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过天的话,并不难以理解,但陈斌仍然没有什么启发。
他明白对方的意思,明白“气”的概念,但因为接受过的九年义务教育,让他对虚无缥缈的东西无法认同。
靠想象去追寻“气”,对他来说还是太难了。
“你的执念还是不够强。”林过天并不意外,很言简意赅的解释道,“你坚信科学,所以无法相信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这也是为什么现在越来越少有人能够在武道这一条道路上走出来的原因。”
林过天崛起的那个年代,他本人是港城的小人物出身,受过的教育其实很有限,无论是科学还是武学,在当时哪个能帮助他活下去,他就会坚定不移的相信哪一个,所以其人才能早早的成为港城社团的双花红棍。
陈斌当下所处的环境,所经历的一切,并没有那么凶险,不存在你死我活的街头砍杀,群架斗殴,所以陈斌哪怕本人有混沌修仙术的基础,但在潜意识里,还是没办法接受“气”的说法。
“当生死关头,科学没办法帮你的时候,你也许会有所领悟。”在陈斌告辞之时,林过天这样对他说道。
等陈斌走了之后,萧刚不解的问林过天:
“老板,为什么喊停,我感觉我再逼一逼他,他说不定就悟了。”
萧刚刚才可是准备好好揍一顿陈斌的,结果还没双量虾就被林过天给叫停了。
林过天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他的基础还没夯实,现在逼他,只是拔苗助长。”
萧刚一愣:
“基础没夯实?不可能吧,那小子的身体强度,可都赶上我了。”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萧刚是一点不信的,但既然说话的是林过天,他毫不怀疑。
林过天微微一笑:
“他这两天应该又有什么奇遇,体内的气现在变的混浊驳杂,并不如上次相见时候那么纯净了。”
“等过段时间,那些气全都融合在一起的时候,才是最恰当的时机。”
萧刚顿时愣住了,有些吃惊道:
“你的意思是说,陈斌他这两天,又不知从哪里吸收了一股‘外气’?”
“嗯。”
萧刚面色顿时严肃起来,有些警惕的问道:
“这小子莫非练的是那种掠夺性的功法?”
武道发展许多年,出现过各种各样的传承功法,其中,萧刚口中的“掠夺性”功法,是最让人害怕和反感的。
就像吸功大法那样,会把别人辛苦积攒的“气”据为己有,损人利己。
修炼这种功法的人,无论人品如何,都必须提高警惕。
这一刻,萧刚甚至闪过将陈斌灭口的想法。
好在,林过天十分肯定的摇了摇头:
“不是,他的功法很正派,不是那种掠夺性的。”
“那他怎么做到一下子多出一股‘外气’的?”萧刚不解。
林过天淡淡瞥了他一眼,冷笑道:
“别忘了,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人有‘气’,灵兽、灵植也有气,甚至一些死物都有气,获得‘外气’的方法多了去了。”
说罢,见萧刚还想反驳,便干脆说道:
“记不记得那天我吃的熊心?”
萧刚点头:
“当然记得,当时你吃的很艰难。”
陈斌用各种药材炖煮的熊心,里面加了不少黄连,吃的林过天苦不堪言,萧刚也是从那时才意识到,这世上原来真有“吃苦”这一说。
而接下来林过天的话,却让他彻底愣住了。
“那颗熊心并不简单,我从里面感受到了气。”林过天道。
萧刚愣住,张了张嘴:
“你的意思是……那颗熊心的来源,是一头灵兽?”
“谈不上灵兽,但勉强沾一点边,或许多活一两年就会由凡品入灵。”林过天咂了咂嘴回答。
这或许也是为什么,他愿意送陈斌一辆好车的原因。
陈斌炖的那颗熊心,不但治好了林过天受伤的心脏,更是让他从中得到了一丝丝“外气”来补充身体,对他的状态恢复起到了极大的帮助。
一头准灵兽的价值,根本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在这个普通动物都越来越少的时代,拥有灵性的,存活许多年的灵兽,其稀有程度堪比大熊猫。
“他怎么找到灵兽的?”萧刚依然难以相信。
林过天翻了个白眼:
“人家怎么找到的灵兽,我怎么知道,不过你不是也说了吗,他曾经拿出百年人参片来救人,而且还救了不少人,那再拿出一颗灵兽心脏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百年人参也是一种灵植,同样拥有“外气”这种东西,既然陈斌能有这东西,那再弄个灵兽出来,也不至于大惊小怪。
萧刚闻言,则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了位于他们正南方的那座青龙山,自语道:
“难道这些东西,都是那青龙山里找到的?”
明明是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怎么突然之间,一下子变的神秘了起来。
林过天懒洋洋的躺倒在躺椅上,脑袋枕着手臂,眯起了眼睛,笑眯眯道: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这种无人问津的深山老林里,藏点好东西有什么稀奇的。”
“那要不然我们也去找找?”萧刚下意识道。
林过天哈哈一笑:
“怎么,起了贪念了?”
萧刚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老板,你知道的,我也在筋骨关的瓶颈卡了好些年了,就差那临门一脚,万一真有好东西,说不定我就突破了。”
林过天闻言,却是面色一肃:
“急什么,筋骨关不是那么好破的,我这个前车之鉴还不够你警惕的吗?”
“切记,决不能借助‘外气’破境,当年我就是因为这个,才被那人偷袭得手,打的跌境,变成如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的。”
“我宁愿你一直在这一步卡着,也不想你步我的后尘,到时候可没人能保得了你。”
萧刚被训斥,只能无奈苦笑。
他何尝不知道破境的风险,可这临门一脚卡在半空,就像如鲠在喉一样令人难受,实在是忍不住啊。
就像办事时候,那最后一哆嗦,哪个男人能忍得住?