手。
他一掌拍出,将手中的符箓拍在那被符箓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阵法之上。
这回,洗炼珠子却没有激射出月华光刃,周遭环境平静如那无波水面,没有丁点儿动静。
甚至是,就连一丝丝月华都没透过符箓照射出来。
片刻之后,坐在那阵法之上的所有符箓都化成了灰烬,唯独他手中的那张金纸符箓完好无损。
客栈掌柜的附身深深吹出一口气,将灰烬吹去,露出那座青铜小塔与洗炼珠子。
那道阵法已经消失不见了。
只见客栈掌柜的取出一柄小刀,毫不犹豫的划伤了自己的手掌。
他将手掌悬停在那座青铜小塔上方,让自己的血液一滴滴地滴在上面。
顿时间,那座青铜小塔绽放出一片诡异的红光,鬼哭狼嚎声笼罩了整座庭院。
这害得杜胜不得不紧紧捂住耳朵,他娘的这也忒吓人了吧,这狗日的还是人吗?真够心狠手辣的。
宁濡只是单手掐诀,用灵力将自己的听觉封闭了起来,面无表情。
片刻之后,那座青铜小塔上的红光消失,那鬼哭狼嚎声也停了下来,整座庭院重新恢复安静。
一颗透露着诡异绿光的珠子从那座青铜小塔中飘了出来,缓缓落在了客栈掌柜的手掌心里头。
客栈掌柜的双手捧着那颗珠子,那双肉乎乎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被珠子染成绿色的眸子透露出前所未有的狂热。
宁濡杜胜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不禁向后退了退,凑到宁尘跟前,将宁尘挡住。
可不能叫这孙子把宁尘给打搅了。
客栈掌柜的握着那颗冒着绿光的珠子站起身来,毫不犹豫,迫不及待地将那颗珠子丢进了自己嘴里。
顿时间,狂风大作。
整座庭院都被一股诡异的风暴包裹起来,就连宁濡先前设下的那道结界都被风刃切割的七零八碎。
好在那些幽绿色的风刃只是在切割那道结界,并没有对宁尘三人出手,这叫宁濡杜胜轻松了一点。
宁濡杜胜已经站了起来,皱着眉头看着身边那有无数道幽绿色风刃形成的风暴。
客栈掌柜的居中站立,只是个模糊身影,看不真切。
那些个风刃在将宁濡先前设下的那道结界驱散后,重新排列在庭院上空,凝聚出了一道新的结界。
抢地盘?
宁濡最先反应过来,抽离目光看向杜胜。
他拽了拽杜胜的衣袖,看得出神的杜胜扭头看向宁濡。
咋了?
宁濡没有说话,也没有凝音成线。
这种小把戏在修为境界高的修士面前,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
宁濡自然明白,他只是转移视线,看向了院子中央的那口水井。
没有过多思考,杜胜便明白了宁濡的意思。
毕竟是从小光着屁股长大的玩伴,心有灵犀谈不上,但这点儿默契还是有的。
杜胜也不犹豫,转身背起宁尘,就要往那口水井走去。
就这时,围拢在庭院四周的那道风暴渐渐停歇下来,只留下了那道幽绿色的结界。
一道人影重新显现在二人面前。 体型纤瘦,与那客栈掌柜的截然相反,不可思议。
杜胜盯着那道人影目瞪口呆。
这是那个客栈掌柜的?他吃的是啥,瘦身这么快,那我可得整点儿带回去给隔壁的王婶儿试试。
“快。”
只听宁濡大喝一声,杜胜与那道体型纤瘦的客栈掌柜的一同向前掠去。
杜胜背着宁尘是向着那口水井跑去。
而那客栈掌柜的则是向着杏花树袭来。 正是三人先前的所在之地。
果不其然。
宁濡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